熬夜看完的人小说言情,值得熬夜看5本的小说
很多人的穿着都类似于右下端的男人的穿着,要知道银灰色的衬衫搭配紫色领带并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颜色,在正规场合这种颜色搭配会显得人非常轻浮,所以在绝大多数的酒会或者商业会谈上,都不会有人去挑战这种高难度的颜色搭配。
而左上角男人的装扮恰恰与放松相反。纯黑的西装,一丝不苟的领带,端正的坐姿,代砚悬甚至有种他在开会而不是在拍卖场释放肾上腺素的错觉。两个人像是两种相反的极端,但是却是同样的富贵气质。
两个人不断地举着牌子--剩下的人面对着这不可思议的价钱已经退步了。他们轮流举着牌子,动作的衔接毫无断口,两人做着动作,红衣女郎便在台上不断地提醒着价钱的上涨,而台下的两个男人姿态依然没有紧张,仿佛这种不科学的价钱很合理,而且都是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
像是一狼一虎,在争夺着志在必得的领地。
而台上身姿绰然的代砚悬,就是那块已经被盯上的肥沃土地。
看不见眼睛,无声的硝烟却让人不寒而粟。
左上角的男人离得还是有点远,就算是代砚悬的视力再好,看起来也有些吃力。她干脆不去看这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而是专心致志的盯着右下角的男人。
两个人都是姿态悠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代砚悬总觉得右下角的男人有一些面熟,他们两个里的不远,台上的灯光有一些洒到了男人身上,代砚悬眯着眼睛仔细的看,这时候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个男人吸引了。
身着银灰色衬衫的男人带着一张纯黑的半脸骑士面具,露出来的两只眼睛是浅淡的蓝色,鼻梁挺直但很明显是亚洲人的样子,半张白皙的面孔露在外边,姣好的面容,皮肤甚至要比女人白皙干净,他有些放松。
但是在代砚悬看来,他放松的样子更像是一种掩盖紧张的伪装--悠闲的转动着手中的牌子,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他手中的牌子随手都有可能掉下来的错觉。而左上角的男人坐姿严谨,腰板挺直,像是在进行着什么十分正经的会议,整个人都是冷漠严肃的样子。
只是代砚悬这时候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看这个黑衣男人了。
她在灯光中已经看到了银灰色衬衫男人的眼睛。她刚刚大约有了个初步印象,但是内心深处的不敢面对没有让她继续深入思考,她甚至直接去否认了银灰色衬衫男人眼睛的颜色,她暗示自己那仅仅是错觉。
但是在刚刚那一瞬间,男人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被面具遮住的半张脸完全暴漏在了灯光下,宛若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他们对视了,代砚悬直接看见了他的眼睛--熟悉感迎面而来。
一定就是他了。
她内心已经确认,大脑却又不断的否认。明明,明明已经认出来了啊,浅蓝色的眼睛,却有着亚洲人的面孔与纯黑的头发,那样的身姿是她曾经不断注视的地方,她曾经在这具身体面前微笑,羞涩,生气,撒娇,她最美的一段青春都在这个人的目光下度过,也正是这个人,看着她,在那段时间中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是他吧,是戚睦吧,她的初恋,或者说是心照不宣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初恋。她原本的骄傲曾经在他面前展现,即使是明白这样选择的后果,她依然没有放下/身段去求助于他。
因为她一点小小的私心,希望她在戚睦心中的形象,永远都是那个高傲而善良、富有才华不食人间烟火的代家小姐,而不是一个迫于生计低声下气的代砚悬。
会,不会有人能够理解这种宁为瓦全不为玉碎的心情的。大多数人会去选择妥协,仗着对方的喜欢去自己也好家庭也好牟取一点生存的机会,更何况两者相比更加划算,毕竟仅仅是一次低声下气,就可以换来以后的生存道路,而不是被逼的走上拍卖台去作为一件货物被拍卖。
但是代砚悬不一样,她柔软的天性中天生有着刚烈的一面,她或许善良,但是自尊也从来没有从她的生命中远去。即使她自己也明白,这种自尊甚至算不上是真正的自尊,反而更像是一种病态的情感,她也没有办法去强迫自己改变这种性格。
在离家的前一晚也好,在拍卖场度过的准备的几天也好,她想了很多,但是对于父亲与小琪小画却是没有愧疚的,而唯一一个让她产生了不安与后悔的,是戚睦。
她内心砰砰的跳动,原本已经妥协的心情忽然变成了不甘与挣扎。
“一定,不要是他啊……”
她不断地祈祷,手心中已经冒出来冷汗,一点点的从她手心滑落。没人看见她的慌张与不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两个男人的动作吸引了。只有代砚悬一个人站在台上,不断地否认着这种可能。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她所做出的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其实代砚悬知道,如果拍卖会的背后人在以她的身份作为噱头,那么以他的家世,根本不会不知道她被拍卖的事情,但是人的天性就是逃避就是躲开,在踏上拍卖会的甚至是认出戚睦的瞬间,她都在坚持着那个美好却不切实际的想法。
戚睦他,一定不能够看见我现在的这幅样子。
像是最廉价的戏子,孤零零站在台上,唱着一曲人间最通俗的戏曲,假惺惺的挥舞着手中的水袖,假装已经历经人世沧桑,好用人世间爱恨情仇的别离苦楚,来为自己博得一个更好的价钱。
她怎么能让这样的自己,出现在戚睦面前呢?
在他们对视的一瞬间,该明白的都已经明白了。代砚悬那边绝望又欢喜,数不清的冷汗顺着后背滚滚滑落,满场的荷尔蒙味道没有激起她的情感。
台下戚睦看着她的眼睛,像是看到了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或者已经陈旧布满灰尘,甚至已经残缺了一部分,但是那时候的回忆往往永生难忘,是值得用一生去回味的东西。
他抬起头看着台上的代砚悬,轻轻张开了嘴,说了一句话。代砚悬即使心怀不安,却下意识的跟着他张开了嘴,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着他的话,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了下来,她精神恍惚,但是从脚底升腾起的羞耻中夹杂的一点希望,将她整个人都吞没。
他在台下张口:“……小悬,我带你,回家……”
她在台上一点一点的重复,相同的话语确实不同的意思,然而其中蕴含的情感却又是惊人的相似,重逢的快/乐让人失去理智,代砚悬几乎忘却了一切,她看着台下他的眼睛:“…戚睦,我跟你,回家……”
“我爱你……”
“我也是。”
因为年幼的喜欢,所以渴望平等的位置,哪怕堵上后半生的幸福,也不想拥有一份不平等的爱恋。这是她最后的坚持,哪怕一点屈服都不可以。
最后一句代砚悬没有说出来,从戚睦的角度看过去,仅仅只能看到代砚悬的眼角带泪,湿润秀美的嘴唇开开合合,最终却没有说出他想要听到的话语,而仅仅是几个破碎的单词。
两个人台上台下对视的时候,戚睦也没有忘记不断的举起牌子,全场所有人都在屏息看着这场无声的战斗。但是出人意料的情况发生了,在金额到达一亿。
没错,就是这个惊人的数字--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站在代砚悬一侧的身着白色鱼尾服的高雅女郎忽然抬起手,终止了这场近乎无理取闹的竞赛。
是的,终止。
她站在代砚悬的右侧,轻轻拉起代砚悬的手,端着一张高贵典雅的脸,露出了温和可亲的微笑,几个简单的动作在仅有几个人的台上异常明显,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了。
一瞬间所有的波涛暗涌都消失不见,每个人的脸上或者面无表情或者温文尔雅,露出的都是上等人的样子,刚刚那群被欲望支配的野兽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
“各位大概都知道拍卖会的规则,”白衣女郎微笑道,一对闪亮的白金耳环在她两架悬挂,长长的流苏打在脸上,像是雪莲上的一点雨露,尽显纯洁无暇、晶莹剔透。
她拉着代砚悬的手,两个人离的很近,乍一看就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她笑道:“其一,拍出即离手,无力支付者有两个选择。”
“其一,付出百分之十的违约金,伪拍就此作罢。”
说完这句话,白衣女郎的脸忽然冷了下来,她表情的转换极为自然,上一秒还是和风细雨,下一秒就是白雪皑皑,仿佛春天冬天是直接衔接的,冰冷的茬子刺的人心里发冷:“其二,拍出即,离手。”
她最后一句话语气森然,配合着软软糯糯的女声,反而有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像是恐怖片中藏在暗处的女鬼,阴森恐怖。
代砚悬心下一惊。她的拍卖价价钱已经到了一亿,这个数字对于真正处于圈子上游的人其实算不了什么,说多不多,但是按照卖个人的价钱来看,说少确实也是不少了。
而细想一下,便会发现及时是在这个以荒诞闻名的拍卖场,即使是曾经的一对绝色双胞胎,也从来没有拍出过这种近乎不可思议的价钱。
白衣女郎虽然是提醒,但是语气中的威胁并不能少的让人忽视不见。A市这个拍卖场的主人身份非常隐秘,但是有能力组织这样规模的拍卖会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
代砚悬对于拍卖场的规则也知道一些,当有货物被‘恶意竞拍’,甚至拍卖价已经到了一个过高的底部的时候,拍卖场会去抽验--简而言之就是拍卖场会派人去检查一下拍卖者的资金是否足够撑起这场拍卖。
她也隐约听说过,有的拍卖场举办者财大气粗,根本就不在乎那点违约金,有时候会为了维持拍卖场的规则,定下另一条血腥的伪拍处理方法,‘拍出即,离手’,如果没有能力拍卖货物却恶意竞价,会被剁下一只手。
代砚悬没有见过,她本来就是那种安安分分的女孩子,富家小姐的劣性根在她身上一点都没有,她不下酒吧不去珠宝俱乐部也不挥霍家产,家中出席晚会的晚礼服跟珠宝都是父亲一手包办。
唯一一次来拍卖会也是家中已经搞好了关系、打通了一些特殊部门,要对他们代家的小姐多多关照,所以代砚悬拍卖的那套珠宝的过程非常顺利,不说没人竞价毕竟拍卖会也要从中抽取利润,关照能有但是没有触及底线至少也是没有恶意竞价的。
她只是隐约知道这件事,没有亲眼见过。
但是在这样的一个微妙的瞬间,代砚悬却不得不提起了心,那颗火热的小东西在她的嗓子眼扑通扑通的跳着,滚烫滚烫,热的她想尖叫。
其实戚睦眼睛不眨不断举牌的时候她已经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戚睦的父亲掌管着一家庞大的通信公司,但是也仅仅只有这一家,也就是说但从财力来讲,戚睦其实要比代氏家族差上很多。他们是高中同学,代砚悬对他关注颇多,自然知晓他的家境,远超绝大多数人,但是在A市算不得上是数一数二,一亿这么一个不小的数字,如果是在商业上还好说,但是如果是花在买一个女人身上……
代砚悬看着身着黑色长裙的服务员举着小巧的机器分别走向两个人的时候,她的心情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她可能有一点后悔了,是在被继母残忍对待、甚至见证了拍卖场众多活的拍卖品的凄惨的样子之后,产生的唯一一点后悔。
她自尊自强,但是那不意味着愚蠢。
而放弃直接求助戚睦换回一个通过拍卖助她的途径,无疑就是愚蠢。
更何况,代砚悬忍不住去担心,她低下头,确保戚睦能够看见她的嘴巴,然后一点一点的张嘴,口型缓慢的模拟出几个字词:“不--要--勉--强--”
代砚悬倒是不担心戚睦会被砍掉一只手--以他家的财力情况而言,一亿华夏币一定可以拿得出来,但是主要是看这钱花在什么地方。她动作的幅度极其微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旁边的白衣女郎好像有所察觉,她轻轻地撩开代砚悬的发丝,摸了摸她的耳垂,轻柔的反而让人以有一种被蛇盯上的森冷感觉。
“代小姐,你我同为‘货物’,我好心奉劝你一句,别自不量力,拍卖场的规则在这里,违背过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
代砚悬打了几个寒颤,干脆心下一狠,也不隐瞒了,直接抬起头大大方方的看着戚睦的方向。两个身着黑色晚礼服的服务员几乎是同时到达了坐在上方的男人的位置和戚睦那里。
代砚悬没有足够多的注意力再去分给别人,只是从眼角看到身着黑色西装、打扮严谨的男人随手挥了挥手,然后他身后直挺挺的保镖一步跨出,很快完成了检验。
他们那一系列动作做完的时候,戚睦这边刚刚开始。他抬起头,眼睛中汪了一出春水,整个人在灯光的边缘,露出了一张精致的下巴,整个人都透着温软喜欢的光辉。他嘴角缓缓勾开一个微笑,手上忙着协助服务员检查卡的额度,眼睛却是丝毫不移动的盯着代砚悬。
代砚悬心下一暖,顾不得白衣女郎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也急忙展开一个微笑。
这一瞬间她脑海中蹦出了很多东西,从最开始的相遇到三年的一点一滴,他们做过同桌,也有的时候被调的很远,戚睦高中时期长得比一般人都小,他发育的年纪要玩,高一的时候还比代砚悬矮上一点,但是代砚悬在开学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他。
比较像是恋爱剧中无理取闹的剧情,他们上的学校的招生对象是富家子弟,学校中的硬件条件非常棒,开学大扫除什么的都有专人处理,根本不需要学生自己动手,代砚悬是唯一一个带着一张手帕去擦自己桌子的人。
代砚悬没有上过初中小学,父亲怕她在外受委屈,小时候特意为她请了家教,她能够上高中,还是因为父亲改变了主意,觉得她应该早一点适应社会,毕竟身为代家小姐,代砚悬将来无法避免商场的狡诈,当然也没有办法避开人与人之间的交流。
但是长时间与社会,人情世故脱节的代砚悬理所当然的出了问题。
她对于学校的全部知识都来自与网络与别人的描述。
她的家庭教师出自名校,但是家境贫寒,从小苦读然后出人头地的那种。她的家庭教师是个干净透亮的小姑娘。代砚悬所有有关于学校的概念都是来自于她的家庭教师。
那么理所当然的,她印象中的学校,干净大方,建筑桌子一类的东西有些陈旧,但是整洁漂亮;校服是松松垮垮的运动服样式,颜色很丑,有一种青春的活力在里边。
她的家庭教师告诉她说所有的学生在开学的那一天都会参与到卫生大扫除中,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圈子里边的女孩子都会有着彼此的小秘密,而圈子外边的女孩子,则没有进入到这个圈子的权利。
那时候代砚悬眨着眼睛,一点点把这些内容记在了心理。在高中开学的前一天,她插了很多资料,并且在开学的第一天,她带上了一块绸缎的手帕,准备用来清洁的时候使用,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除了那天早上送到她床边的校服样式出了一点意外。
贵族学校的校服都是量身定做,女孩子的裙子尊贵典雅,根本不可能是普通高中的运动服--就连想要自己坐公交上学的愿望,也没有被父亲阻拦。
后来?后来就出问题了呗。
哪个小姐会自己坐公交上学?哪个小姐会拿着手帕去沾水擦桌子?代砚悬细心的擦着她的桌子的时候,已经敏感的注意到了周围不善的目光,她不傻,也比较幸运,没有傻不愣登的再去问老师哪里还需要清洁。
但是这时候醒悟已经很晚了,不知道名字,不清楚身份,刚刚开学的时候谁也不了解谁,没人想到这个傻了吧唧去擦桌子的女孩子会是大名鼎鼎的代小姐代砚悬,高中的孩子总是喜欢凑成小集体,被排斥的那个往往会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这个圈子里的孩子家教良好,很少有出言粗鄙的人,但是除了语言上的暴力跟身体上的暴力,更为可怕的是冷暴力。开学第一天上午典礼,下午到班级中自我介绍了解同学的时候,只有代砚悬一个人站上去的时候没人鼓掌。
简直太明显了。老师都尴尬的忍不住上前打圆场,但是底下坐着的少爷小姐们没有谁领情。代砚悬站在讲台上不断的揪着裙摆,她这时候刚刚说了一个‘你们好’,连名字都没有说出来就被排斥了。
她那时候单纯,执着的相信自己会交到朋友,李家小姐跟父亲把她呵护的很好,没有人想过现实是不是跟代砚悬被灌输的世界观是不是一样的。
是戚睦,戚睦救了她。说‘救’是很符合实际意义的,没有夸张。
她那时候小小的一个人,刚刚面对世界,那么一个缩小的社会,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了解,连最基本的一个小小的礼貌的微笑也没有接收到,像是汪洋中沉浮着的一块木板,四周只有空旷的海,心里难过的要死。
代砚悬只想到了这里。戚睦已经做好了所需要的操作手续,他在台下又轻轻地扬起一个微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脸上那么开心的微笑,代砚悬感觉到了安心。她真是太喜欢这样的戚睦了。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两个之前不做作的喜欢,更因为戚睦的出现,是在提醒她过去的美好真的存在,没有屈辱,没有羞耻,也没有站在拍卖台上的手足无措。
戚睦在告诉她过去不是镜花水月。
那么试着接受吧,不管命运如何选择。代砚悬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浑身上下都是幸福。怎么能够不幸福呢?那样优秀的一个人,在你落入泥潭、不复往日之后依然完好,保持着那份心。
两个人对视微笑,旁边的人心思暗动。几乎没有人看清楚他们的互动,也不会去想象这其中蕴藏着怎么样的感情。
除了少数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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