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深好大再浪一点|渡尸人
第九章小老爷不见了
看到对方向我扑来,我本能的想要反击,但随即我便回过神来,反正这是梦,它又怎么不了我,要是把它给惹急了再一直纠缠我不让睡好觉咋办?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也就没搭理它,谁知道当它的双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之后,我竟忽然出现了窒息的感觉。
虽然是在梦中,我却依旧从白衣老头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杀意,它是真的想要活活将我给掐死才对。
因为是在梦中的缘故,无论我怎么挣扎始终都无法挣脱那白衣老头如铁钳般的双手,并逐渐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似随时都会炸开一般。
当了这么多年的渡尸人,噩梦我不是没有做过,如此真实的噩梦却还是第一次遇到,我甚至有种感觉,再这样下去的话,我说不定真的会死在这老头的手中。
除了脖子上的窒息感之外,我还觉得肩膀很疼,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正在被人用刀子把血肉给一点点的割开一般。
因为以前都有小老爷罩着的缘故,对付这事我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只能瞎着急,而我越是着急,脖子上的窒息感便越是强烈,耳朵里面还逐渐传来了类似于蝉鸣般的叫声。
恍惚之中,我依稀听到那白衣老头似乎正在对我破口大骂,它骂的究竟是什么,我大多都听的不是很真切,只是隐隐听到一个词好像是什么夫什么妇。
就在我正被这白衣老头死死扼住脖子正无计可施之时,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道奇怪的声响,接着,我便只感觉脖子上猛地一轻,新鲜的空气便钻进了我的口鼻之中。
睁开双眼之后,我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给湿透了,心脏更是砰砰乱跳,刚刚那一切仿佛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
这么真实的感觉,让我觉得有些不安,并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擦拭掉身上的汗水,然而这随手一擦不要紧,我却忽然感觉自己手上竟然黏糊糊的。
看着自己手上那还带着丝丝热意的鲜红血液,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肩膀之上竟出现了数到狰狞的伤口。
很显然,刚刚那件事已经不是噩梦那么简单了,如果不是那奇怪的动静把我给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说不定我现在早就已经嗝屁了!
心中震惊之下,我连忙转目向着四周望去,想要看看附近有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只要能找到一些线索,六叔就能帮到我了。
刚一转头,我便看到那被我锁在舱室之中的希儿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此时正背对着站在船尾静静的望着江面。
我不知道希儿是怎么从舱室里逃出来的,我也不关心这个,我现在只想搞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受伤的位置不是肩膀而是喉咙,那我的小命早就没了。
所以没有任何迟疑的,我便快步走到了希的身后,一边伸手去拍她的肩膀,一边想要开口问问她刚刚看到什么东西没有。
当我将嘴巴张开之后,原本打算要问的话却是迟迟也说不出口来,因为当希儿将脑袋转过来之后,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那鲜红的小嘴巴之上竟然沾满了鲜红的血迹。
希儿嘴巴上的血迹,让我不由心头一沉,但随即,我便意识到自己刚刚脑袋里冒出来的那个想法根本就不成立,因为在她的嘴唇之上除了血迹之外,还沾着一些短短的白色绒毛。
就在我正发愣的工夫,希儿见我已经清醒了过来,连忙神色很是焦急的向着河面之上指了个过去,并作出一副随时都要跳下去的架势。
一看希儿这反应,我立刻便明白了过来,并连忙急声开口问道。
“是不是刚刚袭击我的家伙儿跳进水里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之前那件事给吓坏了,还是天生就有问题,面对我的发问,希儿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歪着脑袋用俩眼睛盯着我的伤口看。
我知道,自己这次算是问错人了,就她现在这状态能保证自己没出意外就行了,至于回答我问题,那就不用指望。
无奈之下,我只好一边拉着希儿的肩膀要把她给送回去,一边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
“你怎么偷偷跑出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要乖乖待在船舱里面么?要是被六叔看到麻烦就大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解释这事呢。”
很显然,希儿并不是个聋子,她耳朵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当我说完这番话之后,她虽然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却动作很是干净利落的撕下一片身上的衣物要给我包扎。
她身上的衣服上面全是泥巴,都没顾得上洗,我那敢用这玩意儿包扎自己的伤口啊,所以即便明知道她是好心,我还是连忙开口拒绝道。
“不用,这点小伤我自己包扎一下就好了。”
说着,我便随手向着自己的口袋里面一掏,准备拿出手绢来给自己先随便包扎一下再说,谁知道我这么一掏,却是把管家之前丢在这里的手绢给掏出来了。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手绢是女人用的东西,先不说款式,光是上面那淡淡的香味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而希儿虽然脑子有点问题,却并不是个傻子,我刚把手绢拿出来,她一下就给瞄上了,并二话不说就从我手中抢了过去,然后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希儿的这番举动,让我在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同时隐隐也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不过我这个时候也没心思去乱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有一大堆麻烦事等着我去解决呢。
“你快点回去,可千万别让六叔看到了,我这还一堆事呢。”
说着,我便连拉带拽的将她给送回了船舱,并仔细检查了一下门锁,确保她不会再次偷偷的溜出来。
做好这一切之后,我这才有时间处理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然而在一番仔细清理之后,我却是得出了一个让自己都觉得有些震惊的结论,那就是我身上的伤口与那些三禽脖子上的伤口竟很是相似。
这个发现,让我的内心很是不安,因为先杀畜生再动人,这是有说法的,一般只有跟人结下了大仇,对方才会这样做,意思是鸡犬不留。
干我们渡尸人这一行的,大多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很少跟人结仇,即便真的跟人结仇了,也绝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这事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我能处理的范围,照理说我应该在第一时间内跟六叔说清楚,看看他是什么看法。
但我思来想去,却迟迟不敢去找六叔,因为这事我没法说,只要我一开口,六叔肯定会怀疑为什么有小老爷的金身在,我还会遇到这种事。
犹豫了半天,我也没有敢出找六叔,为了保险起见,我最终决定还是先去把小老爷的金身给请到身边。
虽说小老爷的金身已经快要被希儿给拆散架了,但它毕竟是小老爷,有它在身边,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然而令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当我找到包裹小老爷金身的红布之后,却发现红布里面除了一些破碎的泥块金箔之外,连一根小老爷的法骨都没有看到。
小老爷,不见了!
原本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在遇到一些麻烦事的时候还是能够保持镇定的,可这件事,却让我差点眼前一黑。
如果说背着六叔把女人带上船这件事最严重的后果是被逐出渡尸人一脉的话,那么把小老爷弄丢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六叔恐怕活吃我的心都有了!
心中担忧之下,我连正事都顾不上了,连忙一个舱室一个舱室的去找,想要赶紧把小老爷的法骨给找回来。
金身坏了,还可以重塑,小老爷要是真给弄丢了,那就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我被盛怒之下的六叔给活活揍死,要么他被我给活活气死。
想要将乌木船上的每个角落都翻上一遍,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特别是在不惊扰他人的情况之下。
一直忙活到天黑,除了六叔坐镇的船头和李夫人及其管家所居住的房间之外,所有地方我都找遍了,却依旧没有找到小老爷的踪迹。
等我回到船尾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要累虚脱了,这种累不光是身体上的,主要是心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每一件事我都无法解释得清。
最终,我还是选择把这两件事先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我这样做,倒不是怕六叔揍我,而是担心他年纪大了,再真的被我给气出毛病了。
就在我正有些头疼的时候,管家那张讨人厌的脸却是忽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脸上却挂满了笑意。
在走到我的跟前之后,那管家一边面露和善之色,一边语出惊人道。
“小哥,真是对不起啊,之前是我不对,我给您赔不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第十章夜半惊声
自打见这位管家第一面起,我就觉得这家伙儿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像他这种见到贵人就阿谀奉承,见到穷人就可劲踩的人我实在是见过太多了。
就凭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有好几次我都想直接揍他了,但是现在,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怎么这孙子变脸比变天还快?
我实在不想搭理管家这种人,但是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要是闹得太僵的话,我怕六叔会比较难做,所以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我便态度很是冷淡的回了一句。
“没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回去吧,这里风大。”
虽然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在听到我这番话后,管家却是并没有任何想走的样子,反而还一脸笑意的缓缓迈步向着我凑了过来。
当了这么多年的渡尸人,我的防备心理一向较重,很是不习惯有人离我太近,所以在看到对方这番举动之后,我便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
“有事?”
听到我的问话,管家先是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了一圈,在确定附近没人之后,他这才满脸笑意的开口说道。
“您小点声,是我家夫人找您有事,今晚请务必来一趟。”
管家鬼鬼祟祟的模样本就让我很是不喜,一听这话,满头都是雾水的我不由很是疑惑的开口问道。
“你们家夫人?她找我能有什么事啊?有事你们得找我师傅,我做不了主的,我就是一徒弟。”
听到我这话,管家脸上的笑容却是僵住了,他望向我的眼神就好似在看木头一般,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反正是有很重要的事,今晚你务必过来一趟,你要是不来可别后悔!”
管家似乎已经懒得再跟我多说了,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扭头就走了,连句客套话都没有说,只留下我一人傻愣在原地。
我对那李夫人的印象不是很好,也不想跟她有什么交际,我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平平安安的到地方,可千万别再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回到椅子上之后,有些无所事事的我不敢再睡,只能很无聊的盯着后面的桃木舟,免得再出什么意外,心里寻思着该用怎样的方式能让六叔好接受一点。
以前我无聊的时候,黑猴偶尔还会过来跟我闲聊两句,不知道是不是那傻小子真的生我气了,就算巡逻到附近的时候他也不过来打声招呼。
枯燥是每个人渡尸人都要面对的问题,而我偏偏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平时这个时候我早就睡下了,但是经历了白衣老头那件事之后,我又不敢再睡。
在椅子上躺了不到一个时辰,我就闲的浑身难受,心里甚至都隐隐有一种出点什么乱子才好的念头。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而我又闲的难受,犹豫了半天,我最终还是选择去看看那李夫人葫芦里头到底在卖些什么药,怎么好端端的要请我过去谈事情,她跟我说得着么?
刚走到李夫人住的房间,我的眉头就不由皱了起来,因为这女人大晚上还把房间里的灯点的是通亮,好像生怕不知道这房间里有活人住着呢。
一般情况下,除了船头前面那盏指路灯之外,到了晚上我们是不怎么点灯的,我们巴不得藏在暗处让谁都瞅不见才好呢。
考虑到最近船上所发生的怪事,再加上李夫人又是个女人,本就容易招惹来什么麻烦,所以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提请她一下没事不要点那么多灯。
刚把手抬起来,正准备敲门,无意中的一瞥让我透过纸窗上面的孔洞让我看到了房间里面的情况。
正是这无意中的一瞥,让我原本打算落下的手停了下来,有些不敢继续敲下去,因为房间里的李夫人此时的行为显得很是古怪。
平时李夫人的穿着也挺得体的,一声素衣将自己裹得是严严实实,可是现在,她身上竟然只披着一件纱衣,而且动作还十分的古怪,就好像喝高的人在耍酒疯一般。
别看我从小没读过多少书,但六叔对我们的教育却是严格的很,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从小就教给了我们。
一看李夫人这模样,我便意识到这门自己不该敲,所以下意识地便想要转身离开这地方,免得被人撞见说不清。
刚一转头,我便看到拐角处有道人影一闪而过,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从穿着打扮来判断,那人应该是管家。
我一向是个很谨慎的人,如果不是平时足够谨慎的话,我是活不到现在的,有些事我虽然没经历过,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有些事我还是听说过的。
一看管家就藏在附近,在加上房间内此时的穿着打扮,我猛然意识到,如果刚刚自己要是敲门走进去的话,到时候只要管家大声那么一喊,我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以六叔的性格,他知道这事之后肯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我从渡尸人当中踢出去,免得再让我败坏了我们这一行的名声。
这事,或许是我想太多了,但是李夫人的房间我肯定是不会进去的,管她有什么事呢,就算天大的事也得天亮了再说。
想到这里,我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谁知道还没走出去多远呢,我就听到身后有动静,估计是那管家悄悄跟了上来。
我这人一向不是特别的大度,为了这一点平时没少被六叔唠叨,我却迟迟改不了,在意识到那管家在后面跟着我之后,我便故意找了个拐角处躲了起来。
这管家要没跟着我还好说,要真跟着我,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张三可不是泥捏的,没那么好惹。
我不想搞事,可是有些人偏偏就是那么不长眼,我才躲起来没多大会工夫,管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没有任何的迟疑,我抬手便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然后脸色不善的开口问道。
“有事?”
或许是没有防备的缘故吧,我这么突然伸手一拍把管家给吓了一跳,不过这人既然能爬上管家这个位子,多少还是有点本事的,在看清是我之后,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哎,您怎么在这儿啊?我家夫人不是请你过去呢么?快走吧,别让我家夫人等急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管家是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也不像是被我给抓了个正着。
而我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之后,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很不耐烦的开口答道。
“有啥事等明天再说吧,大晚上的不方便。”
虽然我的耳朵不像那位死去的师兄那样灵敏,但是当我转身离开之后,却依旧能够听到那管家在小声嘟囔着些什么,反正我估摸着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回到船尾之后,我甚至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便将管家的头发给小心翼翼的包裹到了符纸之中。
这一招,不是师傅教的,是我自己看书偷学的,六叔他很讨厌这些东西,说是歪门邪道,我当初学的时候也是图一个新鲜好玩,本来想着无聊的时候捉弄下师弟,谁知道今天竟然排上了用场。
我只是想要给管家一个小教训,也没有要害死他的心思,所以自然也就不用怎么准备,没过多大一会儿,一个小草人就出现在了我的手中。
早就想试试这一招好不好用的我没有迟疑,一个脑瓜崩就向着小草人的脑袋之上狠狠的弹了过去。
事实证明,那些被六叔当做宝贝的破书的确很是好用,我一个脑瓜崩下去,立刻便听到了管家那充满惊慌的叫声。
这个时候六叔在船头坐镇,师弟在船舱地下巡逻呢,我也不担心会被人听见,所以挥起自己的手就又是一个脑瓜崩。
让你骂人,让你嘴臭,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免得你死后被拔了舌头。
一边教训那管家,我一边不停的弹着他脑瓜崩,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声音还只是有些慌乱而已,到了后面,那动静就跟鬼哭狼嚎似的,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在杀猪呢。
我本来就打算只是给他一个小教训,让他以后不要看不起人再嘴臭而已,再加上他搞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为了防止被六叔发现,我弹了他几个脑瓜崩之后便打算收手。
然而当我最后一个脑瓜崩弹上去的时候,一道明显不属于管家的尖叫之声却是猛然从远处传了过来。
怎么是李夫人的声音?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连忙扔掉自己手中的草人,然后二话不说便向着李夫人所居住的房间赶了过去。
明明我弹得是管家,李夫人叫什么啊?而且还叫的这么凄厉,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可是也不应该啊!刚刚她不是还好好的么?
跑过来的时候我见到那管家了,他早就被我吓的够呛,正瘫坐在地上起不来呢,看来他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我自己了。
刚来到李夫人的门口,都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发问呢,便听到接连有似哭似笑的奇怪动静接连从房间之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