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记忆中的小胖妞

不待我挣脱，高星这孙子就掐着我的喉咙，把我当成了葱，一直甩。

还是“啊渣渣、哔哩哔哩”的那种。

“笛子，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我左手伸上去，一把扯过高星的衣领，右手顺势对着他的小腹捣去一拳！

高星全身一顿，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他这才松了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你干嘛呢，突然变得那么激动，平时也不见得你对欧阳娜有多上心啊？”

高星捂着肚子，可能是真的把他打疼了，他忍着痛，很艰难地挤出声音：“你懂个屁，你知道从初中开始，我给她写过多少情书么？”

“初中？”

高星知道这件事也瞒不下去，索性就都告诉我。

高星不说，我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这世界还真奇妙，原来欧阳娜小学的时候竟然和我在同一个学校，而且她就在我们隔壁班。

“哎，你还记得么，当时我们班里有一个胖妞。”

“当然记得，那胖妞叫墨、墨……墨什么来着？”我一下子记不得她的名字了。

“墨羽卿。”

“对对，就是墨羽卿。当时我们都说这个是个男生的名字，再加上她长得又胖，经常被人欺负。”

回想到小学时光，我不由得会心一笑。

其实，我小的时候很皮，经常跟人打架。那时候，墨羽卿因为名字很诗意，但是人长得胖，经常被人数落、欺负。有一天隔壁班的几个熊孩子也在走廊上欺负她，揪她的小辫子，针对她的肥胖、矮小各种讽刺、辱骂。

我气不过，就将那几个都揍了一顿，并且宣布以后墨羽卿由我罩着，谁欺负她就揍谁，从那之后就再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不过，这中间也有一个小插曲，当时我不是出头帮助她了嘛，就有人开始在背后说我喜欢她。一传十十传百，我也有些恼了，再加上墨羽卿自己也不出来解释，而且经常偷偷摸摸地给我送早餐。有早餐吃自然是不错的，但我受不了别人天天在我耳边嚷嚷，于是就当着全班人的面，说我讨厌她。

本来那时候墨羽卿人并不在，我才会这样说，毕竟那样伤自尊，结果她当时恰巧就在门口。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见到墨羽卿了，听说她转学了。

高星这么一说，我突然记起来，墨羽卿似乎有一个朋友，就在隔壁班，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乖的女孩子。

“那个眼镜妹就是欧阳娜？”

高星点点头，轻轻一叹：“我从小就喜欢她，不过她爸妈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一直不敢靠近。初中之后，我老爸不是开始当包工头了么，那时候家境慢慢好起来了，所以我就写情书给她，但她从来没回，到了高二之后我就放弃了。”

我翻了翻白眼：“屁，你那时候不是刚好被高三的学姐给睡了么，你那时候怎么对学姐说来着？哦，对了，器-大、活好，管饱！”

我知道高星的一切糗事，当然他也知道我所有的过去。

高星攥着我的手臂，一脸认真地问我：“欧阳娜真的没死？”

“嗯。”我点点头。

一听我这话，高兴立马就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就朝着门口冲出去。

“哎哎，还有一节课呢？”

“都点过名了，谁特么理那糟老头子！”

我想了想，好像也是哦，这生物学毕业之后几乎找不到工作，之所以来读书，本来就是奔着一个大学文凭。

这样一想，我当即起身，将小狐狸从抽屉里拎出来，放入衣兜了，眼下马上就要到饭点了，到时候外卖的订单就会非常多，我也好趁着这个时候，把昨天晚上那损失的几单赚回来！

自从我将外卖送进停尸房之后，我的几个同事都笑我是“送外卖狂人”，典型的要钱不要命。

对于我来说，钱的确比我的命更重要。

没有钱，连饭都吃不着，那还不是要饿死。从小到大，挨饿常有的事，我拼命赚钱，一方面是不像饿肚子，另外一方面是打算攒钱，在郊区的郊区买一套房子，然后娶个奶大、臀翘、长腿的女人，至于脸，晚上灯一关，都一个样，实在不行就自行在脑子里填补根本丽莎、桐原莉那、桃谷艾莉卡。

今天又是拼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有意思的是，我最后一单要送的地方，就是我租住的这套筒子楼。

外卖并非都是有钱人的专利，而且有些小店的外卖餐加上外卖费，都比食堂卖的还要便宜。

筒子楼分东西两条楼梯，我平时上的都是东边的楼梯，西边的楼梯倒是很少走。

我住的地方在三层，而客户住的是六层，607。

我提着外卖走到607门口，见里面亮着灯，而且屋内还有电视机的声音，于是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嗯，没有反应？

可能是敲门的声音太小了。

我又用手掌拍了拍：“碰碰碰。”

这时候，电视机的声音戛然而止，屋里头静悄悄的。

我有拍了拍，对着里边问：“有人在家吗？我送外卖的。”

这话一出，里面当即传出那种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接着，门开了，是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

一看到我，男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你小凌啊，吓我一大跳。”

男人姓张，叫张勇，平时在楼下偶尔会碰到，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他住在607。

“张哥，这是咋了？一惊一乍的，难道还担心有人大晚上持刀抢劫啊？”

我笑着将外卖递给张勇，他接了过去，交给身后的女人。

“要是有人抢劫，那直接报警就能解决了，可是近段时间，我们这一层都出了一件怪事。”

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张勇还特意朝着外边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张勇的女人一脸焦急地说：“老公，你们要说话，就进来说吧，时间差不多了，那个东西又要出现了。”

我有些好奇，毕竟我自己也是住在这一栋筒子楼里，如果真发生什么奇怪的事，要是趁早知道比较好。毕竟我白天不是在学校，就是在送外卖，万一这种奇怪的事情我也碰上，也好提前做一个心理准备。

进入屋里，张勇就很是紧张地房门紧紧关上，并且还上了锁。

很快，张勇给女人就开了电视，还特意将电视声音调得比较大。

张勇告诉我，三天前晚上十一点左右，突然有人在601门外敲门。601住的是头发花白的李大爷，快七十了。

李大爷开门的时候，就被外边的东西吓晕了。

“吓晕了？”我愣了一下，急忙问，“外边是什么东西，能一下就把人给吓晕？”

张勇摇摇头：“601的李大爷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门仍旧是开着的，而他自己却记不得那是什么东西了，由于家里的物件都在，钱财也没有损失，所以就没有报警。”

“那之后呢？”我又问。

张勇说，之后那个东西就一直在外边敲门，六层挨家挨户敲过来。由于大家都从李大爷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所以无论外边是谁都不开门。

这时候，张勇的媳妇补充了一句：“还有更奇怪的呢，那东西敲完门之后，会在门口留下两个鸡蛋。”

“为什么要留鸡蛋？”

我问了也是白问，张勇两夫妻也是一头雾水。

想了想，我有问：“有人拿了那两个鸡蛋吗？”

“谁敢拿啊？”张勇不停摇头，“那鸡蛋白天放在那里，大家都不敢动，老话不是说了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不拿人家的东西，它们就不敢进来，一旦拿了，那就是我们理亏，它随时随地都能进来。”

我点点头，这句话说得到是。

“那鸡蛋就一直留着？”

张勇摇摇头：“第二天那东西又来敲门之后，鸡蛋就被它带走了。”

“它在外边敲门，难道就不吭一声？”

张勇正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第12章 好桑心，好心痛痛，被小狐狸翻白眼了

“咚咚咚。”

我和张勇对视了一眼，小声问他：“外边敲门的，就是你说的那东西？”

张勇点点头，同样小声回答：“它会一直敲，敲的时间也不会很久，如果屋里没人开门，它就会离开，然后敲下一家。”

然而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外边的东西一直在敲门。

它看上去很有耐心，“咚咚咚”地敲着，不急不躁，三下为一个节奏。

“老公，它这么还不走啊，平时这个时候老早就去敲下一家了。”

“啾。”

这时候，我衣兜里的小狐狸突然冒出头来，它跳到我的肩膀上，对着外边敲门的东西又叫了一声：“啾？”

小狐狸这一次声音我听懂了，是在问外边的东西为什么敲门。

紧接着，外边就传来了一种比较尖细、而且略微有些刺耳的声音。

那个声音听上去细细、沙沙的，很难听。

小狐狸听了听，接着转头对着我叫唤了一声：“啾。”

小狐狸的意思是说，外边的东西在寻找它的孩子。

我抓了抓头，假如它也是跟之前那种老鼠一样都是“妖”的话，那就是一种动物，只是一般的动物怎么会在人的家里呢？

转头看向张勇，问他：“张哥，你家里有养宠物吗？”

张勇摇摇头：“我和你嫂子近段时间打算要一个孩子，家里养宠物不方便。”

我有看了一眼四周，我们这边的房间结构都出差不多，张勇家就是比我租住的地方要再大一点，多一个房间而已。人站在客厅里，几乎一目了然。他们家也很整洁，没有藏污纳垢的地方。

“啾。”

小狐狸又对着我叫唤了一声，它说门外边站着的是一只大老鼠。

大老鼠，能有多大？

难道跟猫差不多？

噫——

一想到猫一般大小的老鼠，我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如果是小老鼠的话，那还真有可能藏在某些角落里。

这样一想，我连忙告诉张勇夫妇，让他们一起寻找。张勇媳妇胆子也还算大，她也不怕老鼠，两人进房间寻找，我则是在客厅，一点一点地翻找。

我在翻沙发的时候，手不经意地按了一下沙发，突然听到沙发下面传来“吱”的一声。

我连忙喊来张勇和他媳妇，我们三个人联手将沙发抬了起来，可是沙发下面只有一些灰尘，什么都没有。

这张沙发的材质是皮革，很松软的那种，下面还有弹簧，中间有一点缝隙。

我尝试着伸手又轻轻压了一下刚才传出叫声的地方，尽管这次压得有些轻，但还是听到了那种细微的声音。

“看样子那小东西应该是被夹在缝隙里了。”

我对着张勇说，张勇看了他媳妇一眼，之后就将手深入缝隙里。

张勇媳妇显然是有些害怕外边的那个大家伙，总是不停地在边上说“老公你小心点”、“不要磕碰到了那小东西”。

张勇伸手在缝隙里面摸来摸去，突然下边传来“吱”的一声，接着就听到张勇笑着说：“抓到了。”

在我们的注视下，张勇小心翼翼地将一只鸡蛋大小的小老鼠抓了出来。

这小老鼠的模样跟一般老鼠有些不同，一般老鼠的尾巴都是又细又长，很多女生怕的就是老鼠的尾巴。

而这只小老鼠却没有很明显的细长尾巴，就如同兔子一样，只有一点点。

它显得很害怕，缩在张勇的手掌心瑟瑟发抖着。张勇媳妇到底是女人，见着可爱的小东西两眼就泛着光，她小心翼翼地将小东西捧了过去，放在手心里逗弄着。

“张哥，里面应该还有一只，不然门口不会放两只鸡蛋。”

我这么一提醒，张勇连连点头。他再一次伸手下去抓，结果还真的给他抓了第二只出来。

张勇媳妇找了一个小箱子，将两只老鼠都放了进去，之后他们夫妻则是将箱子递给我。

讲真，其实我心里也是抖抖的，话说小狐狸说外边敲门的是一只大老鼠，从敲门的声音不难听出，它敲门的位置应该是钥匙孔的地方，无论怎么说，这只老鼠的大小都有一般土狗大小。猫那么大的老鼠都能让人吓得打颤，更别说土狗那般大小了。

我端着箱子，张勇慢慢地将门打开。

门是从里面开的，在张勇打开门的瞬间，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张勇媳妇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接着她就直接倒在了沙发上，吓得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而当我看清门外站着的东西时，也是吓得全身寒毛倒立，身体不由自主地连续后退好几步！

我……我、我去！

老鼠！

一只两腿站立，身高至少在一米五左右，体重至少在一百多斤的巨型老鼠！

巨型老鼠在看到我箱子里两支小老鼠的时候，突然发出很是刺耳的“吱吱”声，它想要伸手过来抢我手里的箱子，结果我肩膀上的小狐狸突然发出叫声：“啾！”

“吱！”

“啾！”

“吱。”

“啾啾！”

“吱吱。”

小狐狸竟然跟那只让人看了就怕的巨型老鼠讨价还价起来，它大概意思是说，这两只小老鼠无端跑进别人家里，身为母亲的它又大半夜敲门，惊扰了那么多人，现在我帮它将孩子找到，至少要“意思”一下。

巨型老鼠说以两只鸡蛋为报酬，小狐狸却说要四只鸡蛋。

最后，巨型老鼠答应了。

“啾。”

谈判结束，小狐狸还对着我邀功。

我觉得有些好笑，不就是两只鸡蛋么，值得那么斤斤计较。

巨型老鼠这时候张开大嘴，它将爪子放入自己的咽喉当中，从它的嘴里抠出了四个圆形、类似鸡蛋一样的东西。

吔——

那东西看着就觉得好恶心，怎么可能会有人要吃啊。

眼见巨型老鼠将四个鸡蛋放在地上，我这才将箱子递给它，它接过箱子之后，竟还对着我们躬身行礼，然后转身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这时候，张勇说了一句连我听了都有些感慨的话：“没想到这年头，动物都比人要懂礼貌。”

的确，以这只老鼠这么大的体格，要撞开张勇家的门，寻找它的孩子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但大老鼠却没有这做，这倒是挺让人感慨的。

而地上则是留下四个从大老鼠嘴里抠出来的鸡蛋，我实在是很嫌弃，这年头鸡蛋不过几块钱一斤，土鸡蛋也才十几块钱，这四个鸡蛋我甚至都不想伸手去取。

“啾。”

小狐狸却是对着我叫了一声，用毛茸茸的小尾巴蹭着我的脸颊，它是在讨好我，让我一定要将四个鸡蛋带回家。

没办法，我只能从张勇家里拿了一个塑料袋，再用餐巾纸擦去表面黏糊糊的恶心口水，然后带回家。

在下楼的时候，我还特意朝着下边的院子里瞄几眼，那只大老鼠早已经没了踪影。

回家之后，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洗手。

然而，当我洗完手打算洗个澡睡觉的时候，却发现小狐狸两眼放光地盯着塑料袋里的四只鸡蛋。

至于么？

不就是四只鸡蛋么？

我走了过去，伸手在小狐狸圆滚滚的头上摸了摸，笑着说：“小家伙，你要吃鸡蛋的话，我以后天天给你准备四只鸡蛋，别的东西咱吃不起，但鸡蛋管饱！”

结果，小狐狸微微侧脸，然后它、它……它竟然白了我一眼！

“哦……好桑心，好心痛痛，我竟然被我家的小白白翻白眼了，我，赶脚自己的心都碎了，碎的一片一片，散落地底都不见。我的人生将会从此走向黑暗、迷茫、怅惘、无光……”

我在一旁卖力表演下三流的演技，结果小狐狸压根就没理会我，它仍旧盯着那塑料袋里的四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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