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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裴七月,也绝不是多年前那个任由她们摆布的小女孩了。
她大方的回应:“是啊,那年我十八,今年都二十四了。跟成骁结婚也有两年了,日子过的真快!我们结婚的时候,乔非姐你也没来参加婚礼,真是遗憾。”
乔非听到“结婚”,上下牙轻扣,脸色发白。
裴七月顺势将脑袋靠在霍成骁肩膀上,笑道:“真抱歉,我失陪一下。昨晚折腾的太厉害,我上楼去补个觉!”
……
卧室。
裴七月把自己泡在浴缸里,白色泡泡中洒满玫瑰花瓣,安神养颜。
她本来是想合上眼睡一觉的。
但一想到楼下客厅,乔非和霍成骁可能趁她不在就在那谈笑风生,郝丽珍这只老狐狸又想趁机撮合他们……她就开始烦躁,眼睛瞪的晶亮,朝天花板吐出一口气。
浴缸旁边都是霍成骁常看的财经杂志和金融学理论,她不想看,也看不懂。
索性胡乱擦了擦身子就出来,倒在床上。
床头柜的相框里是霍成骁在军校进修时的照片。
剑眉星目,一身戎装,飒爽英姿。
裴七月看的有些呆,手指不禁抚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拼命按下那些绮丽的小心思。
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她站在窗前漫无边际的往外看。一眼看见花园里两个人影。
是霍成骁和乔非。
他俩站在一棵樱花树下,风一吹,花瓣散落,宛如一场樱花雨。乔非笑的格外甜,她站在高大的霍成骁身边,也显得小鸟依人。
霍成骁双手抄着口袋,两人看了一会儿樱花雨就并肩往前走,再然后又停住,乔非主动扑进霍成骁的怀里。
裴七月嘭的一声把窗户拉上。
她嘲讽的笑笑,这顿午饭不知要吃到什么时候去!
一直等到佣人来敲门,她才换了衣服下楼。看到郝丽珍、霍成骁还有乔非,已经围坐在餐桌边。边吃边谈,有说有笑,似是全然忘了家里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非非啊,还是你最懂事。”郝丽珍一看裴七月下来,故意说的声音很大,“你看看,你来家里一趟,还亲自下厨!不像有些人,当了少奶奶之后就四体不勤了!呵,一只落魄山鸡,还真把自己当金凤凰!”
裴七月站在餐桌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乔非干咳两声,霍成骁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吃个饭也得三请四请,”郝丽珍话里带刺,“你是皇太后啊?要不要我给你喂嘴边去?”
裴七月不想跟她正面冲突,径自抽出椅子坐下,一言不发的吃。
突然有人给她递来一碗汤,碟子里多了一只肉丸。
红烧肉丸做的色泽剔透,骨汤味道清香,确实身手不凡。
“都是我做的。”乔非笑盈盈看着她,“好久没下厨,生疏了很多,七月你尝尝,适不适合你的口味?”
裴七月看着没动。
乔非又笑着补充一句:“成骁喜欢吃,刚刚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七月你要是愿意学,一会儿我教教你,以后你也可以常做给成骁吃。”
开始宣战了吗?
裴七月笑了笑,淡淡看她:“谢谢了。不过我老公的口味我清楚,他就喜欢吃我做的夹生饭。对吧,霍大少?”
最后这一声上挑好似讽刺,又像是挑衅。
霍成骁的兴趣都被这一声“霍大少”挑起来了。他靠近她,手搭在她腰上,唇角的笑若有似无。
“饭夹生就算了,”他低声在她耳边说,“腿可别夹太紧!”
“你……”
裴七月脸颊蓦地通红,一直烧到耳朵根。
好在这句话就他们两个能听见,但一个坏笑,一个脸羞红,怎么看都像在公然打情骂俏。
“老婆,”他揉揉她头发,笑意更浓,“快给我夹菜!”
夹生、夹腿、夹菜。
一个“夹”在他齿缝里千回百转,最后以最暧昧的声调蹦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裴七月瞪他一眼,夹了块肉放进他盘子里。霍成骁笑的心花怒放。
“好好吃,”她给他夹第二块肉的时候笑语嫣然看着他,“吃死你。”
“谢谢老婆。”
他也带着笑,淡然回应。
这亲密来的太突兀,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
乔非咬咬嘴唇,复杂的目光从霍成骁转到裴七月,再从裴七月脸上转回去。
这些年她人在国外,可也听过不少传言。传闻霍成骁很嫌弃这个结婚两年的妻子,传闻霍大少只是把老婆当摆设,照样在外面花天酒地。
传闻霍成骁,很快就要跟裴七月离婚了。
然而如今看来,根本不是这样。
乔非看着郝丽珍,很懂事的问道:“阿姨,再给您盛一碗汤吧?”
郝丽珍高兴的把碗递过去。
乔非放下汤勺的时候“哎哟”一叫,汤勺乒的一声掉进碗里,汤汁四溅。
所有人一下子都把目光转向了她。尤其是郝丽珍,赶紧握着她小手轻轻吹,“哎呀呀,你看我这脑子,竟然忘了你刚才伤到了!”
“阿姨,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怎么是一点小伤呢?手指都割破了!”郝丽珍看着霍成骁,“小非是为了给你做这顿饭,才把手给切伤的!一道大口子呢!”
霍成骁顿了顿,淡淡的“哦”一声。
“阿姨,我不疼的……”
“傻孩子,这么深的刀口,你也不吭声!为了阿骁你真是费心了。”
裴七月有些好奇的看看,乔非手指上一圈圈厚厚的纱布,缠的七扭八歪。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手指头掉下来了。
“喂,你!”郝丽珍冲她喊。
这是婆婆对她一贯的称呼,喂,哎,你……就差没给她弄个编号了。
裴七月把筷子放下。
“你不是在医院上班吗?急救常识会一点吧?”
裴七月暗笑,一个小伤口,怎么就跟急救扯上了。
“去给小非包扎一下。小心点别弄疼了人家,知道吗?”郝丽珍趾高气昂,“我们小非的手还要弹钢琴呢!”
裴七月挺直腰板做深呼吸,不经意间对上乔非挑衅的微笑。
她也同样对她勾勾嘴角。
然后大方的走到她面前:“乔非姐,楼上书房有医药箱,跟我来吧。”
裴七月是在医院工作不假,但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士,有时还要兼职护工的工作。
不过因为待的是急诊科,包扎上药这些事难不倒她。
书房里,她把乔非那缠的如同裹脚布似的手指解开,伤口的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
确实是很深的一道口子,看来她对自己还挺狠。
裴七月有职业道德,尽管不喜欢这女人,但还是把她当成病人,严谨的上药包扎。
包扎完毕,她一抬头发现乔非一直盯着自己看。
那双眼睛里写满轻蔑,她知道,乔非从来没瞧得起自己。
裴七月没在意,轻声吩咐道:“伤口没什么大碍,这两天先别碰水,很快就好了。”
乔非笑笑:“裴七月,听阿姨说,当年她把你买回来才花了三万块钱?”
裴七月一怔。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但自从认识乔非开始,她每次见了她都要提这三万块钱,而且每次都是听“阿姨说的”。
这是哪门子阿姨,这么闲!还老年痴呆一样絮絮叨叨?
裴七月忍不住轻笑。
她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晶亮,直直盯着乔非笑:“乔非姐,你这次回来,目标是霍成骁吧。直接去找他好了,用不着顾忌我。我是花多少钱买来的媳妇,你完全不必介意啊!反正在霍成骁眼里我根本算不上什么。”
乔非连伪装的笑容都没了,轻哼一声。“七月,你错了,我对霍成骁哪有什么目的?当年我们本该在一起的,但由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分开,后来他就跟你结了婚……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大家也该放下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想着我!”
“呵,七月,我只是替你不值!”
裴七月静静看她,“是吗?他还想着你?”
“是啊。”
“他跟你说过?”
乔非挑眉,“每天给我发信息,说他有多想我!”
“哦。”裴七月淡淡应一声。
她波澜不惊的模样,简直跟霍成骁如出一辙。
“乔非姐,”她说,“你是不是不经常上网?”
“什么?”
“你看娱乐新闻吗?”
乔非嗤之以鼻。
“好多女明星都跟霍成骁传过绯闻,我不知道你能排几号。”
“你……”乔非脸色都变了。
“乔非,”裴七月面目平静,“你刚回国,没必要这么急着露出真面目。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你的敌人绝对不是我。呵,你要真有本事,就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击败那些女明星,在霍成骁的绯闻女友列表里占有一席之地!”
乔非愤愤瞪着她。
“你要是真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跟我老公偷情,我还真佩服你了!”
裴七月转身收好医药箱。
乔非沉寂半晌,站起来的时候还像只骄傲的金孔雀,高跟鞋哒哒踏着地面。
跟七月擦肩而过时,她伸出受伤的手指,嗤笑一声。“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裴七月,要不要试试看?”
裴七月站在原地,怔怔看着她远走的背影。
呵,三万块……
她十根手指绞在一起,紧紧咬着嘴唇,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
她的身世确实像个笑话。
从小就被父母丢弃,一直跟着姑妈姑父过日子。有个表弟,没什么坏毛病,就是不太争气。
姑妈曾经在霍家做佣人,姑父是霍家司机,两个人都做工,家里没人看孩子,姑妈就常常把她和表弟带来霍家,她工作的时候把他俩关在卫生间里。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霍成骁。
那一年她五岁,霍成骁九岁。
霍成骁总爱捉弄她,什么揪辫子浇冷水玩泥巴,都是家常便饭。最过分的一次,他把她骗到霍家门口那棵两层楼高的梧桐树上,然后把梯子撤了。
裴七月下不来,从傍晚哭到天黑,哭的差点晕过去,才被霍成骁抱下来。
霍成骁抱她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坏笑。霍家大人也只是象征性责备他两句,尤其是那护犊子的郝丽珍,完全不觉得是自己儿子的错。
裴七月那时就懵懂的明白了,她跟霍成骁,永远不会活在一个世界里。
日子虽然糟心,但还算波澜不惊。如果一直这么平淡下去也好,可后来姑父有一次开车撞死了人,自己也受了重伤,裴家根本负担不起昂贵的医疗费和诉讼费。
就这样,他们把唯一值钱的裴七月,卖了。霍家摆平了车祸的事,可这老两口不能继续留在这工作了。
于是霍家给了他们三万块钱,换走了裴七月。那年她十七,中学还没毕业。
……
后面的事她不敢继续想。
躺在床上,一个接一个的噩梦扰的她不能安然入睡。她猛的醒来,汗水湿透后背,心率快要冲破一百。
她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身边沉睡的霍成骁。
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帅气的男人,即使闭着眼睛躺在这,眉宇之间的英气也无法抵挡。
裴七月悄悄下床往浴室走,想把这一身汗冲掉。
而在花洒下还没站多久,就听见浴室门外咚咚的砸门声。
她皱皱眉,刚停了水流,忽然门哗啦一声被人推开。
裴七月惊声尖叫。
虽然闯进来的是她男人,可她实在不习惯在这么亮的光线之下、全身湿漉漉的跟他坦诚相对。
“干什么你?”她气恼,“出去!”
霍成骁还穿着睡衣,脸色阴沉,眸光锋利,二话不说上前就握住她手腕。
“你有病啊!”裴七月奋力挣扎,“没看见我在洗澡?霍成骁你有这么饥渴吗?大半夜的也要……”
“你以为我想在这跟你来一炮?”他回眸紧紧盯住她,勾起的嘴角透着戏谑。
还有隐隐怒意。
“我还没那么闲!”他吼。
裴七月像只小兔子似的被他拽出浴室,还没站稳,他一把扔来她的衣服。
“赶紧穿好,下楼!”
卧室门嘭的一声关上。
裴七月愣住了,不明白他大晚上穿着睡衣,急匆匆的要去哪。
更不明白他怎么发这么大火。
她按捺住突突的心跳,迅速擦干身子,套好衣服下楼。
楼下客厅灯火通明,忙乱一片。
她站在楼梯上远远就看见乔非半躺在沙发上,郝丽珍在一旁紧握她的小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都怪阿姨,是阿姨不好……你刚回来就让你受委屈。我们霍家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找这么个儿媳妇,丧门星!”
“妈!”霍成骁站在一旁,皱皱眉头。
抬眼正看到裴七月,他脸色一沉,冷冷说道:“下来!”
裴七月不得不过去。
沙发上的乔非,小脸惨白,额头还冒着汗珠。有医生为她重新包扎手指,她看上去很疼,但紧紧抿住嘴,强忍着不出声。
“怎么样啊?到底怎么样?”郝丽珍关心的样子,好像她才是乔非的亲妈。
医生扶着眼镜,有些紧张。“暂时没什么大碍。高烧是因为伤口感染导致……”
“伤口感染?”郝丽珍叫起来,“怎么会感染啊!”
“伤口碰到水了……包扎的这个绷带上,有水渍,而且这药膏里好像也掺了水分。这种伤口是万万碰不得水的,一个不小心,有可能连手指头都要锯掉……”
郝丽珍面孔煞白,一双眼睛凶神恶煞瞪着裴七月。
“刚才是你给小非包扎的吧?”
裴七月站在那,不否认也不辩解。
郝丽珍差点要上去扇她耳光。
这时乔非轻哼一声:“成骁……”
郝丽珍顾不得找裴七月算账,赶紧上前守着她,使劲儿拉拉霍成骁,把他俩的手合在一起。
“小非,放心啊!阿骁在这呢,看,他牵着你的手呢!”
乔非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霍成骁在身边,自己的手真的放在他手心里,心满意足的笑了。
眼中似乎还闪着泪光。
那痴情柔弱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裴七月想,这一点上她大概永远斗不过乔非。
“阿姨,”乔非柔声细气,“这不能怪七月,真的。她给我包扎也是好心……”
“好心什么啊!你这傻孩子,她药膏里掺水了,她是故意的!”
“阿姨,就算她故意的我也不怪她。我知道,我今晚不应该留宿在这的,她介意我跟成骁……”
“她有什么资格介意?”郝丽珍一边说这话,一边拿眼瞟裴七月,“当年该做我儿媳妇的,明明是你!小非,成骁没娶到你,是我们霍家没福气……”
“咳咳!”霍成骁干咳两声,神色清冷。
他不动声色把手抽出来,习惯性的抄口袋,可偏偏穿了件睡衣,没有口袋,两只手落了个空,显得无处安放。
裴七月还是第一次看他这窘样,不由得轻声一笑。
然而这笑声直接让郝丽珍炸毛了。
她“噌”的站起来,手指指着裴七月鼻子大骂:“你笑什么笑?你这小贱人!让你包扎你给我出这幺蛾子,满肚子坏水儿!我告诉你,小非的手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的手也别要了!”
“好啊,我不要了。”裴七月轻声说。
她抬起眼睛淡淡的看郝丽珍。
她越是淡然,她婆婆就越气,婆婆越气她就越高兴,怎么算都是她占便宜。
“反正你就是认定,我故意往药膏里掺水害乔非。呵,那我这只手五根手指头全砍下来赔她!这总行了吧?”
“哟,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裴七月!”忽然一声厉吼。
霍成骁冷冷看着她,那目光像冷箭一样投射过来。
“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没必要弄这么严重。”他走近她,眯起眼睛,“去,跟乔非说声对不起。”
裴七月有些不可思议。
她抬眼怔怔看向霍成骁,企图从他脸上寻到一丝信任。
然而并没有。
他冷冰冰的站在她的对立面,逼她跟他初恋情人道歉。
“怎么了?”他抬手,一把抓住她胳膊。
力道很大,痛感从胳膊扩散到全身,连心都一抽一抽的疼。
“裴七月,道个歉有这么费劲?你平时不是伶牙俐齿的吗?”
裴七月冷笑,“想要我手指头现在就砍,但想让我道歉,门都没有!”
“你连手都可以不要,道个歉又怎么了?”
“没做过的事,我凭什么道歉!”
“你……”
霍成骁怒视着她,猛一松手。她差点一头撞在旁边椅子上。
郝丽珍双手环抱胸前,一脸得意。
裴七月心寒,现在如果霍成骁一巴掌扇过来,郝丽珍肯定会拍手叫好,这个讨人嫌的儿媳妇早该这么管管了!
与其被他们羞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紧接着迅速拿起桌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