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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爱薄情时(精彩全文阅读)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编辑:ufo爱好者 来源:ufo爱好者 浏览:3772 发布时间:2019-08-31 15:26:13 发布评论

“他到底是去哪了?!”老太太威严愠怒的声音震慑着宽敞的客厅,佣人都低着头。

 

滨江市权贵巅峰非南家莫属,只是南家人员单薄,只剩老太太林淑华和两个孙子:南起云,南聿庭。

 

老太太现在质问的就是南聿庭,南方集团当权总裁,也是和傅知恩结婚一年的男人。

 

傅知恩洗澡洗到一半,匆匆到客厅,声音清婉:“奶奶,您怎么过来了?”

 

以前,傅知恩高傲、艳丽,肆无忌惮。如今傅家败落了,她也如愿以偿结了婚,一切脾气都收敛了,乖乖巧巧,只有一双眼还是那么倔。

 

老太太气归气,看到她,还是叹息,“知恩呐,当初是你求奶奶做主,非要嫁给他的!半年过去了,你非但不给家里添孙儿孙女,难道还要这么任由他胡闹么,啊?”

 

傅知恩怀不上,每次听到这个话题,她都觉得头皮发麻。

 

但也硬着头皮,柔着脾气,“他可能只是和朋友吃饭去了。”

 

“吃个饭要披星戴月的吗?”老太太气得闭了闭眼,“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还在惦记那个女人?为了捞她出来到处打点?”

 

傅知恩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又不是南聿庭肚子里的虫,不清楚他怎么想。

 

好一会儿,她才回答,“我会努力的,奶奶。”

 

“努力?”林淑华皱着眉,也不是为难她,但每次看她这样不急不躁就气,“你一个人努力有用么?”

 

“你当初肆无忌惮纠缠聿庭的力气哪去了?拿出来啊,现在要赶紧怀孕,才能在那个女人回来前生下孩子,保住你的位置,你懂不懂?”看得出来,老太太是的的确确为她着想的。

 

傅知恩点头,她怎么会不懂?

 

老太太铁了心不走了,一杵手杖,“把他给我叫回来!我今晚非要他给个说法!”

 

佣人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面面相觑,然后看了女主人。

 

平时,佣人们都知道太太有多么迁就南先生,甚至是忍气吞声,毫无违逆,现在估计也不敢叫先生回来。

 

可老太太又在这儿逼着,所以进退维谷的还是太太。

 

管家毛姐上前一步想替傅知恩说话,被她伸手揽了下来,傅知恩冲她笑了一下,才对着老太太:“我这就叫他回来。”

 

电话是打过去了,但是一个女人接的,娇里娇气的说会给南聿庭转达就把她给挂了。

 

傅知恩握着电话,指节紧了紧。

 

一年了,她每天都这么过的,在他眼里,她不如外面的一个女人,谁都能欺负她。

 

因为她是耍了手段,不要脸的缠着他,要死要活非嫁给他的女人!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的过去。

 

半小时过去。

 

南聿庭还是没回来。

 

“你去把澡洗完吧。”老太太坐在沙发,想起这回事了。

 

傅知恩身上的泡沫都干了,但也点了一下头,安静的上楼,继续洗澡。

 

就在她冲完澡,还没打浴后乳的时候,毛姐拿着电话匆匆敲她的门。

 

“怎么了?”她露出半个脸。

 

“先生电话,一定要您接!”毛姐蹙着眉,心疼的看她。

 

她笑了笑,示意毛姐退下,自己接了电话。

 

刚凑到耳边,男人醇澈深冷的嗓音传来:“滚下来开门。”

 

傅知恩微咬唇,知道他在门口,故意的,除了她,谁开门他都不进家门!

 

没办法,扯了袍子,裹在身上,长发湿漉漉的擦了几下就下楼。

 

路过客厅入口,见老太太一双眼矍铄的扫过来,她讪讪一笑,往门外而去。

 

南聿庭的车子停在大门外,打着刺眼的车灯照着她一步步走近。

 

后座上,男人慵懒的阖眸倚着,听到司机提醒:“先生,太太过来了。”

 

男人这才睁开眼,那双眼漆黑如墨,深邃如潭,但睁开后一瞬间就变得没了焦距。

 

他转过身下车,修长有力的身躯站在车门边立着,薄削的嘴唇抿着,“看”着她开门的方向。

 

傅知恩刚洗完澡,身上还是暖暖的香味,浴后轻薄的肌肤在车灯下泛着红润,发尖的水滴落到她下巴。

 

她那双嘴唇,南聿庭看得一清二楚,眸子几不可闻的眯了一下。

 

“走吧。”傅知恩到了他跟前,挽住他的胳膊。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随着她的步子笔挺挺的往里迈着长腿。

 

刚进门,男人另一手拎着的西装外套劈头盖脸扔到她身上,而他已经往客厅而去。

 

一副惊讶的样子,却语调都不变一分,“听说奶奶来了,是坐左手边打头的位置了?”

 

老太太每次来他们的别墅,都坐那个位置。

 

一边说,他还一边伸手作摸索状。

 

“嘶!”一声低呼,男人痛得陡然收回手。

 

是老太太一拐棍扔他摸索的手背上了,“你还知道回来!”

 

可男人还略微勾唇,“您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老太太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更是恼怒,当着佣人的面就发难了,“你为了一个女人,新婚也就让知恩独守空房,让人看她笑话!还不够?一年了,为了个女人你恨不得搬空南方集团去打点关系把她捞出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奶奶吗?”

 

南聿庭冷峻的五官铺着一层淡淡的寒冽,转过脸,无焦距的“盯”着傅知恩。

 

知道他为布桐打点关系去了,她找奶奶告状?

 

除了告状、耍手段、耍狠毒,她还会什么?

 

“你看她做什么?!”老太太怒得提高音量,“你当我瞎了?这还用得着知恩告状么?”

 

男人转过头来,勾着嘴角,语调漫不经心,却很讽刺,“您好着呢,别咒自己。瞎了的是我,瞎成这样,也看不见她呀,否则知道她是新娘,我还结什么婚?”

 

老太太被他电话堵得愣是没了声。

 

半晌,老太太才看了看傅知恩,又看着他,“你别咬着那些事不放,知恩她是你妻子,是我孙媳妇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赶紧给我生个重孙才是正事!”

 

南聿庭笑了,“让我别咬着那些事不放?她当初为了给傅家拉资金、为了能嫁进南家害布桐入狱,害我失明!您怎么不说让我别放下?”

 

客厅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压抑,只飘着南聿庭掷地有声的尾音,谁都没有出声。

 

许久。

 

依旧是南聿庭开口,竟然淡淡回了句:“想生孩子是么?好啊。”

 

话音落下,脸色也冷了,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

 

他也不是说笑的,上楼,刚进卧室,就转过身“盯”着跟进来的女人,看得出来是压着脾气的。

 

傅知恩被他的目光盯得难受,然后又想起来他看不见,这才放松了一些。

 

问他,“要洗澡吧?”

 

男人不搭腔。

 

她自顾过去,要给他放水。

 

但她刚挪步,男人也正朝她迈步过来,气势汹汹的抓住她的手臂。

 

嗓音邪恶阴冷,“叫奶奶过来压我,你不就想这样么?不就想生个孩子?”

 

傅知恩紧握手心,努力镇定,“我没叫奶奶过来……啊!”

 

他一手狠狠握着她的手臂,把她拉人怀里。

 

“南聿庭!”傅知恩有些急了,慌乱的去按住他的手。

 

他对她从不温柔,甚至给她留下阴影,她怕。

 

男人好像从不眨眼,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她越紧张,他越邪恶。

 

勾唇,“叫,叫大声点,否则奶奶不是白来一趟?”

 

要她做戏给奶奶看,他会更不考虑她的感受。

 

傅知恩不要。

 

推着他,摇着脑袋,“你放开我!……南聿庭……唔!”

 

他死死搂着她的身体,一手托着她的脑袋,“这都是你的错!不是你狠毒的害她,我怎么会这么恨你?”

 

傅知恩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衬衫,心底的悲愤一点点被激起。

 

索性盯着他,她说过多少次,她没有害布桐!

 

这一次不解释了,反而柔唇轻扬,“我这么狠毒,你那点恨,以为我会难受?”

 

“不!”她红着眼笑,“我就是爱你!我就是看不得她亲近你!遇到我是她倒霉,她活该蹲监狱!”

 

“闭嘴!”男人低喝,满是警告。

 

怎么,听不得布桐被欺负?“那种地方,一个女人进去你觉得还干净得了么?”

 

“都是拜你所赐!”南聿庭几乎咬牙切齿。

 

傅知恩放弃挣扎,看着他,“可你还是只能娶我,只能跟我亲密,气么?”

 

男人脸色几乎铁青,“总有一天,我会跟你离婚!”

 

“你跟我离婚,奶奶就死在你面前,我一点也不亏!”这个时候,她脸上尽是傅家大小姐的倨傲和肆无忌惮。

 

南聿庭见过她很多模样,此刻再气都只是紧抿唇,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明明,所有事都是她的恶毒,偏偏,所有事她都赢着!

 

从头到尾都不准她离开门口,发了狠的要营造一副纠缠不休的恩爱样儿。

 

可能是凌晨了。

 

傅知恩坐在门口的地毯上,听到浴室里的男人狠狠砸了几拳,后只剩水流哗哗的声音。

 

第二天的早晨,傅知恩起不来床。

 

老太太只看了南聿庭一眼。又看了看毛姐,“早餐给知恩送上去吧!”

 

“是!”

 

楼上的卧室。

 

傅知恩趴在床上,盯着窗外发呆。

 

毛姐端了早餐,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去收拾浴室了。

 

出来时,毛姐才道:“太太,浴室的镜子又碎了。”

 

昨晚南聿庭几拳砸碎的。

 

傅知恩回神,“哦”了一声,说:“叫人来换吧。”

 

毛姐点了点头,犹犹豫豫的看了她,终于问:“先生,没对您动手吧?”

 

她费力的坐起来,笑了一下,“奶奶还在,他才不敢。”

 

哦也对,毛姐反应过来。

 

其实傅知恩想说,南聿庭对她最可取的就是从来不动手,气得要死也是自己砸墙、砸镜子!

 

傅知恩慢条斯理的吃早餐时,接到了母亲打过来的电话。

 

母亲杨祖欣声音里带着担忧,“知恩?你过得怎么样?”

 

她笑了一下,“妈,您这开场白也太官方了!”

 

听到女儿这么开玩笑,杨祖欣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老太太喜欢你,估计也不会太难过的,你多和老太太走动,乖巧一点就好!”

 

傅知恩放下汤匙,擦了擦嘴角。

 

问:“妈,您应该有事找我吧?”

 

杨祖欣沉默了好久,才带着叹息,“对不起,知恩,妈妈无能,让你受这么多委屈的出嫁,到现在还要给你添麻烦。”

 

傅知恩眼底有些酸,她委屈算什么呢?亲人都活着就好了。

 

只听母亲道:“你爸爸说,公司跟别人竞标一块地,实力和资金都不够,但如果拿不到,公司恐怕真不行了……”

 

她皱起眉,“我结婚的时候南聿庭给了那么多资金都哪儿去了?”

 

杨祖欣也不知道,“公司的事,你爸不让我过问,你知道的。”

 

傅知恩抓了抓头发,有些烦,“他要我跟南聿庭要钱?还是要关系?”

 

“钱是必须的,恐怕关系也要……”杨祖欣声音越来越弱,她知道这对女儿来说有多难。

 

傅知恩了解自己的母亲,不是逼不得已根本不会打电话让她犯难。

 

所以她忽然说:“下午您去一晌咖啡馆等我。”

 

“不!”杨祖欣立刻拒绝,“不用了吧?”

 

果然,傅知恩咬牙,“他又打你了?!”

 

杨祖欣只笑了笑,“没有的事,知恩,你要是难,就别管了,我给你爸说……”

 

“你怎么说?”她略微提高音量,“你说我拒绝你了?他会把你打死你不知道么?”

 

杨祖欣声音里也有了哽咽,“可是知恩,妈妈知道被丈夫不待见是什么感觉,妈当年犯贱下嫁,一生过成这样,也过不了几年了,总不能让你也过和我一样的日子呀!”

 

傅知恩吸了吸鼻子,尽量看向窗外很远的地方,把眼泪逼回去,“这条路是我选的,我不怪您,不怪任何人。”

 

缓了一口气,才道:“我会请南聿庭帮忙的,您放心,他一定会答应。”

 

挂了电话,她在床上坐了好久。

 

其实她也没把握,南聿庭什么性子,她比谁都知道,怎么会简单的就答应帮忙?

 

傅知恩下楼的时候,都中午了

 

奶奶还没走,估计是等着跟她说说话,打完招呼再回老宅那边。

 

她进客厅,老太太已经朝她招手了。

 

等她坐下,老太太才语重心长的看着她,“奶奶也知道你委屈,可委屈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这路也是你选的,那就得走下去,你也看到了,我左右不了聿庭,顶多是帮你保证这段婚姻不让他离掉。”

 

傅知恩乖巧的点头,“我懂,奶奶。”

 

“懂就好!”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当年备孕时候用的方子,都给佣人说了,你再多努力努力!”

 

她还是点头。

 

送老太太的时候,她一直送到车上,看着车子走了才返身回来。

 

毛姐在门口问她,“太太,那补身子的东西,今天开始炖么?”

 

炖,当然要炖了。

 

她点头,就算他不爱她,孩子必须有,否则他怎么都能把婚离了,傅家就真的完了。

 

况且,布桐的刑期只剩一年,再不怀,等布桐出来,他恐怕连看她都不愿意看!

 

走进屋里,她的神色有些疲惫。

 

看到那个动作,毛姐轻轻笑了一下,又提醒:“先生应该在书房,要不要煮杯咖啡?”

 

嗯?

 

傅知恩略有意外。

 

他竟然在家,没出门么?

 

毛姐笑着,指了指她扭动的肩,“可能是知道您不太舒服,吃完早餐就让佣人领着去书房了,没下来过,午餐也说的不吃。”

 

傅知恩抬头看了楼上。

 

午餐没下来吃,难怪她看不见他,以为他出门了。

 

她也就道:“弄点吃的,我给他端上去。”

 

又有求于人了,她怎么也该把人伺候高兴,才有说话的机会。

 

四十分钟过去。

 

书房里,南聿庭低头专注的批阅文件,而秘书长兼助手陈北正闲适的靠在不远处的书架看小说。

 

“笃笃!”

 

忽然听到敲门声,陈北敏锐的抬头,猛地扔掉手里的小说,几大步就到了办公桌边,把男人正看着的文件摆到他面前。

 

然后一手圈握男人的手,做出一副他正在辅助总裁批阅公文的样子。

 

傅知恩推门进去,看到了这一幕,她不是第一次见了,已经习惯。

 

他眼睛看不见,所有公务都是这个心腹陈北帮忙的,从没出过岔子,南方集团照样运营,且蒸蒸日上。

 

“太太好!”这会儿,陈北抬头朝她看来,倒是恭恭敬敬的。

 

傅知恩笑着点了一下头,“让他休息会儿吧。你也下去吃个饭。”

 

陈北看了看他主子。

 

男人放下笔,笔直的坐着,正对着她的方向。

 

陈北只好无声的退了下去。

 

傅知恩把东西摆到桌上,“应该饿了吧?”

 

看,她永远都是这样,对别人做过任何事,第二天照样是一副没事儿的样子。

 

她先是盛了一碗汤,递到他面前,把勺子放进他手里,却听到他冷冰冰的一句:“谁知道你给我放了什么东西?”

 

傅知恩愣了一下。

 

他继续着:“弄瞎了不止,万一弄死了呢?”

 

她心底酸了酸。

 

所有人都知道她爱他,可他始终把她当做最恶毒的女人,从结婚开始就这样,什么刻薄的话,他都能用在她身上。

 

习惯了,所以傅知恩不说话。

 

“说中了?”男人“盯”着她,忽然冷笑。

 

傅知恩抬起头,看着他,“如果我会对你做什么,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在我嫁给了你之后,再对我深爱的丈夫下手?”

 

“深爱?”南聿庭一副嘲讽,“你傅大小姐的深爱,就是几乎害死情敌,然后嫁给他,拿着南家的钱往傅家塞,看着你所谓深爱的丈夫在外鬼混也毫无感觉?”

 

听到后面一句,傅知恩微微咬唇。

 

原来他也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是让她难以忍受的?

 

“我的爱,真的没那么廉价,南聿庭。”她看着他空洞又幽暗的眸子,“如果不是爱你,谁又能忍受你这样的无视和折磨?”

 

她撇过脸,清理好表情和即将落下的眼泪,才转过来。

 

“如果你担心,我先喝好了。”

 

说着话,她拿掉勺子端起碗就喝,因为哽咽,一口汤一下子卡到了气管里。

 

“咳,咳咳!”她剧烈咳嗽着,但又还想继续喝汤。

 

手刚碰到碗,南聿庭忽然伸手,精准的扼住了她的手腕,虎口间的力气表明他此刻是愤怒的。

 

不知道在怒什么。

 

但也给她递了旁边放着的水,平息她的咳嗽。

 

那时候,傅知恩才反应过来什么,不解的看向他的脸。

 

他刚刚是怎么抓到她手腕的?

 

然后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男人感觉到她晃手指,冷声启唇:“我是瞎了,但是没死!”

 

傅知恩弱弱的收回手,下一秒,却陡然被他一扯,整个人转了个圈,差点摔在地上。

 

南聿庭的嗓音干净轻扯,“下次作死也别在我面前,害人呛死这种罪太好推脱,免得你白死!”

 

她脑子里还浑浑噩噩的。

 

出了书房,她有些叹息,本来想说请他帮忙的事。

 

只能另外找机会。

 

这样的机会要找起来,其实没那么容易。

 

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不一定每天见面。

 

那天之后,南聿庭经常早出晚归,很精准的把控着避开她的时间:早上她没起就出门,晚上她睡着了再回来。

 

终于那天,傅知恩再接到母亲的电话,而且是极度压抑着哽咽给她打的电话。

 

她那一整天都在等南聿庭。

 

夜里快十二点,门外传来了轿车上,她坐在床边。

 

南聿庭进卧室的时候没有开门,也没有开灯,不知道是怕吵醒她,还是不想让她知道他回来。

 

“躲我躲够了么?”她的声音忽然传来。

 

门口的男人稍微顿了一下动作,抬手开了灯,“看”看了坐在床边的女人。

 

没什么反应,只继续脱着自己的外套,然后仗着自己是瞎的,看不到换洗篮,直接把衣服扔地上。

 

转身往浴室走。

 

傅知恩闭了闭眼,忍着,把他的衣服刚在该放的地方,等他出来。

 

南聿庭总之是必须出来的,正好就对上她的脸。

 

“我给你吹。”她手里拿着吹风机。

 

“干什么呢不出气?”男人低低的开口,像真的她不出声,就不知道她在哪、做什么一样。

 

傅知恩放下吹风机,仰着脸看他,他却冷不丁的抬手。

 

准确的握了她巴掌大的脸,拇指轻轻搓着她耳垂的地方,“脸红了,这么烫?”

 

她退了一步,“我说正事吧。”

 

果然,他都知道她这些天在等他,所以此刻脸色沉了沉。

 

傅知恩继续道:“你应该都听说了,我爸想拿下那块地,需要资金支持,也需要打通人脉。”

 

“所以呢?”男人低沉的嗓音几乎没有起伏。

 

她也没了表情,反正他看不见。

 

“所以请你帮忙,这点资金对你来说,应该只是九牛一毛。”

 

呵,男人几不可闻的冷笑,“因为我有钱,就该给你,该给傅家?我有钱还是罪过了?”

 

傅知恩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抿唇愣了会儿。

 

然后才记起来回答,“当然不是,你也不会亏。”

 

她很艰难才能把话说下去,再一次看他。

 

南聿庭看着她还没说出来,眼圈先红了,可见她给他条件不会太低。

 

可他没想到她会说离婚。

 

她有多艰难下这个决定,从她咬唇的程度就可以直到,依旧倔着声音,道:“如果你可以帮我,一年之后,我满足你离婚的要求,成全你和布桐,够么?”

 

男人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立着。

 

这个婚,是她要死要活才结了的,也是她这一年千辛万苦的维系着,忍着他所有行为。

 

结果呢?说离就能离了?

 

“你所谓的爱,就这点价值?”他终于薄唇微动,声音冷冰冰的讽刺。

 

爱?

 

傅知恩好笑。

 

她想离婚,他应该高兴地手舞足蹈,为什么反而生气了?竟然还跟她讨论这个可笑的问题?

 

“南聿庭,我那么爱你,为了这份爱丢弃过尊严,那时候你怎么不说我的爱多值钱?反而在我成全你离婚的时候探讨,你不觉得可笑么?”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留有余地的,至少推到了一年后。

 

万一那时候她怀孕了呢?奶奶绝对不会让她离。

 

所以在此之前,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这段婚姻崩塌。

 

可万一,她一直怀不了,到了一年后,到了布桐出来的时间,她就真的彻底输了。

 

“看来你都想好了?”他依旧面无表情。

 

傅知恩点头,“当然,你应该高兴,我终于不再扭着一颗根本得不到的瓜。”

 

男人薄唇绷在一起,那笑意透着森然,“高兴,当然高兴!”

 

他迈步走到了床边,拉开柜子,摸出了笔,转过来面对着她,带着一种俯瞰的鄙夷,“要钱是不是?”

 

“好。”他指了指他面前的位置,“你连婚都舍得离了,应该没什么放不下的架子?”

 

傅知恩不明所以,还是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手里的支票,和准备签字的笔。

 

可她知道,他肯定还有条件的。

 

果然,他轻描淡写,“把你刚刚说了的,好好表现!”

 

她能听懂他的话,所以傅知恩咬牙盯着他,“你来我往的条件,何必这么过分?”

 

“过分么?”他把笔一扔,“你觉得夫妻之间这样的亲密是过分,当初嫁过来做什么?”

 

然后真的一副不再跟她谈的样子,躺到了床上,“你可以去找别人帮你。”

 

傅知恩在床边站了好久。

 

但是一想到这件事办不成,母亲会被打,她一年前失去奶奶,总不能今年再失去一个爱自己的亲人。

 

“好!”她如同赶赴刑场,凑到他身边。

 

就像现在,她吻他,仔仔细细学着他的样子去吻,他却像个挺尸。

 

那种感觉,很挫败。

 

她真的很笨拙,完全不会,以至于男人几次皱眉,但握一握拳头也就忍下来了。

 

然后他坐起来,倚在床头,拿了支票,签了一张扔到一旁,“勉强,继续!”

 

支票落到床单上,傅知恩觉得那是对她的侮辱,可她必须接着。

 

冲着她几乎是低吼:“钱!为了钱,你什么都能做!当初能去害人,现在还能忍辱负重?你很能啊?傅知恩!”

 

“说不一定呢,现在老头也多是精力旺盛的。”她悲哀的笑着看他,“都是你逼我的,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听她这么说,南聿庭只觉得一股子火往脑子里涌,“我逼你?是我当初逼着你恶毒的去害人,还是逼着你耍手段嫁给我?”

 

傅知恩眼泪一滴滴的往外淌,死忍着不出声。

 

南聿庭看到她这个模样,像一根针狠狠扎进心里,宁愿自己此刻是真的瞎子!

 

所以他闭了眼,像对待一个布娃娃一样轻而易举的将她捏来弄去,任意索取,始终不再让她那张脸闯入眼底。

 

卧室里很乱,支票,衣服,全都凌乱。

 

傅知恩真的都怀疑这个人到底瞎没瞎,她累了想装死,总是被她从床角拖回去。

 

“南聿庭,你放过我吧……”

 

傅知恩觉得屈辱。

 

他从来没给过她温柔,给她的只有阴影,她想要他帮忙,并不是白手去接,他凭什么这么对待她?

 

终于,她像躁怒的猫,倔强的挣脱出来,这么久以来的所有愤怒,一下下都砸在他身上。

 

“你可以不爱我,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南聿庭大概没想到她会爆发。

 

低眉,一双深邃空洞的眼,“凭什么?你又凭什么要去害一个无辜的人?你更别忘了我是怎么瞎的!是你死活求着嫁过来让我折磨,你问我凭什么?”

 

傅知恩极少这样的心痛。

 

她说过多少次,她没有害布桐,她没有想让他变成这样!

 

可他一厢情愿的把她归位恶人。

 

她反而笑着,声音却在发抖,“你爱她,所以她是无辜的!南聿庭,除了爱你,我什么都没做过,为了她你一直一直控诉我有罪。可是我爱你,才是真的有罪!”

 

男人脸色阴郁。

 

可嗓音里依旧是冰冷的讽刺,“不行么?我就是为了她,她把真心给了我,我这样守护她有错?你冤枉么?”

 

听到这句话,傅知恩心口想被切了一个大口子,疯狂的冒血。

 

喉咙酸涩的痛着,可笑的看着他,“她的真心,让你这么护着,我的呢?”

 

她以为她爱他,什么都能忍,反正嫁给他了。

 

可是终究是忍不了,说到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我是你妻子,我也有血有肉,你在乎过我吗?!”

 

她的每一句都在哽咽,抽泣。

 

气到极点,便讽刺的看着他,“对!我看不得她跟我抢,我就要她死!她活该入狱,你活该得不到她,你们都活该受这种折磨!你放心,就算她出来,我还会把她弄进去!”

 

她忽然这样承认,南聿庭是没反应过来的。

 

这么长时间了,他数次指责她的狠毒,每一次,她都是否认、解释。

 

只有这一次,全盘托出。

 

那双眼,像是有了焦距,盯着她,声音有些飘忽,“你承认了?”

 

这么久以来,他变着法儿折磨她,逼着她,就想知道一个结果。可是现在知道了,为什么觉得无法接受?

 

傅知恩泪流满面,是啊,她承认了。

 

因为她解释多少次,他都不会信,有什么可坚持的?

 

肩膀忽然被他捏住,像要把她摇散架一样,“你竟然真的对她下手,你疯了?!”

 

“我是疯了!”她比他声音还高。

 

“我疯了才会那么爱你!才会想方设法嫁给你!我能怎么办?我不找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奶奶死了,再看着我妈被打死?”

 

没有人会懂她当时的窘境。

 

父亲把她明码标价,随时准备出卖。母亲一旦求情,得来的就是一顿打。

 

傅氏败落,若是公司倒闭,他们母女俩都别想好好活着!

 

她为自己找出路,卖给别人,不如嫁给她爱的人,所以她去找了老太太林淑华,她有错么?

 

傅知恩说得越多,心里越痛,可悲的笑着,狼狈的逃出卧室。

 

南聿庭在她关门的时候才恍悟的回神,蓦然转身,“你去哪?……回来!”

 

“傅知恩!”

 

他能看见,但是慌忙下床想追出去的时候被自己鞋子绊倒。

 

快速到门口的步伐有些凌乱。

 

拉开门,却是陈北站在那儿,有些呆,“……总,总裁?”

 

陈北不是故意要听的,但是他听了不少,尤其总裁说布桐的事。

 

只有陈北知道总裁是在气太太,布桐小姐被人欺负,别说第一次,反正碰布桐小姐这种事,跟总裁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陈北正想着,面前神色略慌乱的男人冲他吼:“你愣着干什么?!”

 

陈北回神,看着总裁折回去抓了衣服往身上套,他才出声:“有电话找您……还有,佣人都醒了,您……”

 

他是瞎的,就这么穿好衣服快速去追太太,是不是说不太通?

 

果然,南聿庭慢慢停了动作,只是看着满卧室的狼藉,抬手狠狠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太太性格好,可能只是一时气恼,过会儿也就回来了。”陈北如是道。

 

性格好?

 

哼,男人冷眼的低哼。

 

末了,陈北试着看了他,“刚刚的电话,是律师打来的,这个时候为布桐小姐努力一把,应该可以早点出来。”

 

“努力?”南聿庭侧脸睨着陈北,“你听到什么了?”

 

陈北不知道总裁怎么想,被他那双眼盯着低了头,如实道:“太太说……”

 

“闭嘴!”南聿庭不准他说下去。

 

甚至用从未有过的幽冷对着陈北,“你什么都没听见!否则我不乐意换个秘书,给你收尸!”

 

陈北干涩的咽了咽口水,脑袋又低了一点:“……是。”

 

他也不信太太会那么干。

 

“其实。”陈北抬起头,“就算太太在那场意外中有过失,您这一年来为布桐小姐打点,也算早就为太太赎罪够了。”

 

男人脸色越发阴郁,“谁告诉你我要为一个恶毒的女人赎罪?”

 

陈北一愣,又猜错了?

 

“看来我让你太自由了?”南聿庭薄唇锋利,“都学会编排我的想法了,是么?”

 

“陈北不敢!”他发誓,不说话了。

 

维也纳公园,这栋别墅从他们结婚开始就冷清寂静,今晚尤其的幽冷。

 

佣人都醒了,都在客厅战战兢兢,不敢问太太去了哪,更不敢问他们夫妻俩之间发生了什么。

 

南聿庭坐在沙发上,起初面无表情,一直坐着。

 

直到时针一点点过了凌晨两点,他那双锋利的眉宇略微拢起。

 

“下雨了先生。”毛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转头看了外边正在发亮的闪电。

 

南聿庭没说话,只紧抿薄唇。

 

五分钟后,他终于起身,却是上楼,把一众人晾在客厅。

 

陈北皱了皱眉,还是跟了上去,然后在开着的卧室门口看到他正在换衣服,看样子是要出门。

 

陈北一路陪着他下楼,到门口,开门,走出去。

 

“伞,总裁!”前面的人跟真的瞎了一样直接冒雨出去了,陈北赶紧提醒。

 

南聿庭回过神,后知后觉,接过伞打开。

 

两人上了车,雨很大,从门口走到铁门外上车,裤脚被打湿了。

 

等启动引擎,陈北往后看了看,“去哪?”

 

这简单的两个字把南聿庭问愣了。

 

去哪?

 

他不知道她喜欢去哪,不知道她有什么朋友,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

 

只知道她爱他。

 

“要不,我问问毛姐?”陈北提议。

 

见他不出声,陈北便又跑回去问了毛姐。

 

毛姐皱着眉,“我只知道太太喜欢先生,平时她不爱出门,就看看书、做做饭,你这么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陈北一脸无语,这下怎么办?

 

得到陈北的回复,后座的男人一直都没说话,只是拧着眉坐着。

 

半晌,终于听到他发话:“叫人去找。”

 

陈北点着头,翻着手机通讯录叫人。

 

南聿庭第一次因为她的事给好友凌肖格打电话,第一次就是让他帮忙找人。

 

凌肖格听完他说的话,好笑的扯唇,“你在跟我开玩笑么?傅知恩对你死皮赖脸的,恨不得贴着你才对,怎么还跑了?”

 

滨江市谁不知道她爱他?

 

南聿庭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就是因为她忽然这样出去,不再像以前那样贴着,他才会觉得严重。

 

“让你找就找,哪那么多废话?”

 

凌肖格听出了他的不悦,挑眉,“不是日久生情了吧?”

 

“嘟嘟嘟!!”电话被南聿庭挂断了。

 

可是,凌肖格倒想帮忙,却不知道他这个小嫂子任何喜好,怎么着?难道把全市的每个角落监控都看一遍?

 

南聿庭就是这么要求他的。

 

“坏蛋。”凌肖格控诉了一句,但活儿还是要照做的。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南聿庭和陈北一路,凌肖格自己带人找。

 

可依旧不知道傅知恩去了哪。

 

车子停在大雨倾盆的街头,南聿庭给维也纳花园的别墅打电话,毛姐姐的。

 

“先生?”

 

“她还没回来?”男人毫不抱希望的声音。

 

果然,毛姐焦虑的回答:“没有,先生,您一定要找到太太啊,这都三点多了,这天气,万一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南聿庭被说得心烦,毛姐还没说完就挂掉了。

 

车子在街头停了好久。

 

这种感觉让人很难受,他做事向来有方寸,知道要做什么,但是现在不知道了。

 

他完全不了解她,连车子能往哪开都不知道,这种感觉竟让会让他觉得心慌。

 

一个雷噼里啪啦的劈过夜空,雨点更是淅淅沥沥。

 

陈北一想太太那小身板,恐怕这雨再大点就能把她冲走了,于是看了后座一眼,“总裁,要不要,把水库什么的都关掉?”

 

万一明天新闻说被水冲走了,泡在水库里没了呼吸?

 

男人一个冷眼扫过去,“要不要我把你的嘴缝上?!”

 

乌鸦嘴。

 

陈北自动做了个缝合的动作,不敢说话了。

 

车子还是停在那里,隐约可见车里的男人破天荒的抽了烟,一点猩红明明灭灭的。

 

也是不知道怎么的,南聿庭在抽了几根烟的时候,盯着烟头,猛然想到了烧香。

 

忽然他灭了烟,命令陈北,“去墓园!”

 

陈北听完,也陡然想起,太太的奶奶去年走的,听说是傅家公司出事的时候,跟她儿子,也就是太太的父亲傅文学吵了架,第二天起来发现已经喝了药。

 

墓园距离市区比较远,如果没有车,这一两个小时,她是走不过去的。

 

所以南聿庭让陈北慢点开车。

 

离开市区后,有一段山路很绕。

 

陈北开得慢,过了一个弯绕的崖头,他却更是慢下来,狐疑的转头,“总裁,您刚刚看没看崖头那儿?”

 

后座的男人正沉着脸,嗓音里带了些许的压抑,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

 

吩咐:“倒回去!”

 

陈北点了一下头,缓缓把车往后倒。

 

一直到停在那个转弯的崖头。

 

傅知恩穿了灰色的睡袍,可是她很瘦小,曲折膝盖蹲在地上保住自己,就只剩小小的一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还以为是崖边的水泥牙子。

 

可南聿庭看清楚了。

 

她就蹲在水泥牙子旁边,靠近崖边不到三十公分。

 

那一瞬间,他甚至没敢出声,连下车关门的动作都比平时小很多。

 

男人立在车子边,车灯隐约的照在她身上。

 

南聿庭并没有再往前走,而是阴着脸盯着她,她想干什么?

 

傅知恩半边身体靠着水泥牙子,眼睛被光刺到,皱着眉,抬头看去,只看到两道修长的身影。

 

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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