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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蜀中二三事

    当夜,那位很有眼力见的亭长不知从哪匀了一个空铺出来。

    某人终究未能达成抵足而眠的心愿。

    但该说不说,麋家人在结交豪杰这方面确实有一点祖传的天赋。

    翌日一早,龚、张二人正要出门继续赶路。

    一辆牛车恰到好处停在了门前,车夫说是昨日那麋都尉借给两人赶路的。

    然后也没说要不要还,什么时候还。

    反正差不多是白送的意思。

    而两人一路巴山蜀水走了近半个月路,早就两脚酸软。

    那头驴子根本就是用来驮行囊的。

    很难拒绝这种代步工具。

    不过张嶷确实是穷酸惯了,所以难免有些忐忑:

    “你说那麋都尉是不是跟别人结了仇,所以要收买死士啊?”

    龚禄不禁再次扶额叹气:

    “以麋安汉如今在蜀中优宠的地位,谁敢跟他的长子结仇?”

    “即便真有仇人,那也该去找大王哭诉,何须畜养死士啊?”

    张嶷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但很快又想起一事,道:

    “可先前路上听闻,麋安汉近来确实遇到些麻烦事,似乎还牵涉到诸葛军师和几位蜀中大将?”

    此言一出,龚禄立即抬手捂住他的嘴,急道:

    “慎言!”

    然后又提醒:

    “据我所知,此事牵涉军政大略之争,却绝非什么市井的恩怨情仇,你切莫因为人家对你好,就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张嶷讪讪点头,示意好友松手,吐气道:

    “我倒不至于这般莽撞,只是难得遇到知己者,又这般厚赠,总不能不思报答吧?”

    “然则我家贫,如今又只是个百石小吏,却不知该以何相报。”

    龚禄似笑非笑道:

    “即便你腰缠万贯,于曾经富甲一方,如今名位清贵的麋氏,又有何益?”

    张嶷一时哑然。

    只能说,有钱人的快乐他着实无法想象。

    “要不……还是当死士?”

    ……

    麋威并不知道自己随手送礼引来别人那么多猜想。

    实际上翌日一早,他便暂别关兴兄妹,先行一步去往成都了。

    毕竟他还肩负着上计的职责。

    身边还有一个分量不轻的“蓬蒿翁”。

    都要尽快交接。

    而关兴则带着妹妹和随行眷属,继续慢悠悠地往成都进发。

    却是难得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上津津有味的品读一些书册。

    都是麋威昨天带着他在驿舍四处串门拜访,记录下来的蜀中人事。

    关兴毕竟是第一次入蜀,对此自然上心。

    就连关季姬也被吸引,请兄长帮忙念读。

    关兴想到她将来要当“留侯”的妻子,不能啥都不懂,倒也乐意:

    “蜀中近况,以三事为要。”

    “其一为祥瑞,其二为陇右,其三为南中。”

    见妹妹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关兴耐心解说:

    “这祥瑞乃是说,曹魏篡逆,窃据神器,有违天道,所以苍天降下祥瑞,以告知世人天命在汉不在魏。”

    “好比说前些时日,武阳县边上的赤水出现黄龙,九日乃去。”

    “龙,人君之象。”

    “九,数之极也。”

    “易乾九五曰:飞龙在天。这便是大王当龙升的意思。”

    关季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指着下一行道:

    “此句何意?”

    关兴凝目一看,只见“+10天命”的字样。

    竟然也没看懂。

    这份手书是麋威所写,他借来读的。

    只当是某种寓意深刻的暗号了。

    便接着说第二个“陇右”:

    “诸葛军师去岁得密报,雍凉或有羌乱。于是早早派遣细作北上联络。”

    “其后酒泉黄华、张掖张进等凉州豪帅果然劫持太守,起兵拒魏。”

    “奈何彼时大王抱恙,蜀中人心动荡,无暇北顾。”

    “其后曹氏的金城太守苏则剿灭黄、张等部,因功加拜护羌校尉,赐爵关内侯。”

    “诸公本以为此事不了了之,却在开春后意外获悉羌、氐诸部似有南附的意愿。”

    “就连隶属雍州的陇右数郡也有些隐隐约约的说法……”

    这次不用妹妹提醒,关兴便主动去找麋威留下的备注。

    果然又看到“+5外交,+5骑兵”的字样。

    还是不怎么懂。

    只能接着说第三个“南中”:

    “前不久大王除马谡马幼常为南中的越嶲[suǐ]太守。”

    “但马幼常说夷贼猖獗,道路阻塞,又以张君嗣被雍闿所劫为前车之鉴,迟迟不肯南下赴任。”

    “大王一怒之下,夺其印绶。”

    “但顾念其兄马季常的功劳,并未加以刑罚,只是贬为庶民。”

    说到这里,关兴不由啧声道:

    “同为南下招抚夷越,马季常一马当先,而马幼常却百般推诿……这兄弟之间,差距竟能这般巨大!”

    言罢,下意识去找麋威的备注。

    却找了好一会才发现。

    那应该是备注的地方,已经被刀笔削改过。

    只留下一个“事在人为”的字样。

    这次字倒是看懂了。

    但仔细一想,这背后到底蕴含什么意思。

    还是没太懂。

    不过关兴向来不是个纠结细节的性子。

    不懂就改天去请教麋威呗。

    于是又换了另一份手书来品读。

    这份是从龚禄和张嶷那里打听来的巴西郡名士。

    当中有些关兴在荆州也曾听闻其名号。

    比如说那个巴西阆中黄权。

    如今为护军偏将军,乃是法正死后,王驾之旁参军事的重要谋臣。

    而黄权有个同乡马忠,孝廉出身,如今为汉昌县长。

    据说早年养在外家,姓狐名笃,后来才更回原姓。

    因为这个名字恰好跟兄长所斩的孙氏司马相同,关兴还特意留心。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从事祭酒程畿,一个被举了茂才的儒林校尉周群,一个太守张飞举荐的尚书郎马齐。

    关兴都不怎么熟悉了。

    只能感叹巴西果然多才俊。

    除了名列最后的一人,巴西西充谯周。

    此人据说一直闭门读书,不怎么热衷出仕。

    关兴记得昨夜谈及此人时,麋威下意识失笑,说什么“失败主义谋士”。

    关兴想了一宿也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

    只能承认留侯就是留侯。

    微言而大义,非是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了。

    ……

    且不提关兴如何携妹入蜀,开启自己的新人生。

    麋威进城后,第一时间带着孟达去往王宫方向复命。

    却被告知刘备早有诏令,特准麋威先行回家与父母团聚,明日再谈公事。

    至于孟达,则另有人负责处理,无须麋威担心。

    麋威暗松一口气,开开心心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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