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自然不会反对。
“行,铺子交给我,你放心。”
她刚才在屋里也听到了,姑父马上要去省城上任,不论是方家还是孙家,应该都不敢再针对成衣铺子。
这样一来,铺子管起来要省心许多。
许氏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说话,她印象中的知夏,向来是大大咧咧的模样,没想到认真说起生意上的事,还真有模有样,脑瓜子灵活,嘴皮子也利索,也难怪成衣铺子的生意能做的这么好,还能每年给大家发那么多分红出去。
“知夏明年及笄了吧?”
知夏往许氏的方向看去,点头说,“是呢,大舅母。”
许氏笑望着她,满脸八卦。
“大舅母听说,你跟你们村那秀才关系不错,及笄之后,可是要跟他定亲了?”
如今姑爷当了官,小姑子也成了官夫人,知夏嫁秀才,倒也般配。
秀才要是能争气点,将来说不定也能混个官夫人当当。
知夏没想到大舅母会问出这种问题来,一时间倒是让她有些错愕。
“大舅母为何会这样问?”她看向许氏,“甫安哥是照顾我了些,那是因为我们同村,他一直将我当妹妹看待,定亲这事可不能乱说,不然将来碰见多尴尬?”
“咦?”许氏有些意外,“难道是外头那些人想多了?我听闻那沈秀才去年年前日日都往你家跑,还以为你们好事将近呢。”
知夏忙解释。
“甫安哥去年日日往我们家跑,是因为要帮四海辅导功课,不过也确实多亏了他,不然四海今年的童生试不会这般顺利。”
许氏了然。
“现如今你爹在省城谋了官职,那秀才又是个有潜力的,再加上知根知底,男未婚女未嫁,倒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彩云担心知夏年纪小面子薄,往许氏的方向望去。
“娘,知夏年纪还小呢,她的婚事自有姑父姑母做主,您就别操心了。”
许氏一听,叹了口气。
“行,我操心也是瞎操心,那你们聊着,我先去厨房准备菜了。”
见她离开,彩云这才又看向知夏。
“知夏,你别介意,我婆母这人就是这么个心直口快的,但她肯定没坏心思。”
“我都知道。”知夏笑着说,“我可是比彩云姐先认识大舅母好多年呢,她什么为人,我还能不清楚?”
彩云温和一笑。
“你不介意就好。”
……
林寄明带着妻儿去赵家庄看岳父岳母,他任职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到了不少人耳朵里。
沈纪之也是上午得知的消息。
刚听到信,一阵错愕之后,他哈哈大笑起来。
“媳妇儿,咱们村出了个官老爷,还是省城的官呢。”
陈氏忙从屋里跑出来。
“谁啊?”
沈纪之说话都比往常敞亮了几分,“还能是谁?当然是寄明啊,难怪他昨日骑马领了那么多人回来,人家后日要去省城接任守备一职,这可是正五品的大官,咱们杏花村终于出息了!”
陈氏兴奋的一拍手。
“那敢情好,眼下他起了头,往后咱们村只会越来越好。”
沈纪之说话并未遮掩,隔壁几家邻居听到消息,诧异过后,开始奔走相告。
程氏是从林水生嘴里听到林寄明马上要上任的消息的,她坐在床上,脸色苍白,脸颊凹陷的看不到肉,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种感觉,比喉咙里卡了根鱼刺还要让人难以形容。
这些年总盼着,能在她有生之年看着最疼爱的孙子考上童生,好不容易将宝贝孙子盼进了考场,结果考上童生的,却是她并不看好的大房小孙子。
眼下不受宠的大儿子也当了官,她明明是大儿的亲生母亲,却只能看着大房一家吃香喝辣,自己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因为那一百两不见了的彩礼银子,二儿媳最近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水生啊,还是没找到小满吗?”
比以往要沉默寡言了许多的林水生摇头。
“没有。”
程氏气的握紧拳头捶床,“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小贱蹄子!还以为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一不留神就让她偷了家,等找到了,看老娘不打死她!”
林水生往她的方向望了眼,轻飘飘道,“娘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初那银子要是让李氏保管,说不定也不定会被偷走。”
程氏红着眼眶看向他。
“你这是怪我了?我当初保管银子,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说到这里,她一边哭一边抬起袖子擦眼泪,“这些年我一心为你们二房,家里吃的用的,光宗的束脩,哪样不是从我牙缝里挤出来的?结果倒好,讨来你一腔埋怨,难不成我想丢银子?呜呜呜……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啊。”
见程氏越哭越大声,林水生也不耐烦了。
“娘,一百两啊,咱们全家拼了命,一辈子也不定能存到百两银子,换成谁丢了会不心疼?我也没说啥,就念叨一句还不行了?你要不心疼还天天问我有没有找到小满做什么?”
程氏收住眼泪,抬起袖子将脸擦干净,她往林水生的方向望了眼,一脸委屈的说,“我知道你和李氏都嫌我拖累了你们,实在不行,等你大哥去省城任职,你就将我送去省城吧,往后就当没我这个娘,免得李氏总说我害了你们二房。”
……
方府。
林喜凤在听到府中丫鬟们刚才在前院听到的消息,得知大伯马上要去省城任职,偷偷摸摸找到了方子陵的院子。
“公子,喜凤听说大伯马上要去省城上任了,是真的吗?”
方子陵望向院门口,面上露出嫌恶之色。
“谁让你来前院的?”
林喜凤一脸兴奋的上前。
“公子,我毕竟是大伯的亲侄女,如今他回来,又得了省城的官职,不会不管我的,您让我回去见见他可好?”
方子陵见她靠近,立马喊道,“文舟!”
文舟跟了方子陵十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上前将截住了林喜凤,将她甩在地上。
方子陵这才看向她。
“正好本公子在苦恼,要以何种方式跟林姑娘道歉,如今你来了,本公子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他看向院外,“来人,先将林喜凤押到柴房关起来,看牢一些,别让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