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话,让在场很多人脑子嗡嗡作响。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实际上梁宽一群人,早已经测试出,高铭教授并不能真正影响所谓的因果。
他们猜测,对方扭曲的,是每一个踏入实验楼的人的认知。
这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但以此推理出来的活命办法,依旧无效。
导致一些人认为,是猜错了方向。
没想到高铭教授扭曲的,并不是踏入实验楼的人的认知。
而是用外面数千人的认知,化作自己的灵异,制定起实验楼里无解的规则,杀死一个又一个强大的灵异掌控者!
同时很多人也对纸轿内的老人身份,愈发好奇起来。
这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前辈,竟然可以三言两语,就道破一尊阴祟最大的秘密?
“不用急,还有第二条。”老人适时出声,让一些心潮澎湃的灵异掌控者,更加好奇起来。
“一只阴祟,想掌握鬼王的力量,需要付出的代价,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大。”
“老夫也曾见过别的阴祟复苏,但没有一只,像它这么艰难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座实验楼里,在特定方位,埋下了这孽障的很多尸体碎块。”
“它早已经把自己和这栋楼融在了一起。”
“所以它不能走出这栋楼,或者说,一旦走出来了,这只阴祟就会失去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伪鬼蜮。”
“即便杀死这么多人,这孽畜的复苏进程,依旧还差得远,因为它的复苏,也意味着一个伪造的鬼蜮的复苏,需要的怨气,庞大至极。”
“所以它身体上,从破碎到完好的变化,其实也是伪装的,为的就是让你们觉得,这孽障,已经在杀死一波又一波活人后,重新掌握了它的力量,其实……它现在还很虚弱!”
老人说出这句话。
天台上的高铭教授早已目光如炬,眼珠子像两盏路灯一样,死死的盯向了纸轿。
此时实验楼里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突然开始变淡了,很多桌椅板凳,在普通人视线中,都开始若隐若现的出现。
这意味着,笼罩这里的灵异,在变弱!
高铭教授先前的很多努力,全都白费了。
这也是纸轿中老人的目的,他见此一幕,不再继续说话,因为老人也明白,仅靠嘴炮,还无法战胜一只阴祟。
要是没有自己在这里。
就算把刚才这些准确的灵异规则、漏洞,全部告诉在场所有人。
这一群四级灵异掌控者,依旧会栽在这只阴祟手里!
“行了孽畜,不用看老夫了,老夫马上就收了你!”
“呵呵,不过你的潜力,的确巨大,灵异历史记载中,还是第一次出现,初级阴祟,就能模仿鬼王建立起鬼蜮的情况。”
“若非受人所托,老夫还真想把你带走,折入纸人,成为我杨家家将!”
老人一边开口,一边已经动了。
他端坐纸轿。
而之前那一两百个奇怪的学生、老师,突然齐刷刷冲向了实验楼。
这些“人”往前冲的过程中,身体突然开始发生变化,首先是脸色越来越白,完全成为了白纸,随后身上衣服开始掉色……
到了最后,它们竟然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纸人。
从它们身体的材质看得出来,这些纸人中,有一部分还是现做的,用的是书页制成。
看来老人不光是观察了这么久。
同时还在暗中折纸,布置对付这只阴祟的手段。
解决这个让大群灵异掌控者束手无措的滇大阴祟级事件,在这种级别的人物手中,就仿佛老屠夫在分解一只猪羊。
每一步骤,早就了然于胸。
只需要在恰当时候,把刀刃精确落在关键的地方,就能轻松让对方骨肉分离。
一个个纸人来到实验楼下,却没有冲进去,而是沿着墙壁,开始往上爬。
高铭教授面沉如水,站在天台上,遥遥打量纸轿。
他没有去阻止这些纸人。
他平静的双眼中透不出丝毫感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一个纸人爬到楼顶,突然两手吊住天台边缘,身体则快速翻折、打开。
它重新成为了被一根根红线连接在一起的,一张张白纸。
这些纸上,用朱砂写满了奇异的咒文。
脑袋、手脚、腹脏位置还分别粘着一粒糯米。
这种米粒是特殊方法制作,充盈着怨气,或许是拿鬼炼成的,这应该也是纸人能动起来的关键。
一个又一个纸人吊在一起,随后展开自己的身体,先是横着铺满了天台,紧接着又朝下方延展。
到了最后。
整座实验楼,竟然全都被白纸给覆盖了起来,包裹其中,远远看去,就仿佛一座纸折的高楼一样。
这一幕,震撼至极。
更吸人眼球的是,纸人身上,那密密麻麻的朱砂线条,竟然共同组成了一幅巨大的法咒符文!
就好像整栋实验楼,被人以莫大手段,给封印起来了一样!
“喔……!”“哇哇哇……”
“这是什么……”
下方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惊呼,就连普通人也能看出,那位纸轿中坐着的老人,手段有多么高明!
“咚——咚咚——咚咚……”
一阵低沉的鼓点,压下了众人的惊叹,那声音十分诡异,让人听了感觉心脏都在跟随鼓点跳动。
一些灵异掌控者看到,是纸人轿队中的乐师在敲纸鼓。
一开始无法被敲响的纸鼓,这一刻终于响了起来。
时高时低的鼓点,像极了恐怖片解说中,猛鬼即将来临的前兆,听得人莫名的发慌。
突然,一阵刺耳的唢呐声响起,但它不仅没有盖过这种压抑的气氛,反而将诡异和沉闷,进一步推向了高潮。
各种乐器都响了起来,像是一场诡戏的开场曲!
激昂中夹杂着阴翳,悠长中又有诡异节拍点在炸响。
一些胆子小的学生,捂住了耳朵不敢去听,可奇异的是,捂住耳朵,那声音却从他们心底钻了出来。
有人甚至直接心脏病发作了。
这样的事情今晚之前早就有过。
这么多人死去,血腥的场景,早就让很多患有心脏病的人病发惨死了。
能挺到现在的,都是情况还算好的。
可在这种鼓点和唢呐声下,那些意志较为坚韧的心脏病患者,终于也挺不住了。
人群中传来了压抑的惨叫。
却没有人去关注。
所有人都看向实验楼,在乐队开始敲锣打鼓之后,巨大的符咒上,有奇异的力量在蔓延。
整座被白纸覆盖的高楼里,突然亮起了火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天台上。
那位高铭教授面前,站着一个大红色的纸人。
刚才这位教授也曾尝试,毁去覆盖了整栋楼的奇怪纸张。
然后红色纸人就飘了上来。
高铭教授长叹一口气。
“非我不行,乃天不允!”
如果它是一只阴祟完整的状态,自然可以解决这个纸人。
可它被对方说中了。
现在的它,外强中干。
为了连带着一整栋高楼,一起复苏,高铭教授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今晚如果不杀死滇大所有人。
它根本别想重回巅峰。
这种状态下,那个纸人,它对付不了。
也就意味着,它只能眼睁睁看着,老人布下的纸阵,将自己曾谋划的一切全都燃烧殆尽。
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