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前辈!”梁宽不可置信的大喊。
一群人也全都傻了。
没有人预料到会发生这种变故。
杨姓老人一出现,就仿佛把所有事情,都计算完美,轻易的把一只阴祟玩弄在掌心。
就好像如雷佛祖,一抬手就镇压了孙悟空。
那恢宏的巨大的符文,燃烧的白纸高楼,无一不在震撼着每一个灵异掌控者的内心。
只有掌握了超凡力量的他们。
才比普通人更加明白。
这位杨姓老人的手段有多么恐怖。
然而他此刻,似乎也失算了。
被一只恐怖的怪物近身,没有了红色纸人的庇护,这位扎纸匠老前辈,恐怕性命难保。
“快!一起动手!救杨前辈!”梁宽突然大喊,召集一群四级高手。
“快快快!上去啊!杨前辈为救我们而来,你们怎么能如此冷血?!”
“这时候不出手,要是杨前辈出了事,将再也没有人能抗衡阴祟!”
梁宽咬牙喊道。
一些灵异掌控者闻言原本看了过来,有些意动。
却发现梁宽只是站在原地喊,自己却纹丝不动。
于是他们也收起了心思,停在了原地。
“一起上,我们这么多人,即便是阴祟,也未必能杀得了我们所有人!你们难道忘了吗,我一人就可抗衡那鬼东西那么久,你们在怕什么?!”梁宽见此是真的急了。
但又始终不敢冲上去。
作为在场唯一的修行四阶段巅峰强者,只有他才能隐约看明白,从实验楼里走出来的高铭教授,和不久前的状态,完全是天差地别。
对方已经鱼死网破了,付出了某种巨大的代价,在拼死进行最后一击。
“梁宽,你自己怎么不上?”有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刚才已经身负重伤,行动困难……唉,一群废物!若是杨老死去,今晚将再没有人可以抗衡阴祟!”
他痛心疾首,一副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杨姓老人的命一样。
纸轿被扑倒,滔天的恨意在里面爆发,高铭和一个女生的狂笑,交叠在一起同时响彻。
怨气宛如被高温扭曲的蒸汽,冲破了纸轿的顶棚。
某种红色的东西挥洒,污染了花花绿绿的纸轿,一只手被丢了出来,随后是更多的身体部位,仿佛一个人正在被肢解。
梁宽见此痛哭流涕,无力抬头望天,跪倒在地上,跟死了爹一样的又叫又喊。
但也有细心的人发现了一些问题。
被撕碎的人体上,穿着的衣服好像有点眼熟,分明是滇大安保部的保安制服。
直到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被甩出。
头发花白的老人死不瞑目。
高铭的怨气却并没有得到消解,他似乎知道自己被骗了,愈加愤怒的嘶吼起来。
“那是……云大爷?”
“这不是西门的保安大爷吗!”
有学生认出了死去的老人。
他们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心里第一时间想的,居然还是老保安是隐世高人,看到平时喜欢的学生们受难了,终于暴露身份出手的故事。
而反应快的灵异掌控者已经明白了什么。
忽然。
“——刷”
高铭的怒吼一瞬间停歇,一颗没有毛发,通体洁白的脑袋,从纸轿中滚落了出来。
纸轿也彻底坍塌崩溃。
留下了站在原地的一具无头尸体,和尸体面前,一个怪异的贴片一样的白色纸人。
这时候天台上的鬼手也仿佛失去了力量源头,彻底消失。
红色纸人像一阵风一样,猛人飘了过来。
手臂如刀锋一样挥舞,高铭教授的身体被瞬间切割成了几十块。
阴祟的恐怖气息一点点在空气中消散。
旁边遗照里的那些鬼也被几个纸人冲上去撕成了粉碎。
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任何反转了。
高铭最后的底牌被彻底耗尽,却还是棋差一招。
从一开始,老人就不在纸轿里。
他或许早就算好了阴祟的临死反扑。
人群中一个中年教师一样的人突然走了出来。
可周围却没有一个学生认识他。
这位中年人长相普通,梳着老一辈最喜欢的大背头,戴一副金属边框眼镜,穿着很朴素。
他背负双手,闲庭信步,无视遍地血腥,来到了一群灵异掌控者前方。
一红一白两个可以格杀阴祟的纸人,竟规规矩矩,站在了中年人背后。
“老夫杨志坤,不必拘礼。”
看到一群灵异掌控者惊讶的眼神,中年人和蔼的挥了挥手。
无论从长相、年龄,气质。
任谁都想不到。
刚才那个纸轿中,一言一语都充满了自负,张口闭口都是孽畜的老人。
竟会是面前这个气质平和,面相普通的中年人。
“妈的,爷爷教得没错,行走江湖果然还是得阴,这老阴……”柳二娃张嘴感慨,被柳婷一巴掌拍得住了嘴。
“莫对老前辈不敬。”柳婷虽然很多时候都没心没肺的,但江湖经验,明显比柳二娃要足。
这个距离,在场所有人交谈,都跟在一位修行五阶段高手的耳边说话没什么区别。
“行了,我受人所托而来,剩下的事,你们自行处理。”杨志坤没有多说什么,老神在在的坐在了一把纸凳子上。
随后他袖子一甩,两个纸人落地,开始去收拾那些被撕碎的纸人、纸轿,将其一点点复原。
人群中又走出一个女孩。
她的样子吓了很多人一大跳。
半张脸是用纸屑填充起来的,好像原本的血肉,已经被什么东西挖去了。
她来到老人身旁,乖巧的给他捶着肩膀。
可目光却在不断游移,似乎在人群中寻找什么人。
学生开始一哄而散,朝着校园外跑去。
今晚的事,已经把他们吓疯了。
灵异掌控者则是在四周搜寻一些可能遗留的,附带灵异的物品。
一方面这是基金会的要求,确保不给灵异事件现场,留下太多危险品。
另一方面,这种级别的事件中,任何一件沾染了灵异的东西,都价值高昂!
阎虎还在不断围着油灯打转。
杨志坤瞥了那地方一眼,很快又笑眯眯移开了目光。
虽然他声称是受基金会委托而来。
但阴门和基金会,两者间的关系,却异常微妙。
被这盏破碗油灯控住的时间越久,一位队长级的身体损害就越严重。
如果是基金会自己的五级高手在这里,肯定早就忍不住出手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