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一行人离开京师的时候,武松正在府里商议南征方腊的事情。
    戴宗从外面走进来,说道:
    “宋江那些人已经出了京师,往大名府去了,童贯招募的那些人都杀了。”
    听到戴宗所言,李应和杨雄、石秀、李忠四人心中暗暗庆幸。
    好在跟了武松,若跟着宋江,不说求官,连性命也难保。
    就算到了大名府,也是充军的名义,与刺配无异。
    “各有各的祸福,不必理会他们。”
    武松继续看地图,戴宗却说道:
    “宋江那厮说二郎是奸臣,都是二郎害他们。”
    听了这话,扈三娘大怒,骂道:
    “宋江那厮可恨,他自己选错了门户,与二郎何干。”
    “若是二郎真个要杀他,宋江早死了千百回。”
    李应叹息道:
    “原以为宋江是个心胸宽广的,不曾想竟然如此小气。”
    林冲说道:
    “那宋江只想做官,行刺之事将高俅、蔡京、童贯打入死牢,断了宋江求官的路,自然憎恨二郎。”
    “说来也怪,既然下旨捉拿蔡京,为何还让宋江去大名府?”
    此时大名府的留守是蔡京,让宋江去大名府立功,不就是跟着蔡京混?
    武松笑了笑,看向赵楷,问道:
    “你说圣上如何?”
    赵楷叹息道:
    “前几日父皇在气头上,下令捉了高俅、童贯,又要将蔡京捉了。”
    “可如今杨戬那厮已经回了宫里,高俅、童贯只是监押在死牢,并未发落。”
    “只需过些时日,他们又能回去,死不了的。”
    林冲听了,大失所望:
    “那高俅害了多少人性命,此次若非二郎有准备,圣上已遭不测。”
    赵楷无奈道:
    “道理我等都晓得,只是父皇...我也劝不了。”
    众人一阵沉默...
    武松说道:
    “我等身为臣子,只做自己本分事情。”
    “来看那方腊,他自睦州起事造反,如今已经占据杭州、扬州,这润州只怕也要被攻破。”
    “隔江便是江宁府,年后出征,必先于江宁府屯兵,然后再渡江进攻润州,切断方腊与扬州联络。”
    武松指着地图筹划,何运贞、欧阳雄两人参谋,朱武是军师,用朱笔在地图上画线路图。
    众人在侯府足足商议了三天,待进攻计划制定完毕,武松上书徽宗,请求开始征调兵马、调运粮草。
    因为行刺之事,徽宗当即答应了。
    内阁、枢密院同时出调令文书,军马、粮草开始调拨。
    ...
    太监总管杨戬到了太师府。
    蔡德章站在书房里,焦躁不安,旁边还坐着高俅的儿子高尧辅。
    杨戬进门,蔡德章抓着杨戬问道:
    “公公,我父亲也要下狱么?”
    “坐下说。”
    不等杨戬坐下,高尧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
    “干爹、爹,求爹救我父亲,救救他。”
    看着不成器的高衙内,杨戬说道:
    “起来吧,太尉死不了。”
    杨戬坐下来,高尧辅眼泪汪汪说道:
    “林冲那厮跟着武松,又做了禁军总教头,我逼死他老婆,他必然找我寻仇的。”
    “求干爹救我父亲,他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了。”
    高衙内这人坏,但是不蠢。
    他很清楚,他能胡作非为,全靠高俅是殿前司太尉,深得徽宗宠幸。
    若是没有高俅,林冲一拳就能打死他。
    所以,高俅被抓后,高衙内不敢出门,天天躲在房间里。
    听说杨戬今日到太师府,高衙内才壮着胆子过来。
    见高衙内胆小如鼠的模样,杨戬摇头冷笑道:
    “早知今日,你何必去招惹林冲他老婆?”
    高衙内贼心不死,说道:
    “谁让他老婆美貌,让我见着了。”
    “只是可惜最后上吊死了,未曾入手。”
    杨戬摇头,这个高衙内已经无可救药了。
    “放心吧,太尉死不了,太师也不用回来。”
    “咱家问过了,太师以辽国有入侵迹象为借口,守在大名府不回。”
    “圣上也是被刺客吓到了,过些时日缓和便好。”
    “高太尉那里,我会说情,可以出来的。”
    听了杨戬的话,高衙内这才松了口气。
    蔡德章也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道:
    “我等身家性命全在公公手里。”
    “不必多说,我等休戚与共,都要和那武松斗法。”
    蔡德章叹息道:
    “当初父亲点他的状元,才有了今日的祸害。”
    “当年就该将武松落榜,不该让他做那状元。”
    杨戬无奈道:
    “事已至此,何必再说,你等就在家里守着,切莫再胡作非为,让武松抓了把柄。”
    杨戬指着高衙内,说道:
    “你这衙内也该歇一歇了,莫要沾花惹草,那武松厉害,可不看你高太尉的脸面。”
    高衙内被武松打过一次,深知武松的厉害,赶忙道:
    “我记住了,干爹放心。”
    嘱咐一阵,杨戬这才起身回宫,伺候徽宗去了。
    ...
    京师下着大雪,时迁、段景住两个裹着披风走在街道上。
    时迁穿的是貂裘,因着身材矮小、容貌猥琐,披上后,便像只过街老鼠。
    段景住一头红发、满面黄须,披着狐裘,也是不伦不类。
    两人到了一处宅子前,敲了门,一个仆人开门。
    进了里头,林冲正在练枪法。
    见到时迁、段景住,林冲停下手中长枪,问道:
    “两位兄弟怎来了?”
    “这大雪的天气,教头还在练枪。”
    “今日休沐,才得些空闲。”
    三人进了屋子里,烫了热酒,搬来肉菜果子坐下。
    “我等今日来找教头不为别的,只说那高俅被捉了,那高衙内还在屋里,我等想去走一遭,林教头去么?”
    林冲听了,沉吟半晌,说道:
    “那高衙内,我恨之入骨,可我如今是总教头,寻私仇只怕不妥当。”
    林冲早就想杀了高衙内,可是他现在是禁军总教头了,不可能随便杀人。
    段景住说道:
    “我等也知晓教头难处,只是来过问。”
    “教头不便出面,我等二人代劳便是。”
    林冲当然不会阻止,只是嘱咐道:
    “事情要做得利落,切莫落了把柄。”
    “我等心里有数。”
    时迁贼兮兮笑着。
    吃过酒肉,时迁、段景住别了林冲。
    时迁如今在开封府巡检司领了职事,晚上当值,便往开封府巡检司去。
    段景住在甲仗库做了副使,负责战马的军械,当晚也去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