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收回了死死盯着符文残影的目光，转头看向王烨。
“很简单，降维打击。”
林皓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溶洞中回荡。
他捡起脚边一块碎石，掂了掂。
“我们和秦政的区别，大概就像是猴子和人类。猴子只会用石头砸核桃，而人类，知道用工具，知道用巧劲，知道核桃的结构弱点在哪里。”
“我们用的，是能量的运用。”
“而他用的，是能量的规则！”
林皓将石子扔掉，拍了拍手，目光扫过王烨那张失魂落魄的脸，语气变得锐利。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
“第一，继续在这里像两条疯狗一样互咬。然后等着秦政献祭完所有千量神，心情好了，回来顺手把我们这两个垃圾也清理掉。”
“第二……”
林皓的目光，重新投向了那道已经变得更加暗淡的符文残影。
“暂时联手，就在这里，当场！去尝试理解那玩意儿！去撬开那扇名为‘规则’的大门！哪怕只能撬开一条头发丝那么细的缝，也足够我们从这该死的绝境里，抢回一条活路！”
王烨看着林皓眼中那股不加掩饰的疯狂，第一次感觉到，眼前这个家伙的恐怖，甚至超过了刚才的秦政。
秦政的恐怖，是神明对凡人无法逾越的强大。
而林皓的恐怖，则是在见识到神明之后，非但没有跪下，反而第一时间就想着怎么去偷取神明力量的疯狂与大胆！
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所有的骄傲和仇恨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王烨缓缓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次合作。
“很好。”
林皓没有半句废话，转身就朝着那符文残影走去。
越是靠近，一股庞大的精神威压就越是沉重，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头顶。林皓的精神力刚刚触碰到那片幽蓝色的光影，脑子就像是被一万根针同时扎了进去，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差点跪倒在地。
太霸道了！
这还只是秦政随手丢弃的残渣！
但这剧痛之中，他同样感知到了那股力量的本质是一种极致的分解与重构！
“过来！”林皓对着还在发愣的王烨低吼道，“别傻站着！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王烨咬着牙，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
“现在，听我指挥！”林皓的语速极快，“你的气血狂暴，正好用来当冲撞的锤子！我的精神力负责解析！等会儿你用尽全力，把你的气血轰进这片残影里，不要管消耗，不要管后果，把它给我冲散！”
“你疯了？！”王烨失声叫道，“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闭嘴！照做！”林皓根本不给他质疑的机会，双眼死死地盯着符文，“你以为我们现在还有别的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快！”
王烨的胸膛剧烈起伏，最终，那股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怒吼一声，将体内残存的气血毫无保留地催动起来，化作一道狂暴的洪流，狠狠地撞向了那片看似虚无的符文残影！
轰！
一股无形的冲击在两人之间炸开！
王烨的身体如同被重锤击中，整个人猛地一震，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浑身肌肉都在疯狂抽搐，气血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朝着那片残影疯狂倾泻。
那感觉，就像全身的血液都被一个无形的黑洞强行抽走！
而林皓承受的压力更大！
他的精神力化作无数根看不见的探针，在那狂暴的气血洪流中，疯狂地冲击、感知、解析着那枚符文的内部结构。
他的脑海中，无数扭曲的、无法理解的线条和符号疯狂闪烁，每一次闪烁，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
他的七窍，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
这个过程极度危险！
王烨的气血在短短十几秒内就被抽走了七七八八，身体摇摇欲坠，几乎变成了人干。
林皓的精神世界更是濒临崩溃，意识在清醒与昏厥的边缘疯狂摇摆。
而那道符文残影，在两人的合力冲击下，也终于达到了极限，变得明灭不定，随时都可能彻底消散。
不行！来不及了！
就在林皓心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瞬间，在那即将崩碎的符文核心深处，他捕捉到了一小段、仅仅一小段，截然不同的律动！
那是一种特定频率的震荡！
在符文残影彻底化为虚无的前一秒，林皓猛地睁开双眼，所有的精神力化作一道最后的尖刺，狠狠地烙印住了那一段转瞬即逝的规则片段！
噗！
林皓张口喷出一道血箭，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整个溶洞，再次恢复了黑暗与死寂。
王烨也软倒在地，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你到底……干了什么？”王烨虚弱地问道。
林皓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灿烂得像个疯子。
“我们发了。”
他看着王烨，用一种极为兴奋的语气，打了个比方。
“千量神，就是个结构复杂的超级保险柜。我们以前，只会用拳头砸，用刀砍，想把柜门砸开。”
“而秦政，他有这个保险柜的万能钥匙。”
“就在刚才，”林皓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疯狂交织的光芒，“我们从他丢掉的钥匙碎屑上，成功拓下来了……万能钥匙上，一个齿的形状！”
王烨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个齿的形状，就是一种特定频率的震荡！”林皓的声音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只要我们能制造出这种震动，并且精准地作用在保险柜的锁芯上……也就是千量神的能量核心上……我们就能从内部，瓦解它！”
一个全新的，疯狂的猎杀计划，瞬间在林皓的脑海中成型。
他挣扎着站起身，走到王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秦政现在肯定在猎杀剩下的三头千量神。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至少干掉一个！”
“新的战术很简单。”
“你的刀，负责制造高频震动，当那个齿！”
“我的精神力，负责引导这股震动，当那把钥匙！”
“我们联手，去捅穿那个保险柜！”
王烨呆呆地看着林皓，看着这个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从绝望中找到生路，甚至还想出了反击方案的怪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兀地从两人手腕上的积分器中响起！
【全场警告！全场警告！位于城市博物馆区域的千量神已被激活！】
【全场警告！……】
林皓和王烨猛地对视一眼！
秦政又动手了！
“没时间了！”林皓一把将王烨从地上拽了起来，精神力疯狂散开，探索着周围的地形。
“这边！有条废弃的地铁通道，能直接通往城市管网！”
他指了一个方向，甚至不等王烨回应，第一个冲了出去。
王烨咬了咬牙，榨干体内最后一丝力气，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冲出溶洞，钻进了黑暗的地下管网。
根据系统地图的指示，那头新被激活的万物聚合体千量神，距离他们，是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