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却只是对她们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富家兄弟心中狂喜。
正愁没机会发难,这蠢货竟自己送上门来!
富有德立刻厉声喝道:“张灵!你一介粗鄙猎户,懂得什么诗词歌赋?还不速速退下,休要扰了李大人的雅兴!”
“好啊!本少爷倒要听听,你能作出什么绝世好诗来!可别是从哪个山歌里听来的俚俗之语!”卢晓家更是冷笑连连。
李璟眸光微闪,心中兴趣被勾起,他摆了摆手,压下议论。
“既然张东家有此雅兴,但说无妨。本官,洗耳恭听。”
张灵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场那些醉生梦死的面孔,缓缓吟道: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诗毕,满场皆寂。
落针可闻。
这首诗,如同一记无声的惊雷,在每个人心头炸响。
前两句勾勒出朦胧凄迷的夜景,后两句笔锋陡转,以辛辣的讽刺,直指那些沉溺享乐、不顾国家危亡之人!
这哪里是写古,分明是在讽今!
讽刺他们在这北疆危局之下,依旧歌舞升平!
姬如雪心中震撼,“这个莽夫竟然有如此才华!怪不得清漪妹妹,如此痴迷与他。”
“这个臭弟弟,竟然有如此大才。”苏月月看向张灵的眼神,美眸异彩连连。
沈清漪看向官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之意。
她在京城也是出名的才女。
却也做不出这样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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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惊叹。
县衙新上任的师爷喃喃道。
“此诗……意境深远,讽喻巧妙,堪称绝唱!”
一位颇有才名的士子击节赞叹。
“‘隔江犹唱后庭花’!这一句,神来之笔,道尽了多少无奈与悲愤!”
李璟也是浑身一震,看向张灵的目光彻底变了。
他心中暗道:“好一个‘隔江犹唱后庭花’!此子,竟有如此才华?!绝非池中之物!”
卢晓家眼看自己重金买来的诗,被对比得黯然失色。
所有风头都被张灵抢走,顿时妒火中烧!
气急败坏地指着张灵。
“不可能!你一个猎户,怎么可能作出这种诗?定是你抄袭的!对,肯定是抄袭的!”
“卢公子所言极是!此诗定然是抄袭而来!”富国清立刻附和。
“没错!定是抄袭!”
一些人也跟着起哄。
沈清漪再也忍不住,豁然起身,虽声音温柔却异常坚定。
“我相公之才,岂是尔等可以随意污蔑?此诗若非亲身所感,绝无此等力量!”
苏月月也冷声道:“空口白牙便指人抄袭,证据何在?”
姬如雪虽未说话,但那冰冷的目光,也表达了对这群人的鄙夷。
“这群家伙,不知羞耻!”
卢晓家见三女都为张灵说话,更是怒火攻心,口不择言。
“好!你说不是抄袭?那就证明给我看!张灵,你敢不敢跟我对对子?这可是真功夫,做不得假!”
他平日最喜此道,自觉胜券在握。
他上前一步,逼视张灵,狠声道。
“输的人,日后见到对方,需行弟子跪拜大礼!张灵,你不是有才华吗?敢不敢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灵身上。
张灵淡然一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有何不敢?我接了。”
沈清漪担忧地望向他,张灵轻轻握住她的手。
“娘子安心。”
李璟高坐其上,觉得此事愈发有趣,便道。
“既然如此,本官便为你们做个见证。开始吧。”
卢晓家自信满满,抢先出题,企图以难度压人。
“张灵,你听好了!‘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此联巧妙嵌入一到十的数字,难度极高,众人皆是为张灵捏了把汗。
“完了,这么难,张灵怕是要栽。”
“赶紧认输吧,猎户!”
张灵闻言,几乎要笑出声,这不撞枪口上了吗?
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不仅完美对仗,数字倒序而下。
更是将卢晓家讽刺得淋漓尽致!
“妙啊!张东家怼的太好了。”
苏月月第一个笑出声来,只觉得畅快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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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晓家咬牙切齿,脸色一黑,急忙再出上联。
“图画里,龙不吟虎不啸,小小猎户可笑可笑!”
张灵秒回:“棋盘内,车无轮马无缰,叫声将军提防提防!”
“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
“雨雨风风花花叶叶年年暮暮朝朝!”
卢晓家已被逼到墙角,气急败坏:“我上等威风,显现一身虎胆!”
张灵嗤笑一声,毫不留情:“你下流贱格,露出半个牛牛!”
“噗——”
“哈哈哈!”
此联一出,满堂哄笑!
尤其最后一句,粗俗却无比贴切,将卢晓家的本质揭露无遗。
姬如雪和苏月月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沈清漪也忍俊不禁,以袖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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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家父子和富家兄弟的脸色,此刻已黑如锅底。
卢晓家羞愤欲死。
他感觉全场目光都如同针扎,再也无颜待下去。
对着李璟仓促一拱手。
“大人,学生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说完,几乎是逃离了宴会厅。
经此一战,所有人再看向张灵的目光,已彻底不同。
那不再是看待一个幸运暴发户的眼神。
而是带着惊异、审视,甚至一丝敬畏。
此子,不仅有钱,更有惊世之才!
富家兄弟见状,知道今晚已难有作为,只得暂时按捺下来。
宴会后续便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草草结束。
离开县令府邸。
张灵正欲跟二女回家,却被李璟的管家拦下。
“张东家留步,我家大人有请,书房一叙。”
张灵目光微闪,对石头等人吩咐。
“先送夫人和姬姑娘回家。”
书房内,李璟屏退左右。
目光打量着从容不迫的张灵,缓缓开口。
“张灵,本官今日方知,你竟有如此才华,更有泼天富贵。然而,你可知,在这云县,乃至这大乾天下,空有才华与财富,若无根基,便是孩童抱金于市,取死之道。”
张灵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
不过自己刚刚那走他们10万两黄金。
如果被发现,那死定了。
而且李璟这老东西,绝对是一个比徐渊还贪心的人。
跟着他,死的更快!
他弯腰躬身,语气恭敬却带着疏离。
“大人教诲的是。草民一介白身,只想安稳经商,养活家小,不敢有非分之想。”
李璟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自己本有意招揽,甚至暗示可以成为其根基。
没想到对方竟装傻充愣。
“哦?仅是经商?以你之才,未免太过可惜。本官惜才,或可为你引路……”
“多谢大人厚爱!”
张灵再次躬身,打断了他的话。
“只是草民散漫惯了,恐难适应官场规矩,还是经商更为自在。”
李璟脸色沉了下来。
好个张灵,心气竟如此之高,连本官的招揽都敢拒绝!
他心中愠怒,决定不再多言。
“也罢,待明日取回那十万两黄金,掌控全局,再来好好敲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让他明白,在这云县,谁才是天!”
沉闷片刻,李璟端起茶杯,送客之意明显。
“既如此,人各有志,本官也不强求。你,好自为之吧。”
“草民告退。”
张灵行礼,从容退出书房。
走出县令府邸,夜风微凉。
张灵正准备回家,却见巷口阴影处,一道窈窕的身影正倚墙而立。
不是苏月月又是谁?
月光洒在她湛蓝色的丝绸裙衣上,平添了几分清冷与柔和,更像是月下仙女。
“苏姐姐?你怎么还没回去?”张灵有些意外。
苏月月转过身,美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带着一丝未散的担忧。
“我不放心。李璟……他没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