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明,你连晁盖哥哥一根毛都赶不上!”
“七爷行走江湖,靠的是一个义字!你这两面三刀的小人,枉披了一张人皮!杂碎呼保义,狗屁及时雨!”
“可惜没早些识破你的真面目,要不然一刀杀了,晁盖哥哥也不会死了!现在七爷只恨那天的炸弹不够烈,没炸死你这小人!”
...
阮小七一张利口,骂个不停。
他出身市井,这种粗话信手拈来,极为熟络。
宋江被他骂的,一时间都有些懵了,睁大眼睛,下颚只有寸许长的胡须一抖一抖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阮小七。
他从小到大,何时被人这么骂过?
血气上涌,狠狠一挥手:“来人,将这厮剖腹取心,做醒酒汤喝!”
阮小七听后,长出了一口气。
他看不惯宋江没错,想臭骂宋江一顿出气,也是实情。
可更重要的因素,是他不想受辱,也不想劳烦梁山兄弟营救。
这几天,他被宋清擒拿之后,已经受了不少侮辱了。
这他倒是勉强可以忍。
毕竟从小到大都在石碣村打鱼讨生活,受到的侮辱也不算少了。
宋江、吴用诡计多端,若是落在他们手中,以他为诱饵,骗梁山兄弟们来救,到时候损失不知道多大...
所以,还不如死了轻松。
“且慢!”
吴用大喝一声,制止了小喽啰。
拿着解腕尖刀、托盘来到阮小七身边,刚准备挖心的小喽啰,被吴用厉声阻拦,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宋江、吴用。
吴用的脸上,被抽出了数道鞭痕,显得有些狼狈,转头看向宋江:“哥哥...阮小七有大用,如此杀了,太过于轻易了...完全是暴殄天物...留着这厮,待小弟略施小计...”
听到“略施小计”四个字,宋江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吴用的“小计”...
他可是领教过太多了...以前,吴用的计策极为有效,几乎是每次奏效,虽然有阴损、歹毒之嫌,但确实是有效。
这也是他为何招揽吴用,视为心腹的重要原因。
可自从武松反出忠义堂之后...吴用的计策,好像就只剩歹毒了...因为没有用了!
宋江心中,也在暗暗盘算,若是吴用的计策一直这么无用的话...那他还留着吴用干什么?
一个无法出谋划策的军师,岂不是就像是没了双臂,不能砍人的李逵?
宋江准备,再相信吴用一次,若是计策还无用,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而且,这厮最近总想着投靠大辽...更是留不得了!
宋江将吴用扯到一旁:“军师,为什么不杀了那厮?上次那厮可是差点要了咱们的命啊!”
吴用摇了摇头:“哥哥...阮小七为梁山立下了汗马功劳,武松就算为了名声,也不会轻易让他死了。”
“若是我等设下陷阱,等待梁山人马上钩,岂不是可以一抓一串,好好出口恶气?”
宋江听到这话,顿时兴奋起来。
他想起来,吴用以前用过这一类计策,非常成功,想必这次也不会例外...
“好!”
宋江重重拍手,黧黑的脸庞上写满了兴奋,脸上肥肉一抖一抖的:“既然军师如此自信,那宋某,就等着军师的好消息了!”
说完,迈着两条小短腿,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逃亡多日,可算是辛苦惨了...他得去休息休息。
吴用则是去拜访宋清,跟宋清借用了数十名喽啰,外加一些弓弩、兵器等。
宋清昔日在梁山之时,每次见到吴用都是客客气气,恭敬无比。
这一次,风水轮流转了...
他先是嘲讽了吴用一番,然后不情不愿的带着吴用去取弓弩、兵器。
吴用全程笑脸相迎,没有任何不悦。
宋清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将自己的脑袋,送进了鬼门关。
只等吴用一松手,他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吴用带着小喽啰,将山寨布置的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只等梁山前来营救的人马到位了...
......
另外一边。
康捷像是发了疯一般,每天运转神行法,到处打探阮小七的行踪。
新投诚的马灵受到感染,也加入了进来。
两大神行高手,一两天时间将附近跑了个遍,终于探听到了一条消息。
康捷之前安顿阮小七的村子,位于梁山泊南部,名曰西溪村。
距离昔日梁山之主晁盖居住的东溪村不远,隔溪相望。
而西溪村...前几日被一群山匪袭击,死伤无数,只有躲进深山或者地道中的人,活下来几个。
根据这些人所说...西溪村曾经有一个壮士,想跟这群贼寇过过招,却因为自身伤势太重,寡不敌众,被贼寇抓走了。
康捷赶忙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带人出来寻找阮小七的鲁智深。
而马灵则是回梁山跟武松汇报。
武松听后,当即有了判断。
这西溪村并不是什么大村落,附近也没有大军出没,估计是小股盗贼,打家劫舍。
既然被他碰上了...就算这伙盗贼倒霉好了...
当即命令孙安率领大军一万人,离开梁山前往西溪村附近。
但凡是贼寇,就给剿灭,匪首斩杀,其余招降,不降的,送他们去见头领。
若是发现那一股是捉拿甚至斩杀阮小七的...全部格杀,一个不留!
孙安听着这杀气腾腾的命令,心中反而有些欣喜。
这武寨主...倒是个拿兄弟命当回事的人...
......
“洒家自去便了,何须你们几个聒噪!”
鲁智深将一个酒坛子扔在地上,酒坛子碎成数片,液体流淌了一地。
张青、孙二娘陪着笑脸:“哥哥,寨主可是说了,路上不许饮酒...您也答应了的...”
鲁智深苦笑一声,语气落寞:“酒坛子落地,你等可闻到酒味了吗?洒家喝的不是酒,是水啊!”
这话,充满了委屈,像是一个三百斤的孩子...
说完,不等孙二娘、张青开口,鲁智深将桌上的牛肉打包,揣进怀里,拖着禅杖走出酒肆大门。
沉重的禅杖,将地面犁出一条沟壑...
杨志、施恩带着数十军士,赶忙跟上。
张青、孙二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走向酒肆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