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 年 9 月 20 日,一列列满载士兵的军列沿着平汉铁路向北疾驰,车轮与铁轨撞击发出的 “哐当” 声。
宋浙源率领七万大军,从郑州出发后日夜兼程,只为抢在东北军之前,拿下河北、北平这块战略要地。
此时的东北军,先头部队尚在察哈尔交接防务,主力部队仍在入关途中。
河北境内的晋军,早就做好了撤离的准备。
最先进入河北境内的吉鸿常部,于 9 月 23 日率先抵达北平城外。
驻守北平的晋军,已经接到了二十九军的电报。
见吉鸿常部来到城外后,立刻开城门迎接豫军入城。
除了接收北平之外,吉鸿常的部队还分别接收了河北的其他城市。
直至 9月 25 日,二十九军全部抵达河北,抢在了东北军之前,成功接防。
9 月 26 日上午,阳光洒满北平城头,豫军的河洛军旗与第二十九军军旗一同在北平市政府大楼前升起。
宋浙源身着笔挺军装,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走上临时搭建的检阅台。
而后,正式宣布就任河北省主席、河北省保安司令一职,统筹河北、北平地区的政务与军务。
“奉豫军总司令部令,及南京国民政府批复,我军正式启用‘第二十九军’番号!” 宋浙源的声音洪亮,透过扩音器传遍广场。
二十九军改编后,下辖三个步兵师。(三三制,全军4.8万人)
其余部队,改编为一个暂编骑兵师、两个独立骑兵旅及多个独立步兵旅。
随后,他当场宣读部下的任命:“任命秦德纯,为二十九军总参议兼北平市市长。”
“任命刘汝明,为二十九军副军长。”
“任命佟麟阁,为二十九军副军长兼北平警备司令。”
“任命吉鸿常,为二十九军第二十师师长。”
“任命冯治安,为二十九军第三十七师师长。”
“任命张自忠,为二十九军第三十八师师长。”
“任命郑大章,为二十九军暂编骑兵第九师师长!”
秦德纯、刘汝明等人依次出列,向宋浙源敬礼领命,脸上满是意气风发。
就任仪式结束后,宋浙源一面下令部队分兵接管河北各市县,一面让秦德纯着手整顿北平政务,安抚百姓、恢复秩序。
至 9 月 26 日傍晚,豫军第二十九军已全面占领河北省全境,并建立稳固的防御体系。
而此时,最先入关的东北军陆军第四旅,才刚刚完成对察哈尔省的防务交接。
而余薛忠率领东北军第一军,还在火车上,正沿着平绥铁路准备进入河北境。
可当火车即将进入河北境内时,前方的铁路竟然被路障封了起来。
军列无法通行,只好紧急制动。
而拦他们的,同样是全副武装的部队。
让东北军不解的是,这些官兵并不是阎老抠的晋军。
而是身着灰布军装,佩戴 “豫军第二十九军” 臂章的西北军。
见东北军的军列出现后,官兵们眼神中满是警惕。
接到汇报后,余薛忠眉头紧锁,自语道:“不对啊...”
“河北怎么会有豫军?南京不是说,河北、平津划给咱们东北军了吗?”
他还没做出判断时,一名参谋匆匆来到这列车厢,递上一份紧急电报:“军座!保安总司令部的急电!命令我部即刻撤回察哈尔境内,等候后续兵力入关!”
余薛忠心中一沉,拆开电报细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原来,宋浙源率豫军第二十九军占领河北、北平,正式就任河北省主席的通电,已经传到了沈阳。
余薛忠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命令部队撤回察哈尔境内。
半个小时前,沈阳东北军行政公署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长桌主位上,身着军装的张小六面色阴沉。
“这不可能!” 张小六猛地站起身,双手按在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宋浙源?他不是冯焕章的部下吗?西北军都树倒猢狲散了,他怎么敢占河北?这是谁的任命?”
“南京给咱们的承诺呢?察哈尔、河北、平津,不是说好了归东北军接管吗?!”
他面前的桌面上,摊着宋浙源的就职通电,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眼里。
张辅帅坐在左侧首位,同样身着军装的他,面色愈发凝重。
手中的旱烟杆停在半空,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
而后,重新拿起那份电报,认真的读了起来。
忽然,张辅帅猛地将眼睛凑到电报前,惊呼道:“嗯?豫军?宋浙源改换门庭了?”
而后,指给张小六看:“少帅,此事蹊跷啊!”
“宋浙源的二十九军,分明是西北军残部改编的,怎么就成了豫军,还拿到了南京的委任状?”
“蹊跷个屁!” 汤二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里的茶水四溅。
他敞着军便服的领口,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抖动。
汤二虎霍然起身后,一脚踹在椅子上,椅子向后滑出半尺,发出刺耳的声响。
同时,大大咧咧的扯着嗓子吼道:“别管什么豫军!西北军的!抢了咱们东北军的地盘,那咱们就得再抢回来!”
看了眼在座的将领后,又一脸不爽的骂道:“我之前就说了,南京那帮混蛋能靠得住?”
“委任状除了南京,还有谁能发?这他妈了个巴子的,就是南京搞得鬼把戏!”
“哄骗咱们十万大军入关,替他收拾阎冯,结果倒好,地盘竟然又送给豫军了!”
双目圆睁的汤二虎,更是怒吼道:“六子!告诉余薛忠,让他带兵把河北打下来!把宋浙源那小子揪出来,扒了他的皮!让他知道咱们东北军的厉害!”
“二虎!冷静!” 张辅帅厉声喝止,眼神锐利如刀的望着汤二虎。
“你现在出兵,也许就中了南京的圈套!南京巴不得咱们这些地方军,彼此斗个两败俱伤呢!”
“你怎么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还两败俱伤?” 汤二虎怒视着张辅帅,气的直拍桌子,手上青筋也随着暴起。
“豫军算什么东西?成立不到两个月,说不定就是一群刚刚聚集起来的陕西刀客和河南趟将!”
“咱们东北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地盘让人抢了,还得忍气吞声?传出去,其他人都得笑话咱们!”
会议室里的其他将领,也炸开了锅。
有的拍着桌子附和汤二虎,喊着要立刻开战。
有的则面露犹豫,小声议论着豫军的实力。
还有的看向张小六,等着他拿主意。
一时间,会议室内吵嚷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
张小六的脸色从错愕转为铁青,又从铁青转为涨红。
就在这时,一名参谋手里举着一份电报,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来到张小六面前后,一头大汗的苦着脸汇报道:“报告少帅!辅帅!天津急电!咱们派往天津接防的部队,遭到豫军警告了!”
此话一出,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