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将那天在李娟家中看到的情景复述了一遍。
众人愤怒又惊惧，却更加信服他的推论。
“秦哥，你是说，情绪是觉醒的关键？可是……可是……”贺烨伟皱眉。
他曾眼睁睁看着女友被赵刚毅手下侮辱，几乎发疯。
那时他的情绪也彻底失控，女友的绝望更甚于他。
如果情绪是钥匙，为什么他们没觉醒？
秦云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沉声道：“情绪确实是导火索，是钥匙，但我怀疑，还有一个前提条件。”
“什么前提？”关志文问。
秦云声音低沉：“变异进度。”
“变异进度？”
众人再次疑惑。
秦云点头：“我认为，变异不是瞬间完成的，而是一个渐进过程。”
“假设每个人的变异程度是百分制，那么洪水初期，我们可能只有1%。”
“随着吃变异鱼、呼吸污染空气、喝雨水，这个数值在缓慢上升。”
“只有当变异进度达到某个临界点，再加上强烈情绪刺激，才能真正觉醒能力。”
众人听完，纷纷点头。
这说法合情合理。
关志文说：“我觉得有道理，如果单靠情绪就能觉醒，那一个月前秩序崩塌时，赵刚毅害死了多少人？那些人早该觉醒了，可一个都没有。”
“很可能就是他们的变异进度还没到阈值。”
贺烨伟追问：“那这个临界点是多少？”
秦云摇头：“不知道，可能是10%，也可能是20%，目前只是推测。”
范德义忽然问：“那我们多吃变异鱼，是不是能加快进度？”
秦云点头：“理论上可行。”
“但是……”他顿了顿，“觉醒能力，并非没有代价。”
“你们都看到了李娟的样子。”
“她神志不清，被仇恨支配，暴躁易怒，滥杀无辜。”
“而且她的变异似乎不可逆——她的手一直维持利爪形态。”
“我不知道她是无法恢复，还是不愿恢复。”
“但这个风险，我们必须考虑。”
这话一出，屋里气氛顿时凝重。
谁都不想变成那种半人半兽的怪物。
沉默中，巩桃突然说：“可小苏不是没事吗？”
众人齐齐看向苏乃欣。
她开口了：“我的情况不同，觉醒那一刻，我也差点失控，意识模糊，整个人像是被情绪吞噬。”
“幸好秦云就在旁边，他一拳把我打醒了。”
“打……打醒了？”众人愕然，目光又齐刷刷投向秦云。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
秦云开口道：“变异的进程，并不是不可逆的。”
“这个过程，似乎可以被外界强行打断。”
“我当初杀死赵刚毅的时候，他也正处于变异的过程中。”
“但他最终没能完成觉醒，被我中途终止了变异状态。”
“也正是那次经历，让我意识到，这种变异是可以被干预的。”
“但也仅仅是一个猜测。”
“后来小苏变异的时候，正处在失控边缘，我才不得不出手，打断了她的变异进程，她才恢复了意识。”
“但这种情况并不一定保证成功率。”
“所以……我不建议大家现在就急着去追求所谓的‘觉醒’。”
“最起码，在我们找到能控制情绪反噬、避免精神崩溃的方法之前，谁也不要轻易尝试。”
“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再用打醒这种方式。”
他这番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虽然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但谁都不想为了变强，最后却变成一个失去理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说了这么多，我是想告诉大家，未来都有希望变强。”秦云顿了顿，又道：“而这次面对李娟，我们也并不是毫无胜算。”
“大家觉得呢？”
关志文刚要说话，范德义先开了口：“能不能等几天再动手？我这伤还没好利索，等我恢复了，也能上场。”
贺烨伟低头看了看自己缠着绷带的右手，声音低沉：“手上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但我还有左手，秦哥，苏姐，要是用得上我，尽管说。”
秦云笑了笑：“老范，小贺，你们安心养伤就行，对付李娟，人多了反而不好。”
“她速度快，反应灵敏，咱们要是围上去一堆人，只会给她制造机会逐个击破。”
“最好只派两三个人过去，精简高效。”
“就我和小苏、关叔一起去，足够了。”
“不过除此之外，我们还得把楼里的隐患排查清楚。”
“这场雨不知道还要下多久，我们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所以你们也有任务：尽快摸清这栋楼里哪些住户养了宠物，尤其是最近有没有异常行为。”
“另外了解一下还有没有小团体，有没有像小苏那样出现变异迹象的人，都要查清楚。”
“等我们解决完李娟回来，这些事都得继续推进。”
“还有，我们需要大量木料、电瓶、风扇电机这类东西。”
秦云一口气说完。
苏乃欣脱口而出：“你要造船？”
秦云摇头：“船太复杂，没人懂结构设计，材料也不够，我的打算是先做个简易木筏。”
“我们不可能一辈子窝在这栋楼里。”
“存粮总有吃完的一天，光靠钓鱼撑不了太久。”
“没有蔬菜，缺乏维生素，长期下去身体会垮，没有碳水，体力也会跟不上，更别说万一有人生病，连药都没有。”
“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一块能落脚的陆地，才能真正活下去。”
众人沉默。
是啊，如果雨一直不停，城市彻底淹没，他们又能躲到几时？
“可是……找陆地？”王大妈皱眉，“现在洪水都淹到十楼了，哪还有什么陆地可言？”
不等秦云回答，贺烨伟已经反应过来：“秦哥，你是想去龙山，或者南峰山？”
这话一出，众人眼睛顿时亮了。
范德义猛地一拍沙发扶手：“对啊！整个城区里，要说地势高的地方，也就这两座山了。”
“龙山海拔三百二，南峰山也不低，我记得望海大学的老校区就在南峰山上，那边本来就是半山建筑群，基础设施齐全，真要避难，比市区强太多了。”
关志文点头附和：“没错，而且那里原本就有水源、供电系统，甚至还有温室菜园，要是能上去，生存条件比我们现在强百倍。”
秦云颔首：“不错，如果连南峰山都被淹了，那望海市基本就没了。”
“关键是，那里有土地。”
“有土，就能种东西；有地，人才能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