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雨生心里清楚,现在不是追究根源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把傻柱从这泥潭里捞出来。
他瞥了一眼李贵平那怨毒的眼神,心里瞬间有了计较。
想让这孙子消气,光说好话没用,得来点狠的,得让他把这口气当众出了。
“咔哒”一声脆响。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何雨生面无表情地解下了自己腰间的牛皮武装带。
那皮带又宽又厚,铜制的带扣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他握着皮带的一头,另一头在空中甩了一下,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孙科长,劳驾,把他松开。”
何雨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这个当哥的,今天亲手清理门户。”
孙有为彻底愣住了。
这是什么路数?
“你……你是他哥?”
“我是他亲哥,何雨生。”
何雨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决绝。
孙有为这下明白了,可这事他做不了主。
他扭头看向李贵平,用眼神请示。
“李主任,您看……”
李贵平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一听这话,嘴角立刻泛起残忍的冷笑。
好啊!
打!打得越狠越好!
当着全厂工人的面,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柱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可转念一想,他又品出点不对味来。
这当哥的一来,不求情,不辩解,上来就要动手打弟弟。
这是演哪一出?
苦肉计!
想用这种方式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门儿都没有!
今天这事,必须捅到派出所去!必须让何雨柱滚出轧钢厂!
他正要开口拒绝,孙有为却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飞快地提醒。
“李主任,这位何雨生同志,是武装部赵卫国副部长的老战友。”
赵卫国!
东区武装部的赵副部长?那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自己这个小小的副主任,在那尊大神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李贵平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怎么也想不通,傻柱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厨子,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背景通天的亲哥?
如果今天自己真把何雨柱送进派出所,回头那位赵副部长要是知道了……
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可就这么放过何雨柱,这顿打不是白挨了吗?他李贵平的脸面往哪儿搁?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不定。
何雨生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手里的皮带垂在身侧,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周围的工人们大气都不敢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镇住了。
许大茂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傻柱那个当兵回来的大哥,竟然这么生猛!
最终,权衡利弊之下,李贵平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好!我今天就看看,他这个当兵回来的大哥,是怎么管教弟弟的!”
他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
“孙科长,松开他!让他哥,给我好好地管教!”
孙有为得了李贵平的授意,立刻对何雨生点了点头,随即朝那两个保卫干事使了个眼色。
“松手!”
两个干事如蒙大赦,赶紧松开了钳制着何雨柱的手。
何雨生没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左手将那条牛皮武装带在手腕上缠了两圈,攥得嘎吱作响,大步流星地朝何雨柱逼近。
何雨柱刚被松开,还没来得及活动一下被拧得发麻的肩膀,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让他从骨子里发颤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大哥那双结了冰的眸子。
那眼神,比当年在朝鲜战场上,大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时还要冷,还要吓人。
他再一看大哥手里那根泛着幽光的皮带,两腿瞬间就软了。
怎么回事?
哥不是昨晚才教他,遇上事儿别怂,该用拳头就用拳头说话吗?
他这不是照着大哥的话办的吗?
怎么到头来,这皮带要抽到他身上了?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张嘴就想辩解。
“哥,我……”
“闭嘴!”
何雨生一声暴喝,震得何雨柱把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他用皮带的铜扣指着何雨柱的鼻子。
“再敢从你那狗嘴里多蹦出一个字,我今天就活活抽死你!”
何雨柱浑身一哆嗦,瞬间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何雨生不再废话,扬起手臂,手腕猛地一抖!
“呼——”
那沉重的牛皮带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恶狠狠地抽在了何-雨柱的后背上!
“啪!!!”
一声脆响,像是腊月里炸开的冻冰。
何雨柱身上的白大褂瞬间被抽出了一道清晰的檩子,布料下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剧痛让何雨柱本能地蹦起老高,可嘴巴却死死地咬着,愣是没敢叫出声。
“长能耐了是吧!”
何雨生面沉似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呼——啪!”
又是一记,狠狠地落在了何雨柱的胳膊上。
“在厂里耍威风!跟领导动手!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呼——啪!啪!”
接连两下,抽得何雨柱像个陀螺一样原地乱转,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鼻涕瞬间就下来了。
他想躲,可何雨生的眼神像钉子一样把他钉在原地,他知道,只要自己敢跑,接下来等着他的,绝对是十倍、百倍的暴风骤雨。
周围的工人们全都看傻了。
“我的老天爷,这是亲哥吗?下手也太狠了!”
“这谁啊?以前没见过啊。”
“傻柱他哥,当兵刚回来的,听说在战场上杀过人,你瞅瞅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难怪傻柱这么横,原来家里还有个更横的!”
议论声嗡嗡作响,却丝毫没影响何雨生的动作。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的就是所有人都看到,他何雨生是怎么清理门户的!
连着三记狠抽之后,何雨柱终于扛不住了,那股子倔劲儿被皮带抽得烟消云散。
“哥!哥我错了!别打了!嗷——疼死我了!”
他抱着脑袋,一边躲闪一边惨叫求饶,哭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