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你不是说那莽夫……不懂文墨吗?”
两个半时辰后,阚江楼一楼大厅。
如今时至三更半夜,白水城大部分百姓都睡了,阚江楼也在一个多时辰前歇业,白度却与几人留了下来。
此时,那位向秦林自荐的读书人,皱着眉质问:“能做出如此好词的人,能是什么莽夫?”
“看来白兄也有失策的时候啊。”
“此次确实是在下鲁莽了。”
闻言,白度朝对方歉意地拱了拱手,大方承认:“在下本以为此人确实只有三两手功夫的,未曾想到这点。”
“如此的话……用行事残暴、不听民言借口,攻讦他的事情,便成不了!”
另一人同样忧心忡忡,同为当时在场的读书人。
如今他心中还回荡着秦林朗诵这首词的声音,脑海中闪烁着当时的画面。
原来,他们想以此为机会,试探出秦林学识的深浅,但凡对方答不上来他们便可以此为借口攻讦,说朝廷派了个不懂民生,不懂政治,只知横征暴敛的家伙巡视各地,导致遍地民怨沸腾。
他们身为当地官员,不得不施展手段维护大乾安定。
可现在,都找不到借口了。
沉吟良久,白度眉头越皱越紧,心中很是烦躁:“文不敌秦林,武亦是不敌,如今再单个下去,怕是要让此人将我等多年经营成果毁于一旦啊。”
“不知诸位可有良策?”
“要不……直接集结所有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有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面露凶狠神色。
白度却摇摇头:“他能在数十丈外,发现暗中埋伏的神射手,并于十几息抓住他们,恐怕最少是三品武道高手!”
“想杀他,难于登天!”
“咱们不是没有三品武道高手啊!”
“可我们的人,能做到这事儿吗?”
听得此言,众人都不说话了。
这群白江水匪,从秦林入城那一刻,就知道此人来者不善,因此想办法逼迫对方自乱阵脚,可次次不成!
这让他们心中满是挫败感的同时,越发焦急。
若不将此人赶走,白水城还是他们说了算吗?
“要不……试试美人计?”
突然,其中一人挑了挑眉,认真建议:“若此人贪财好色,你我何不叫来一批美人,整日伴随左右。”
“待其放松警惕时,再一招毙命!”
“这个办法……或许可以!”
……
“哟,这是哪来的美人啊?”
与此同时,白水城中一家普通的客栈内,秦林正坐在桌旁,笑呵呵地看着翻窗而入的女子:“这么晚了,姑娘不在家睡觉,跑在下这儿来干什么?”
“你……你怎么没中招?”
窗台上,一袭白衣的白凝,尴尬地僵持着,面露惊愕神色。
她是白度的妹妹,亦是秦林一苇渡江时,在船上垂钓的那名锦衣公子。
秦林做出那首词时,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心中格外敬佩,便直接找下属要了迷魂散,随后只身一人前来,打算将秦林迷翻再好好看一下对方真容。
哪知道对方刚才被迷翻都是假的,如今处于不上不下的地步,颇为尴尬。
“行了,你先下来吧。”
秦林见她默然不语,苦笑着摇摇头:“一个大姑娘,蹲在窗台上像什么话?”
“现在不就认识了?”
闻言,白凝嘟着嘴翻进房间里,直接坐在他对面,大口喝完一杯茶似要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吞下:“原来你就是那个指挥使。”
“原来你就是那个锦衣公子!”
“你……”
她未承想秦林竟然学自己说话,生气地冷哼了一声。
秦林觉得这丫头还挺有趣的,因此想逗逗她:“姑娘,你为何深夜潜入在下房间啊?”
“难道是想对在下图谋不轨?”
“美得你!”
他本以为对方听到这话后会面红耳赤,再狠狠啐一口,如今的反应完全出乎意料。
因此,他更加好奇了:“那你是……”
“我想看看,能作出那首词的人,究竟是什么风流人物。”
“现在已经见到了,所以……告辞!”
说完这话,白凝转身就走,准备翻窗离开。
哪知下一秒,秦林直接抓住了她胳膊,随后在其惊愕的目光中用力一拉,直接将人拉入怀中:“姑娘,你当本指挥使这儿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你想干什么?”
一时间,白凝面红耳赤,用力挣扎几下发现推不开后,恶狠狠地怒道:“我告诉你啊,我哥可是白水城白记东家,掌管着全城生意!”
“我爹……我爹是人人闻风丧胆的水匪头子!”
“你敢动我,绝对走不出白水城!”
“有趣!”
白凝的话,让秦林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一个水匪头子的女儿,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难道你不知道,本指挥使是官兵吗?”
“官兵嘛,自然是要剿匪的!”
说话间,他直接凑到了白凝面前,几乎鼻尖挨着鼻尖。
这一举动让白凝脸色更红了,哆哆嗦嗦地不知道如何应对。
忽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双手挽住秦林的胳膊,吐气如来:“指挥使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何必与我一个弱女子计较呢?”
“只要您放了小女子,日后……”
“姑娘,你在挑衅本指挥使吗?”
秦林心中因此一动,突然鬼使神差地亲了过去。
这一举动顿时让白凝瞪大了眼睛,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次日清晨,秦林缓缓苏醒,扭头看了眼身边睡着的女子,不由得摇头笑笑:“本想吓唬吓唬她,怎料会出现这种事情?”
“唉,怎么到了神功第二重,修为越深厚,越控制不住这种事情?”
“何时才能抵达神功第三重呢?”
他在自言自语间,见白凝已经苏醒过来,只是因为不好意思而装睡,便也颇为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姑娘,此事乃本指挥使的不对,你若要打要骂,尽管招呼,本指挥使眨一下眼睛就不是男人。”
“昨夜,你不是说要剿匪吗?”
忽然,白凝在他惊疑的目光中说道:“我知道一条密道可以直通我爹的别院,到时候你直接去见我爹,就可以解决白江水匪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