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车上有灾厄?”
    中秋兴奋的站起身,背上双肩包。
    从西服内侧的枪套上取出手枪,他猛的一拉枪栓!
    “你要干什么?”何序一愣。
    “这不明摆着呢吗?”中秋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我要上车顶干死它啊!”
    说话间,他头也不回的大步就出了开间。
    何序目瞪口呆。
    您这行动力倒是很强。
    但这是个车站啊。
    一个灾厄傻到什么样,才会一直站在车顶上,让那么多乘客对他指指点点呢?
    动物园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脚印不是刚刚踩出来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灾厄早已经变回人形,混入车厢了呢?
    有没有?
    何序很想叫这位【成吉思汗】回来。
    然而没有用,某白西装行动力真的很强,他已经走的连影都没了……
    愣了一会,何序提起了手提包,也往出走——
    他决定排查一下这节车厢的所有开间。
    何序先是进了1号车厢。
    立春和惊蛰正在那高谈阔论,口沫横飞,和他们同一个开间是一个男大学生。
    这人个子和何序仿佛,身材也都是瘦高,两人都属于那种身高全在腿上的体型。
    然而这男生个子虽高,但明显是个i人,戴着渔夫帽和耳机缩在下铺,一副不想和任何人交流的模样。
    何序正想过去和他聊几句话探探口风,那边惊蛰叫了一声:
    “呦,这么快被中秋赶出来啦?”
    “刚才不是顶的挺狂吗?怎么,顶不住了?”
    何序差点当场石化。
    有病吧你?
    他简直无法相信,就在这个男学生还没确认身份的情况下,惊蛰这位大聪明,就这么脆生生的把“中秋”二字喊了出来……
    这不等于自报家门吗?
    你要不干脆拿个喇叭,说自己是“阴历会”的,模具就在身上得了呗?
    生怕这货说出更多信息,何序没再和那渔夫帽搭话,转头直接就出了这开间。
    身后传来惊蛰的骂声:“什么玩意儿,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给谁甩脸子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清明都死好几任了?”
    “短命鬼!”
    那声音大的,直到何序进了白露的二号开间,依然都听得见……
    何序真的无语了。
    他现在主要还不是生气,而是突然感觉到这一个小队前途一片阴影,实在太难带了……
    “你别搭理他,他妈生他时一定是喝假酒了。”白露凑到何序边上,小声道:
    “清明,我刚才看了下,我这边的室友问题应该不大……”
    何序顺着她的眼光望去,发现下铺桌前的是一对母女。
    妈妈30多岁,针织衫,单麻花辫搭在左肩,正在拆钉一本剪纸书,眼神温柔注视着一旁的女儿。
    而她的女儿10岁左右,柔顺乌黑的短发,一身粉色的卫衣,正嘟嘟着小圆脸,头也不抬的的剪着那本模型书上的剪纸。
    这幅画面极为温馨,顿时就让焦躁的何序心境平静下来。
    然而,看着那小女孩肉嘟嘟的脸,一种无可抗拒的饥饿感突然涌了上来,他下意识就吞咽了一口……
    完蛋。
    真的好饿。
    明明距离蛇化还有5天,按理说还有时间可以去狩猎,但这股总是不停涌现的饥饿感告诉他,恐怕撑不了那么久了……
    所谓蛇化,是最后时刻。
    但以目前这个进度看,再不进食,恐怕最多两天,他就会失去理智,控制不住的吃掉眼前出现的任何活人……
    人饿到完全顾不了时,是会彻底失去思考能力的。
    不敢再看那小女孩,何序扭过头,对上白露的脸,忍不住抹了一把口水。
    白露顿时一愣。
    顺着何序的目光,看向自己西服里的抹胸,她顿时就心领神会,捂着嘴娇笑起来。
    “呦,清明,馋姐姐了?”
    一巴掌拍何序肩膀上,白露又点了一下他胸口。
    “想吃点好的对不对?”
    这时火车已经开动,中秋却还没回来。何序讪笑着正要和白露解释,那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呼喝:
    “出来!”
    “1,2,3号开间的人,都出来,检查。”
    对视一眼,何序和白露顿时都觉得事情不妙。
    两人拎着自己的包走到门口,就见一个魁梧的络腮胡乘警对着3号车厢,正诧异的大叫:
    “人呢?”
    “你好,我在这。”何序赶紧招手。
    那乘警皱眉问:“其余的人呢?”
    何序胡诌道:“一个打电话去了,另一个好像是上厕所去了。”
    那乘警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一脸凝重的走过来,重复大声叫道:
    “1,2开间的所有人,都给我出来。”
    那针织衫妈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顿时就害怕起来。
    小女孩却还没剪够这纸,她手上剪刀都没舍得放下,被妈妈拉着,一脸不满的出来了。
    1号车厢那个渔夫帽男生出来时则是一脸懵逼,但他一个i人又不好意思问,于是就杵在那茫然。
    而立春和惊蛰则扯着各自的拉杆箱,一脸防备的晃荡出来。
    “阿Sir,你什么意思?”惊蛰梗着脖子问。
    “什么意思?”那络腮胡子乘警环顾众人。
    “我刚才接到举报,你们这三个开间里有人带违禁物品!”
    “咦?”
    他不满的扫过何序,白露,惊蛰和立春:“我只说让人出来,谁让你们把行李也带出来的?”
    此时那渔夫帽男生,麻花辫妈妈,剪纸小孩都是两手空空,可何序4人都拎着自己的行李,确实有点诡异。
    “你们都给我站好,一个挨一个,谁都不许动!”那乘警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他抽出手枪。
    “拿行李的,都站左边——”
    众人脸色各异。
    没拿行李的几位都吓的够呛,拿行李的对了下眼神,一起看向立春。
    立春摇了摇头。
    于是众人全都互相挨着站好。
    何序在最右边,正好挨着那渔夫帽男生,两人身高仿佛,肩膀挨着肩膀。
    那渔夫帽右边是那对母女。
    此时那剪纸的小女孩终于意识到不对了,她扁着嘴,已经吓得快哭出来了……
    何序的左侧是面无表情的白露,白露边上则脸色阴沉的立春,而最左边的惊蛰则不依不饶的闹腾道:
    “不是,警察叔叔你什么意思?”
    “你说搜查就搜查啊?”
    何序突然觉得不对。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用胳膊故意碰到边上渔夫帽,同时发动了【盗面】,试图复制他的脸。
    然而,他突然就觉得手臂上的触感很奇怪。
    低下头,何序看向那渔夫帽的手……
    他的目光瞬间凝住了——
    一片片银白色的鳞片,正慢慢从渔夫帽的手腕处生长出来!
    灾厄!
    何序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这小子是彼岸社的人——
    他转过头想向白露示警,然而目光掠过那位乘警时,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就在他的衣领下方的脖子处,乱糟糟的白毛,正在慢慢从粉色的皮肤里呲出来……
    “站近点!”
    那刑警慢慢举起双手,比出了一个圆弧状手势。
    将手指括成括号状。
    他冷笑着,把护送小队的4个人全都括在了括号里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