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梨醒来时,阳光正好。
她睁开眼睛,表情一怔。
旁边守着她的全栖迟见她醒来,微微松了一口气:“可算醒了。”
步梨看到不远处同妖兽斗到一处的人,揉了揉眼睛,道:“我睡了多久啊?”
“两天。”回答她的是旁边的云既白。
步梨转头看到他,神情有些不自在,小声说:“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云既白摇头,“没有。”
他倒是表情正常,说道:“你们做什么心中有数就好,谈不上添麻烦。”
进入千翠叠云的前两天步梨都十分注意自己的沉眠状态,前日突然又一睡不醒,云既白只稍微一想,便明白她肯定是做了什么。
再一联想那晚众人聊天的内容,也不难猜出原因。
云既白取出一份养魂的丹药交给她。
步梨接过吃下两颗,便望着远处的身影发呆。
那道霜蓝色身影英姿飒爽,就是手里拿着的剑,让她觉得有些烦闷。
他还是应该拿挚心才好。
全栖迟一转头,看到步梨手里正在摆弄一把灵剑,剑身如一泓月下雪溪,澄澈清寒,流光溢彩。
步梨注意到她的目光,开口:“想看看?”
说着她将剑递了过去。
全栖迟拿过剑舞了两下,赞赏道:“这剑不错啊。”
步梨笑说:“来落花宫,随便你挑。”
云既白适时出声:“我呢?”
“都有。”
全栖迟见步梨拿出一堆珍惜的养剑材料养护那把灵剑,不禁咂舌:“我以为我就已经够宝贝我的惊鸿了。”
步梨笑了下说:“我拿到它没多久,肯定要保养磨合的,练习的时间少了,使起来总觉得差点感觉。”
人挑剑,剑也挑人,总之是个双向奔赴的过程。
全栖迟深以为然,“这倒是,我的惊鸿刚开始还不喜欢我呢,我强行把它带出藏兵谷,磨合了好久才和它有了默契。”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问:“你这把剑,叫什么?”
步梨回答:“倾雪。”
“倾雪?”全栖迟怔了怔,看着她语气狐疑,“你还能想出这么文雅的名字?”
步梨叉腰瞪着她,气恼道:“栖迟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取不出好听的名字了?”
全栖迟抵唇咳嗽了一声,嘟囔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旁边的云既白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
步梨脸色窘得不行,但还是嘴硬,“我觉得我品味挺好的。”
云既白:“是挺好。”
全栖迟也忙说:“很独特。”
步梨哼了一声。
全栖迟看着步梨养护完剑之后,又开始在剑上用灵力刻些什么,她望了一会,看到了剑上浮现出的大致轮廓,顿时一愣。
那简单的六角线条,她下意识转向远处望了一眼。
“因为他?”
步梨手一顿,脸上笑容温柔,轻声说:“那会我刚醒,什么都不记得,站在落花宫阁楼上,外面的风一吹,那万千梨花飘荡,看起来很像雪,我觉得很稀奇,因为长霁泽从不下雪。”
闻言,全栖迟和云既白神情怔然。
良久后,云既白感叹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全栖迟也道:“嗯,我总算是信了,还真有缘分这个东西。”
步梨笑了笑,指腹抚过倾雪剑剑柄上的六瓣雪花图案,眼眸很亮。
她看向全栖迟,“能陪我练练吗?”
全栖迟点头,“当然可以。”
等到那三人解决完麻烦回来时,看到正在切磋的两人,都愣了愣。
叶舞脸上浮现一抹浅笑。
虞子嘉心中微暖,却忍不住吐槽:“你们在这打,还不如过来帮我们。”
“你们能解决呀。”步梨微笑回答。
虞子嘉轻哼一声,将灵药交给了云既白。
裴行之则是来到了步梨身旁,温声问:“累吗?”
“我刚睡醒累什么。”步梨道,“这话不该是我问你吗?”
裴行之摇头道:“我不累。”
步梨想起一件事,脸上的表情凝重了两分,“我醒来发现之前留下的标记没了。”
裴行之:“我的也是。”
步梨思索道:“看来他们有些不简单啊。”
一旁的云既白说:“来这种地方的,哪一个是简单的。”
步梨:“那倒也是。”
云既白手里拿着地图,将走过的路线标记了一下,然后对其他人说:“我们马上要进入千翠叠云深处了,接下来要加倍小心。”
几人郑重应声。
深处便意味着危机,便是那些经验丰富的商团,也鲜少进入深处。
六人修整之后,开始往深处前行。
与此同时的另一处,一名黑袍人带着一队精锐士兵停下了脚步。
老者望着眼前的密林,转头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待在此处,听我号令行事。”
“是。”
老者踏入深处,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的玉石,玉石上暗纹流转,隐藏在黑袍下的声音极其阴冷,“千翠叠云,终是我囊中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