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谢成就像敲更人报时鸡一样把他们唤醒。每次这两人起不来时心里就窝着气,怎么就不拉下一天呢。起来了心里便感激这只“公鸡”,没有误了主家的事,否则他们就要破大费。
两人看见谢成今晚神色跟以往一样,俱松了一口气。没闹僵就好。
生意做的极好,每个人分工合作磨合都习惯了,被对方依赖也依赖对方。一时缺了谁必定忙乱不堪。
当三人来到磨豆房时,吴莲已经在一旁等着了。
今早的她没有像平时一样随意把头发挽起毫无形象,而是精心梳妆了一番,发髻上还插了一根前不久买的银簪。吊着的坠子,在她走动的时候跟随着晃动。晃的刘明眼睛有点花。
刘明和吴莲合作磨一个磨盘。刘明推磨盘时吴莲下黄豆。吴莲推磨盘的时候,刘明下黄豆。
谢成和李冬一组。他们这一组,谢成是推磨的主力军,刘明大多时间做轻松的下黄豆活。谢成累了的时候才会换上李冬推一会儿。
吴莲头上的银簪子随着自己的动作晃啊晃的,晃的刘明眼睛只敢往别处看,手中的动作也慢了几许。吴莲不由的多看了他几眼,脑补刘明终于对她有反应了,心里喜洋洋。
谢成和李冬磨完一桶豆子,两人去隔壁取豆子去了。
吴莲瞅准这个机会,停止推磨的动作,猛地凑到正在下黄豆的刘明面前。
刘明突然被一个影子压来,一个激灵,手中的勺子差点甩了出去。
“吴莲,你干嘛!好好的怎么突然不推了凑我跟前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刘明的心脏还在跳呀跳!
吴莲完全没有体谅到刘明的心脏不堪重负,嘴里吐出:“刘明,我把我的银钱交给你保管吧!”
她一双眼睛亮晶晶,面带羞涩,估计此时她的脸一片通红,可惜了因为脸有点黑,视线也有点黑,看不出真切来。
刘明首先是惊讶,然后猛地咳嗽起来。联想到昨晚上他们发现谢成把钱交给乔疏管理这件事,有点难为情,这名不正言不顺的给他保管钱说不过去。
“这钱还是你自己保管吧。我们之间又没有关系。”
谢成把钱给乔疏保管,还能让人理解一点,那是因为人家曾经是夫妻,至于以后怎样,刘明不愿意去猜。
谢成心思外露明显,是个人都知道他的用意。他可没有谢成那种想法,吴莲给他干什么!
想到这里刘明觉的有点莫名奇妙,不过下一瞬他就明白了。他没有这种想法,她有啊!
刘明突然脸蛋爆红,耳垂也跟着发烫。这吴莲看上自己了?
“我才不帮你保管!”
刘明说完飞快机械的往磨盘中间洞里下黄豆。
气的吴莲赶忙推了起来,这豆子集的太多了磨出来的豆浆不会很好。要是被乔娘子发现了,又将点评一会儿。然后拿着这件事情说教一番。弄不好还得扣钱。
该死的刘明!
吴莲满脸怒火的瞪了一眼刘明,刘明像个鹌鹑一样点头下豆……
乔家。
赘婿裴茂乔莺裴氏难得一起用餐。饭厅中灯光摇曳。衬托出一片温馨来。
他们多久没有在一起聚聚,今天裴氏为了加深疏远的情分在仆妇陈氏的帮衬下张罗了这个饭局。
鸡鸭鱼肉好菜不少。
乔家没有丰厚的家底,在乔家市死了之后,一切的收入都是依靠三个铺子过日子。幸好那三个铺子个个地段很好,一年的收入也足够让一家子穿好穿暖还有剩余。
三个铺子一个做的是胭脂水粉的生意,一个做的是布匹的生意,一个做的是茶叶的生意。
胭脂水粉布匹的生意做的一般般,像别家平常的铺子一样,挣个养家糊口的银钱回来稍有剩余。
但是茶叶铺子却收益极好,一年到头顾客不断。有点身份的人都喜欢在家泡上一壶茶水喝一喝,来了客人也喜欢泡上一壶。
这茶叶生意在青州做的人又很少,乔家这个茶叶铺是个老铺子了。早年乔家市还在的时候,向一个熟人进货开起来的。如今被裴氏接管着,还是跟原来那个熟人的后代进货。所进的茶叶被青州人认可为正宗茶叶,卖价很高,买的人很多。
裴茂端着酒杯站起身,十分恭敬:“母亲,您费心了,做儿女的应该时常来看望您才是。今日准备这么一桌好菜招待我们,一定十分辛苦。儿子敬您一杯!”
裴氏听了裴茂的话心里高兴极了,她招待他们的用意也是让他们能够看见自己的好。特别是乔莺,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却是她带大的。之前母女关系好好的,没想到她这姐姐竟然破坏这层关系。
要是半路上生了嫌隙,倒是不好了。
裴氏笑道:“你们在外面忙生意辛苦。让你们吃顿好的理所应当。快,多吃点。”
裴氏忙往裴茂碗里夹菜。这个女婿她特别满意,虽说是自己大哥的私生子,但是之前也没有照顾过。是后来大哥偷偷告诉她有这么一个儿子,她才想着招进乔府来,配了乔莺,来个亲上加亲。合计着不会差到哪里去。
乔莺刚开始不同意,觉的裴茂这个人要家底没有家底,要身份没有身份,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但是拗不过裴氏。那时的乔莺还是挺听裴氏的。
可是成亲后,裴茂身世被扒出来,裴家大嫂上门骂过几次裴氏和乔莺,说天底下的男人死绝了,竟要些见不得台面的人。
乔莺对裴茂的不满更加多了起来。乔莺的生母——裴氏的姐姐趁机偷偷告诉乔莺的身世。说裴氏这番造作不过都是为自己着想,害的她母女相离,害乔莺配些腌臜人。
乔莺便开始怀疑裴氏以前做的每一件事情。
这一切都是裴氏的自私自利。
难怪小时候父亲看她总是带着审视!
难怪裴氏对她只有笑容满足却没有拥抱!
难怪以前自己的生母拉着她的手寒暄几句时,裴氏便会立刻板着脸孔示意她疏远,让她一直以来以为姨母是个坏人。
难怪自己长大了,生的又不差,却配给没有任何才名长相平平身世难堪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