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连续马不停蹄的跑了十几天,房车也到达了机械极限,再不停下来歇一歇,可能会出问题。
所以才有了在这里停下来休息,吃饭的闲余时间。
张天赐听到周苗苗的话,眉毛一挑,余光瞟了一眼巨无霸房车。
果然还有人。
这么大的房车,车身上那么厚的丧尸血肉,肯定不简单。
小女孩说的那个哥哥,很有可能是一个异能者,而且还是个不弱的异能者。
不过,带着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也算是给了自己机会。
现在只要有把小女孩和这个少女骗进地下城,就能随意拿捏两个人。
到时候,就让车上的人,拿物资和房车来换人。
随即看着徐思雨,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盛开的菊花一样。
“老妹儿,别害怕啊?
俺们这旮瘩可都是好淫,在这块地界上,没人不认识我张天赐的。
来了都是客,去我们地下城坐坐,喝喝热水,暖暖身子!”
徐思雨低头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周苗苗,又转头看了一眼房车。
虽然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可这个女人却引起了徐思雨的兴趣。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正好就当是陪周苗苗去玩玩。
抬起头看了一眼张天赐,淡淡一笑。
“带路!”
“敞亮,老妹儿跟我来,我给你说,我们的地下城不仅暖和,而且还……”
张天赐做了个请的手势,给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
然后一边给徐思雨和周苗苗带路,一边夸夸其谈的介绍地下城。
而其中一个小弟并没有跟随张天赐折返,而是留在了房车外几十米的一栋废弃民房里隐藏了起来。
徐思雨拉着周苗苗跟在张天赐身后,张秀禾轻叹一声,默默的跟随另在一边。
众人来到一栋小洋楼旁边,张天赐和剩余的那一名小弟蹲下身子,从拉开一块宽两米,长三米的木板。
露出一个泛着昏暗微光的地下城入口,普通人一眼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显得格外瘆人。
张天赐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房车,又看了看一脸好奇的周苗苗和徐思雨。
如今这两个人已经是自己案板上的鱼肉,不进去也得进去。
随即,狞笑一声,看着徐思雨,做好了强行动手的准备。
“嘿嘿,你们是自己……噶!”
“哇,这就是地下城吗?好像很恐怖的样子!”
张天赐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周苗苗就兴奋的撒开了徐思雨的手,像个大黑耗子一样的窜了进去。
速度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的速度。
“哎,苗苗,别太皮了,小心我告诉李凡哥哥!”
说着话,还对着不断揉眼睛再睁开,试图刷新画面的张天赐笑了笑。
“小孩子有点调皮,要是惹祸了,您多担待!”
说罢,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就算是傻子,张天赐和另一名小弟,包括张秀禾都反应了过来。
这个少女和那个小不点不是普通人。
小弟看着不见踪影的徐思雨和周苗苗,又转头看看张天赐。
“天,天赐哥,点子有点扎手啊?咋整?”
“我踏马就说了不搞不搞,你们非得拱火,现在好了,惹来两个异能者!”
“快想想办法啊!”
张天赐咬咬牙,眼珠子转个不停。
“你去找老舅,让他配点药,顺便把那坛子米酒拿出来热一热!”
小弟听后,连连点头。
“好,我这就去!”
说罢,张天赐和小弟也同时跳了下去。
而张秀禾眼睛泛起亮光,沉思片刻,也立马跳了下去。
地下城,其实就是底下排污道扩建而成的,连接了一条修到一半的地下隧道。
地下排水系统的穹顶在摇曳火把下若隐若现,宛如患病巨兽的肋骨,高高撑起这片潮湿的黑暗。
这里曾是一座城市流淌的静脉,如今成了我们苟延残喘的巢穴。
空气浓稠得几乎能用牙齿嚼碎。
石灰水刺鼻的气味、久未清洗身体的酸腐汗臭、还有角落里便桶散出的恶浊,全都纠缠在一起,沉甸甸地压迫着胸腔。
微弱的煤油火光所及之处,是挤挨挨的简陋窝棚——用破烂木板、扭曲钢筋和肮脏防雨布勉强拼凑的“家”。
两百多人像沙丁鱼罐头般塞在这里,每一次呼吸都混杂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咳嗽声、女人的哭泣、压抑的争吵,是这里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
地面永远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渗透的地下水,还是泼洒的污水,踩上去是一种黏腻的触感。
墙壁上布满深绿色的霉斑,像蔓延的皮肤病。
偶尔有人窜过,引起一阵低低的咒骂。
然而,这令人窒息的混乱,却衬托出此地空间的惊人宽广。
火光无法抵达的远方,是无尽的黑暗,几条巨大的管道像史前巨蟒,向着更深、更暗处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这地底世界庞大到能容纳所有人的苦难,却也空旷到让每一次未知的声响都引发心悸的回音。
人们蜷缩在这巨大空间的入口地带,如同聚集在洞口畏惧风寒的兽群,无人敢轻易探索那深邃的黑暗尽头。
就在这片糟乱的中央,一片稍显“规整”的空地上,人们的动作忽然带上了一种目的性。
这里就是地下城权力的核心位置,也是首领的所在。
一个并不高大威猛,甚至有些瘦削,但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行走时沉稳的步伐,让这个人与周围的绝望格格不入。
这个人,就是地下城秩序的创造者,也是人们的精神支柱。
首领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缓缓扫过人群。
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将省下来的半块干粮递向他。
首领轻轻摇头,慈爱的摸了摸孩子的头顶。
那孩子的母亲立刻流露出近乎神圣的感激。
没有人指挥,但当首领走过,低语和嘈杂会短暂平息,仿佛一阵微风吹过污浊的水面。
人们注视他的眼神,是溺水者看着唯一浮木的狂热,是信徒仰望神祇的绝对虔诚。
是他,带着我们从地上的尸山血海杀出,找到了这个可以喘息的“堡垒”
是他,用我们无法理解的铁腕与智慧,在这绝望之地建立起了脆弱的秩序。
没有人质疑,没有人追问那几条幽深管道里是否藏着更好的去处,或者我们为何只固守这一隅。
首领的话,就是这地底世界的律法,是黑暗中唯一不会坠落的方向。
幸存者们裹紧身上发霉的毯子和塑料布,看着首领那融入黑暗的背影。
在这里,希望是比食物更稀缺的奢侈品。
而对这个首领的盲目崇拜,成了我们这片腐烂土壤中,唯一扭曲生长、支撑着我们没有彻底疯掉的毒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