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由此顺藤摸瓜,杀害罗豹和郑毅的真正凶手身份,也就不言自明,呼之欲出了——不是他陈乾,还能是何人?
正因如此,即便已然成功破境筑基期,拥有了远超炼气期的力量,陈乾反而更加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境界分毫。
在这步步杀机的宗门漩涡之中,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顷刻间便有性命之虞。
又经过了整整三天不眠不休、谨小慎微的巩固与压制,他总算是将自身外显的境界气息牢牢地、天衣无缝地压制在了炼气期大圆满的程度。
他有足够的自信,即便是金丹期的高阶修士,如炼器峰、炼丹峰那两位修为已达金丹期后期的峰主亲临,若不施展极其特殊的探查秘法,也未必能够轻易看透他这层完美的伪装。
毕竟,他所修炼的《隐气术》,可是经由体内那神秘莫测的乾坤鼎之力提升、推演后,已然达到了玄妙莫测、足以蒙蔽天机的天级功法层次!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陈乾离开了溶洞,出了深邃阴冷的洞穴,重新出现在了废宝殿的大厅之中。
大殿里依旧弥漫着尘埃与陈旧法器残骸的气息,灵猫还在一板一眼地打扫卫生。
“喵呜!”一声清脆中带着急切与欢欣的猫叫划破了周围的宁静,在这空旷的大殿中激起轻微的回响。
看到那突然从黑暗中现出身形的主人,原本正在角落用扫把清理积灰的灵猫,瞬间扔掉了爪中握着的木柄。
乌黑油亮的毛发炸起一丝兴奋的弧度,仿佛一道迅疾无声的黑色旋风般,猛地蹿起,精准而迅猛地钻进了陈乾温暖的怀里,还亲昵地蹭了蹭。
陈乾稳稳接住这沉甸甸的冲击,嘴角微扬,轻轻地抚摸着灵猫那漆黑如墨、光滑如缎且隐隐散发着淡淡幽暗光泽的毛发,指腹清晰地感受到了皮毛下蕴含的结实肌肉与澎湃气血。
这只已经修炼到炼气期七重境界的灵猫,其体重少说也有一百多斤之重,抱在怀里分量十足。
仔细估算下来,这只灵猫的体重大概只比自己轻了十几斤而已!它俨然已经脱胎换骨,成长为猫妖中名副其实的大妖了。
随着修为境界的不断提升,它那双琥珀色的猫瞳里闪烁的智慧光芒也愈发显得高深莫测,仿佛能洞察人心。
按照这样的修炼速度精进下去,等到它破境踏入筑基期的时候,喉间横骨化去,便能够口吐人言,与人类进行正常流畅的交流了。
想到这里,陈乾心中不禁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小家伙口吐人言与自己拌嘴的有趣场景。
他连忙从怀中储物袋里掏出一枚龙眼大小、色泽暗红、隐隐透出血腥气与精纯灵力的丹药。
这正是用地下河中那些凶悍异常的食人魔箭鱼血肉精华为主材,辅以数种灵草淬炼而成的上品补血丹,作为奖赏递给了这只替他在这空旷死寂的废宝殿里,不辞辛劳地打扫了二十多天的灵猫。
灵猫一嗅到这枚丹药散发出的、远比之前所服用丹药更为浓郁精纯的灵力波动,顿时“喵呜”一声欢快地叫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地用小爪子接过丹药,一口吞下,仿佛在享受一场美味的盛宴。
声音中洋溢着满满的满足感和难以抑制的雀跃之情。它敏捷地伸出那双灵活而有力的爪子,小心翼翼却又异常迅速地抓起了那枚散发着暗红色光泽的补血丹。
仿佛生怕主人突然改变主意似的,它瞬间化作一道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消失在了陈乾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带着些许腥味的微风在空气中飘荡。
这只灵猫,真是急不可耐,一拿到补血丹便如同一阵风般迅速溜走,连片刻的停留都没有!
不用说,陈乾也知道这小家伙肯定是又迫不及待地跑回那个灵气相对浓郁的溶洞深处,去专心炼化这枚来之不易的珍贵丹药了。
看着灵猫那急不可耐、仿佛得了天大宝贝的仓促背影消失在洞穴阴影里,陈乾不禁感到一阵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里暗自琢磨着,一只猫妖而已,怎么也跟他这个两世为人、深知力量重要的家伙一样,如此疯狂地沉迷于修炼之中呢?这修炼的瘾头,看来不分种族。
“师兄,我怎么感觉……感觉刚才废宝殿里的陈乾好像多了一个?影子晃了一下似的……”
废宝殿外,远处一棵古树的阴影下,两名负责监视陈乾一举一动的执法堂弟子正紧盯着殿门方向,其中年轻些的弟子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确定地小声嘀咕着,他们的声音压得极低。
然而,这细微的议论声,却如同在耳边响起一般,清晰无比地钻入了陈乾那早已今非昔比的敏锐耳朵里。
“师弟,你肯定是昨晚没休息好看花眼了,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年长些的师兄不以为然地低声呵斥反驳道,语气带着笃定,“一个人,如果没有达到传说中炼虚期的无上境界,怎么可能拥有分身化影之术?那等神通,岂是我们这些炼气、筑基弟子能窥见的?别自己吓自己。”
然而,此时的陈乾早已不是他们认知中的那个废柴老杂役。他已经成功破境,稳稳踏入了筑基期,泥丸宫内的神识比之前强大了何止十倍!
原本只能如同蛛网般勉强探查到方圆一千米内较大动静的他,现在在境界全开、神识毫无保留地铺展开的情况下,其感知范围已经如同潮水般汹涌扩展,达到了惊人的十里之广,也就是万米之远!
周遭一草一木的摇曳,虫蚁的爬行,甚至远处山风掠过树梢的细微摩擦,几乎一切的风吹草动,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识海之中,纤毫毕现。
“一月的时限已经到了……”陈乾收回那覆盖广远的神识,心思微动,“也不知道姚堂主那里,对我的‘处罚’现在情况如何了?”
他忽然有些想念起执法堂那位看似威严冷酷、实则心思难测的堂主姚飞扬了,心里开始盘算着是否应该去执法堂大殿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