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炷香前。
乐烟景用帕子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眼前站着两人,正是林家父子。
林尚书对乐烟景的虚弱视而不见,“你说洛渊是妖?为何照妖镜照不出他的本体?”
乐烟景怎么知道,她不屑道:“你们该不会拿他没办法吧?那么没用?”
这句话一下子就扎进了林尚书的心口上。
林尚书绷着老脸:“好好回答我的话,我可以考虑把解药给你。”
两个假情假意的东西。
乐烟景可不信林尚书会那么好心,她能有如今的处境,定然也是林尚书默许的成果。
前世,她只是对明帝说洛渊是妖,明帝就信了。
出动禁军将洛渊抓起来,游街示众,京中一些没有查出来的杀人案都推到洛渊头上,说他吃人。
百姓群情激愤,就那么荒诞的,将洛渊架上了祭神台,放火焚烧。
如今明帝已经死了,不还是能往洛渊身上泼脏水吗?
乐烟景:“你们只要在京中多制造几起妖吃人的案子,弄得血淋淋一点,百姓自然就会怕,到时候你们说谁是妖,他们肯定是会听你的话查的。”
至于谁当被吃的人,那就看谁倒霉了。
林逸思:“难怪说最毒妇人心。”
乐烟景皮笑肉不笑,“不及你,披着人皮的食人鬼,恶心至极。”
林逸思呼吸不畅,索性不与她计较。
乐烟景继续道:“只要放火烧了他,他的真身就出来了。”
她眼底浮现一丝兴奋,到时候,在场的人,都得死!!
林尚书思索着,乐烟景口中的计划可行性很大,而且,哪怕洛渊不是妖,他的新娘也确确实实是妖。
包庇妖物,就这个罪名,足以将洛渊烧死。
只要将罪名推到苏一冉身上,再让她的妖身暴露,到时候,洛渊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自己今日发生的事,就都是为了百姓,委屈求全!
林尚书沉思间,乐烟景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心跳停滞。
只见远处一棵参天巨木,叶脉舒展,遮天蔽日。
它的主干粗壮得如同支撑天地的梁柱,深深陷入浓稠的云雾之中,目光竭力向上攀援,却根本望不到树冠的尽头。
最可怕的是……它还在长。
巨大的阴影如同黑云,瞬间吞没了月光,将整个林府,乃至目力所及的京都都笼罩在其荫蔽之下。
几个眨眼的瞬间,扶桑木就长到眼前。
仅仅是凝望着它,灵魂深处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自身如蝼蚁般的渺小与敬畏。
乐烟景下意识抱住自己,一阵轻风从脸上拂过。
她睁开眼,整个京城都被包裹在树体之中。
林逸思喉咙发干,说话都语无伦次,“这……这是……妖吗?”
皇宫。
万太后被殿外嘈杂的声音惊醒,正要发怒。
镖师推开窗,兴致勃勃道:“蓉儿,你快看!好大一只妖!!”
万太后往窗外一看,巨木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她心中一沉,她揪住镖师的耳朵,“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你个傻子!”
谁能对付这个妖怪。
就在这时,天地霎时一静,所有人都抬头望着天空。
只见那漆黑厚重的云层之中,一道道金光如流星坠落,连通天地。
天上布满金光,万太后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
她看着最近的一道金光,如果没记错,那个位置是万寿宫的佛堂!!
万太后匆匆推门而出,果不其然,佛堂前已经跪满了人,佛陀慈眉善目,散发着金光。
无字天书上的黑字一个个勾勒浮现。
扶桑木重连三界,诸神归位,灵力重回人间,道法重现。
尚书府。
老道士急急忙忙用朱砂绘符,抬手一挥,符箓无火自燃,只余符文飘在空中。
他掐了自己一把,疼得泪流满面,跪下行礼,口中道,“师祖……”
他寒来暑往,苦学多年,学得都是可以降妖除魔的东西!
日后,谁还敢说他是骗子!
老道士推开门,腰背挺得笔直,这一次,有金刚符在,他一定能接下三箭!!
扶桑木在天明时分消失,但百姓心中的激动却没有平复。
京城大街小巷全部挤满了人,只有落梅院静静地听不见一丝嘈杂的声响。
苏一冉的真身已经大变,化成一个掌宽的小树,树身中段缭绕着云雾,树根比树身还要长一些,末端扎入忘川河中。
扶桑木上接天庭,下通地府,树干接引天庭的灵力,从树冠沿着主干往下流至人间,地府。
她身体中的妖力蓬勃,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随便她一个念头,便能通过扶桑木,到三界的任意一处。
洛渊从身后抱上来,鼻尖蹭着她红红的耳朵,呼吸暖而暧昧地落在耳后,“日后你我一体双魂,我的……就是你的。”
我的还是我的。
苏一冉心道,伸手揉了揉发痒的耳朵,扭头便看见他眉心的红痣。
不是正红,偏柔雾的红,让人看到的第一眼,视线便忍不住被吸引过去。
她的手指滑过他高挺的鼻梁,洛渊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上移,最后聚焦在她的脸上。
她的指尖虚虚点在他的眉心,问道:“这个……是什么?”
洛渊抬手,抓住那根纤细的手指,沉声道:“是命门。”
苏一冉的瞳孔放大了几分:“命门你放那么显眼的地方?”
他低声笑着,“我又不傻。”
洛渊抓着她的手移至心口,“除了你,旁人看不见,更碰不到。”
他没穿衣服,苏一冉手底下便是凸起的小点,强劲的心跳在手心搏动。
她脸上一红,指尖在他胸口虚拢。
洛渊眼里噙着笑,用力将她拉入怀中。
“唔……已经好多次了……”她细细哼了一声,身体软下来。
他咬着她的耳朵,耳鬓厮磨,“那是对人来说,你是妖……这才是刚刚开始……”
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呼吸暧昧不明。
他的膝盖抵入她双腿之间,将其分开。
梅枝在寒风中颤抖,粉的白的花瓣扑簌簌地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