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不到半小时,鬼子的三十多辆战车几乎被摧毁殆尽。
那伴随着战车发起冲锋的步兵大队同样伤亡惨重,在四五千名73旅士兵的反冲锋下,也几近全军覆没。
后方跟进的两个步兵大队,在夏国军队钢铁洪流与密集步兵的冲击下节节败退。
尽管他们素以训练有素自诩。
但当目睹夏国军队中那些高大的坦克,装备着坦克炮的轮式装甲车,数十辆布伦装甲车和那恐怖的四联装M16防空车时,士气仍不可避免地急剧动摇。
他们曾多次依靠己方战车在与其它夏国军队的交战中占尽优势,依靠这些强大的战车轻松撕裂守军防线。
然而此刻,他们心目中不可战胜的帝国战车,竟在对方装甲力量的碾压下如此不堪一击。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些钢铁巨兽正掩护着数千名怒吼冲锋,火力凶猛的夏国士兵,如狂澜般向他们席卷而来。
这支气势如虹的部队,令这些精锐鬼子也不由心生寒意。
但长年的严苛训练与根植于骨的军国主义信仰,仍让他们在军官声嘶力竭的号令中强压恐慌,组织起顽强的抵抗,试图阻挡38师这波排山倒海的进攻。
后方的联队长田村大佐笑不出来了。
他双手颤抖地举起望远镜,视野中,一队队夏国士兵在数十辆战车的协同推进下,如钢铁洪流般碾压着他的部队。
无论是掷弹筒还是步兵炮,面对这些装甲目标都收效甚微。
尽管军官们不断组织敢死队试图抵近爆破,却总在对方伴随步兵和装甲车的密集火力下伤亡殆尽,无一成功。
“急电旅团长!快,请求战术指导!”田村猛地拽过身旁的通讯兵,失态大吼道。
“嗨依!”
与此同时,刚返回旅团指挥部的工藤少将正准备稍事休息,静待战车队协同步兵突破防线的捷报。
突然,一个通讯兵慌忙的跑来:
“报告!田村联队急电,请求战术指导!”
“纳尼(什么)?!”工藤少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记得战车队和田村联队刚出发也就半小时吧。
“田村联队长报告,敌军约四五千人于二十分钟前发起反冲击,配备四五十辆战车。堀井战车中队已全军覆没,田村联队伤亡过半。”通讯兵继续快速的汇报道。
“纳尼????”工藤少将目瞪口呆。
夏国军队五千多士兵在数十辆战车的协助下,一举歼灭帝国一个战车中队并重创一个步兵联队?
“八嘎!夏国军队何时拥有如此规模的装甲力量?!”
尽管难以置信,工藤也清楚田村大佐绝无虚报军情的胆量。
他一把抓起披风,下去安排阵地布防来应对可能出现的装甲部队突击,厉声下令:“将消息急电师团部,并命令田村联队立即撤退!”
面对四十多辆战车的碾压,除了固守待援,已无他策。
“嗨依!”
“报告!旅团部急电,命令我部立即撤离!”田村大佐旁边,一个通讯兵大声喊道。
田村大佐闻言,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松懈。
他立即下令:“命令各部交替掩护,有序撤退!”
说完,他快步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观察点。
此刻他正站在战场后方的一处制高点上。
这是一座被炮火部分摧毁的砖石结构商行,虽然顶层已塌陷大半,但剩余的高度仍能俯瞰大半个战场。
从这里望去,焦黑的土地上硝烟弥漫,远处大场镇的残垣断壁在火光中若隐若现,而近处则是正在艰难抵挡夏国钢铁洪流的鬼子士兵。
由于战场已陷入混乱,命令传达变得异常困难。
通讯兵们一边用电台呼叫,一边派出骑兵传令兵。
几名接到命令的骑兵翻身上马,冒着流弹向前线疾驰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他们必须在全军崩溃前,将撤退命令送达仍在苦战的各个中队。
就在田村大佐接到撤退命令的两分钟前。
距其约六百米外,一栋同等高度的废弃商行楼顶。
苏军狙击手罗尼娜周身覆盖着碎石与浮土,潜伏在一处阴影之中,若不近至咫尺,绝难察觉此处竟伏有一人。
她微眯着眼,目光紧锁在瞄准镜中央,那名被多名军官簇拥着的敌人指挥官身上。
凭借对地图的分析与狙击手特有的战场直觉,罗尼娜早已在地图上标记出几处最可能被设为敌军观察点的位置。
在连续排查两处空置点位后,她终于在此地发现了鬼子外围警戒分队的身影。
心知找对了目标,她迅速锁定指挥官方位,并于两分钟前完成伪装与瞄准。
此刻,她正静静地感知着风速,调整呼吸,搭在莫辛纳甘扳机上的食指,轻柔而缓慢地向后施加压力。
“砰!”
一声枪声响过,瞄准镜中,那名刚转过身的矮壮军官眉心骤然迸出一簇血花。
透过镜片,她清晰看到周围军官惊慌失措地扑向倒地者,嘶声大吼。
首要目标狙杀后,罗尼娜瞄准下一个目标的动作骤然加快,但扣动扳机的指法依然轻缓而稳定。
“砰!”
又一名军官头颅绽开,应声倒地。
“砰!”
子弹穿透钢盔,命中一名正蹲在地上的通讯兵额头。
“神射手!支那军的神射手!”
“隐蔽!快隐蔽!”
惊恐的呼号声中,残存的鬼子军官再也顾不得仪态,纷纷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楼下警戒的鬼子步兵慌忙冲上楼顶,举枪四顾,盲目扫视着所有可能藏匿狙击手的方位。
罗尼娜嘴角微扬,身体开始极缓地向后挪动。在彻底脱离鬼子视线后,她抖落身上的碎石和泥土,悄然撤离了狙击点位。
干得漂亮,她在心里夸了自己一句,不知道和师座所说的那名英雄级狙击手还差多少。
师座告诉她,有一个夏国女狙击手,闭着一只眼睛都能八百米外一枪干掉鬼子的机枪手。
几分钟后,不远处的战场上,鬼子勉强维持的战线开始出现动摇。
接到骑兵传令的部队在军官指挥下开始交替后撤,尚能保持基本队形。
然而,仍有不少单位因通讯中断,既未等到传令骑兵,也未收到电台指令。
他们不断向联队部发报请示,却如石沉大海,杳无回音。
恐慌在等待中蔓延。
当这些部队看到侧翼的友军开始撤退,而自己却孤立无援时,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纪律。
他们不愿成为被遗弃的孤军,于是在慌乱中自发后撤。
而由于指挥系统已然失灵,没有任何部队被指定承担殿后的阻击任务。
一时间,失去掩护的撤退迅速演变为一场失控的溃逃。士兵们丢弃重装备,争先恐后地向后方涌去,整个鬼子战线突然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
眼见敌人溃败,73旅的两名团长立即吹响连续而急促的冲锋哨。
哨音穿透战场,各级臂缠红袖标们随之奋臂高呼,带头冲锋。全军士气如虹,在装甲集群的引领下,向溃逃的鬼子发起排山倒海般的追击。
“各车组注意,全速前进,最大限度歼灭溃敌。”
后方指挥车内,林晏通过系统地图洞察战场态势,立即抓起通讯器,向所有装甲单位下达追击命令。
命令所至,除敞篷的布伦装甲车继续以车载机枪扫射外,其余坦克与突击炮的车长纷纷探出半身于舱口,在疾驰中指挥座驾加速突进。
钢铁洪流轰鸣着碾过残骸与临时掩体,炮塔转动,机枪和坦克炮喷吐火舌,将致命的火力倾泻向那些仓皇奔逃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