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虎看着刘兴手里的毛巾。
    那颗老父亲般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女大不中留啊!
    这一下午明明是我挨得打更多。
    “咳!”谢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试图唤回妹妹那颗已经偏到胳肢窝的心。
    谢飞燕扭过头,见自家老哥黑着一张老脸。
    俏脸一红,赶忙跑了过去。
    “哥,你也擦擦。”
    “二哥下午的时候,就走了。”
    “他怕打扰到你们训练,让我跟你们说一声。”
    谢虎默默地擦拭着脸上的血污,点了点头。
    这个弟弟,终于长大了。
    以前若是做点什么事情,总是想方设法的嚷嚷。
    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
    晚饭,就在院子里吃的。
    依旧是那张八仙桌,菜色比中午还要丰盛。
    谢飞燕不停地给刘兴夹菜,嘴里念叨着。
    “多吃点,都是补身子的。”
    刘兴咧嘴一笑。“飞燕,你这么喂下去,我这体重可就超标了。”
    “到时候别说陪虎哥练武,我怕是连路都走不动了。”
    谢飞燕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哪有那么夸张!”
    “你太瘦了,要多吃点才行。”
    “看看我哥的身材,多雄壮!”
    一旁的谢虎,默默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
    心里有点酸。
    “慕容小姐。”
    “今天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但我还是想问一句,这‘方寸台’的规则到底是怎样的。”
    慕容仙儿轻轻颔首。
    “方寸台的规矩,很复杂。”
    “核心,是挑战制。”
    “它像一个……金字塔。”
    “塔尖,是四个位置,我们称之为‘四柱’。代表着如今圈子里,权势最盛的四个顶尖世家。”
    “他们是天生的‘台主’,也是规则的制定者。”
    刘兴插了一句嘴。
    “坐庄的是吧?我懂。”
    慕容仙儿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继续说道。
    “四柱之下,是‘八极’。代表着八个仅次于顶尖世家的一流势力。”
    “他们同样是‘台主’,拥有自己的‘地盘’和资源,但每年需要向‘四柱’上供。”
    “再往下,就是十六‘散座’。这些家族实力稍弱,或是新晋的势力,依附于‘四柱’和‘八极’生存。”
    “合二十八家,以二十八星宿排名命名。”
    “我慕容分家,就在这十六‘散座’之列。”
    “位列第二十三席——鬼金羊。”
    谢虎眉头紧锁。
    “那我们呢?”
    “你们?”慕容仙儿的语气很平淡。
    “你们什么都不是。”
    “在他们眼里,你们是圈子外的‘野人’。唐家,是有钱的‘肥羊’。”
    “想要入局,就必须从最底层打起。”
    “方寸台开启后,前三天,是‘攻台’日。”
    “所有想入局的新势力,或是想往上爬的低阶世家,都可以用一百亿报名,成为‘攻台者’。”
    “攻台者,随机匹配,捉对厮杀。”
    “没有休息,没有疗伤的时间。赢家,继续打下一场。输家,淘汰。”
    “直到决出最后的十六人。”
    嘶——
    刘兴倒吸一口凉气。
    报名费一百亿的真人版吃鸡!
    没有家族会傻到花一百亿去参与一下。
    能上擂台的都是狠角色。
    车轮战打到最后,还能站着的。
    得是什么样的怪物?
    “那……那然后呢?”
    慕容仙儿放下碗筷。
    “然后。”
    “他们将获得挑战‘十六散座’的资格。”
    “赢,则取而代之,成为新的‘散座’世家,获得圈子的认可和资源分配的资格。”
    “输,则什么都得不到。”
    “挑战‘散座’之后,若还有余力,可以继续向上,挑战‘八极’。”
    “至于‘四柱’……”她摇了摇头。
    “近百年来,无人能够挑战成功。”
    “那卧龙山呢?”谢虎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慕容仙儿似乎对方寸台的历史很了解。
    “卧龙山,物产算不上丰富,只能供养十几名武者。”
    “当年若不是你父亲强势出手,这里大概率会被某个垫底的‘散座’家族选走,用来安置族里的旁支,或是当作一处无关紧要的药园。”
    “所以,你们若是只盯着卧龙山。”
    “只要能闯进‘二十八星宿’之列。”
    “选这卧龙山,应该没人会跟你们争抢。”
    此话一出。
    谢虎和谢飞燕兄妹俩,明显松了一口气。
    桌上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刘兴在一旁听得直咂嘴。
    “不是……”
    “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二十年才开一次的大会。”
    “那帮子所谓的‘四柱’、‘八极’,若是没人挑战,岂不是一次出手机会都没有?”
    “这也太无聊了吧?”
    “重在参与嘛?”
    慕容仙儿摇头反驳道。
    “你以为,他们坐在上面,就高枕无忧了?”
    “攻台,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重头戏,是‘二十八星宿’内部的攻伐。”
    刘兴一愣。
    “自己人打自己人?”
    “那不是内耗吗?”
    慕容仙儿摇头。
    “是洗牌。”
    “方寸台,既是新血入局的门槛,也是老牌势力重新划分利益的赌场。”
    “‘散座’挑战‘八极’,‘八极’觊觎‘四柱’。每一届,都有家族跌落,也有家族上位。”
    “而且……”
    “他们甚至还会加彩头。”
    “彩头?”谢虎和刘兴,异口同声。
    “对。”
    “可以是钱,可以是产业,可以是一处矿脉,甚至可以是一门失传的秘药药方,或是一个人。”
    “任何能摆上台面的东西,都可以成为赌注。”
    “一旦双方同意,签下‘对赌状’,上了台,便是生死之外的另一重输赢。”
    刘兴心里一咯噔。
    “一个人?什么意思?输了就给对方当奴隶?”
    “差不多。”
    慕容仙儿淡淡道,“有些小家族,为了攀附大家族,会把族中最优秀的女子当做彩头,押上擂台。”
    “赢了,皆大欢喜。”
    “输了,那女子便任由对方处置,或为妻,或为妾,或为奴为婢。”
    “游离于世俗之外的圈子,里面的弯弯绕绕。”
    “远比你们所认知的,还要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