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话,就抬眸盯着下面两个摇摇欲坠的人。
赤月脸色煞白,微微弓着腰,捂着腿上的伤口,到底是年轻气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恶。
他看着凤清的眼神是说不出的厌恶。
鹤归羽垂眸,看不清楚眼神,只是虚弱的靠在柱子上。
凤辞进来的很快,第一眼就看见站在中央的两位兽夫,以及凤清脸上毫不掩饰的挑衅。
她悄悄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出事。
“二姐。”
她微微颔首,礼仪无可挑剔。
凤清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垃圾。
“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凤清故作惊讶:“难道是来看看姐姐我,是如何“善待”你的兽夫吗?”
她特意加重了“善待”两个字。
凤辞却在她语气里听出了不怀好意。
她没接凤清的话茬,目光反而落在另外两个兽夫身上。
凤辞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赤月,鹤归羽,该回去了。”
凤清见凤辞丝毫没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脸色一沉:“回去?回哪儿去?回你们那间连下人都没有的破屋子?”
凤辞的寝殿其实不破,只不过比起凤清的来,就显得格外不够看。
“凤辞,识相点,她们跟着你,只有死路一条,我这是在救他们,你的这两个兽夫,我要了。”
凤清像往常一样,理所应当的开口朝凤辞要东西。
“不劳姐姐费心。”
凤辞终于将目光转向凤清,那双总是怯懦的眼眸,此刻清澈又锐利。
“我的兽夫,是生是死,都由我自己负责。”
“你负责?”
凤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从软榻上坐起:“你拿什么负责,用你那为了钱卖自己兽夫的“魄力”吗?”
“那下次你缺钱,是不是就要从他们两个中下手了?”
这句恶毒的嘲讽,让赤月和鹤归羽的身体同时一颤,眼中闪过屈辱和痛楚。
跟着这样的雌主,这辈子几乎再无翻身的可能。
“我怎么负责,是我的事,但姐姐未经我允许,擅自带走我的人,是否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你的人?”
凤清冷笑,今天这个窝囊妹妹,怎么好像变了
“在帝国,雌主的命令高于一切,我想用,我就用,更何况,我是为他们好,你看看你给他们用的都是什么垃圾。”
她指着托盘上的高级药剂:“这些,你买得起吗,你配用吗?”
凤辞:“既然你说你想用就用,那我们不如去问问母亲,看看整个星球,现在是不是已经由你做主了?”
反正她名声早就烂透了,不管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都会显得正常。
但凤清不一样,她是圣雌最宠爱的女儿,且名声在外,她肯定比自己要爱惜羽毛。
这件事要是真的闹到圣雌面前,她在圣雌心里的形象肯定会大打折扣。
毕竟每一位当权者都不会喜欢对自己位置虎视眈眈的人。
凤清一窒,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妹妹一样。
她走近,看着毫无畏惧感的凤辞,只觉得心里那股陌生感越来越强烈。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了你底气,敢这么跟我说话!”
凤清的语气带着打探,带着怀疑,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防备。
“没有什么底气,我喜欢他们,我就想保护好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此话一出,赤月眼珠子都瞪大了,鹤归羽也惊的抬起头来。
赤月喃喃:“她说喜欢我们?”
他宁愿相信她是想杀了他们。
殿内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一直沉默的玄冥烬,不知何时也走进了大殿,静静站在一旁。
他的出现,让凤清和护卫都微微一惊。
凤清黏腻的视线在三个兽夫身上来回打探,这等绝色,怎么就便宜了凤辞。
就在这时,凤辞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
“姐姐说的也有道理,我以前确实做过不少糊涂事。”
她缓缓说道,目光扫过托盘上的高级药剂,语气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嘲讽。
“不过,姐姐这些药剂,虽然昂贵,但是这支......”
她拿起一支药剂:“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能量波动似乎有些异常,怕是用了次等的荧光草代替主料星辉花,效果嘛...恐怕是连标注的一半都不到,姐姐诶可别被别人骗了,花了冤枉钱。”
她的话如同石破天惊!
凤清脸色骤变,狠厉的看向身边的药剂师。
药剂师更是失声惊呼:“你怎么知道?”
这话无异于承认了凤辞的判断。
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言,猛地闭上了嘴。
赤月眼神复杂的看着凤辞,她竟然是在维护他们?甚至不惜和凤清撕破脸皮?
要知道之前凤辞可是对凤清无条件应允的。
凤辞却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再次看向三个兽夫:“以前是我无能,让你们受了委屈,但既然我把玄冥烬带回来了,我保证,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你们,我,会让你们成为帝都星最强大的存在。”
赤月看着凤辞,察觉到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和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光芒。
紧握的拳头,一点点松开。
鹤归羽银灰色的眼眸中冰霜渐渐消融,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表演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陌生的坦荡。
最终赤月率先迈开了脚步,沉默的走到凤辞身后,紧接着鹤归羽也沉默的走到凤辞身后。
凤清看着这一幕,气的浑身发抖,凤辞那个废物都对他们这么坏了,居然还心甘情愿的待在她身边。
他们都眼瞎了不成。
凤辞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刚才虽然说的这么正气凌然,但其实她是真的没把握这些人还愿意相信自己。
“哦,对了,我亲爱的姐姐,给你提个醒,既然买到了假冒伪劣产品,记得去要售后,要不然等母亲知道你居然把个假药剂当成宝,可能...会失望吧?”
凤辞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半点留恋的离开。
她相信这个时候的凤清是绝对不可能强留自己的。
三位兽夫相顾无言,跟在凤辞身后出了门。
没走多远,就听见大厅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像是被人用力摔在地上发出的撞击声。
凤辞勾唇,她好像又发现了一个凤清的小秘密。
大殿内,药剂师战战兢兢的开口:“二...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