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宓宓,我只是让你别走,你为什么打我呀?
    如果打我能让你解气,那你就打吧!”
    声音大得能贯穿人的耳膜。
    阮宓眉头紧拧,刚才还跟她掐腰横的女人此刻已经跪坐在地上,还抱着她的腿。
    她本能想抽回自己的腿,一声厉喝接着是巨大的推力,她整个人被人推倒在地。
    脑袋撞到床尾,疼得她一阵恍惚。
    只听嘣的一声,翡翠玉镯碎成了五段。
    “我的镯子。”
    阮宓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慌忙跪着去捡地上的碎镯子。
    手掌颤抖得厉害。
    “媚儿你没事吧,快来给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慕修白一把抱起周媚放到了床上,上下打量。
    “修白,我没事。”
    说着没事还是把破了的手腕露了出来。
    “还说没事,手腕都破了,阮宓,下楼把医药箱拿来。”
    慕修白严厉地吩咐。
    “真的没事,宓宓说我偷了她的镯子,她却不听我的解释,这才一气之下打了我一巴掌。”
    “她还打了你?”
    慕修白这才看见周媚白皙的脸上清晰的五指印。
    眼中心疼得不行,更对阮宓不满。
    当慕修白看过去,阮宓还在捡她的破镯子。
    不由心中怒气更盛。
    “阮宓,你没听到……”
    “你闭嘴。”
    阮宓抬起泛红的双眸,凶狠无比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如果手中有一把刀,她恨不得给他们一人一刀。
    周媚被看得心里直发毛,把脸直接埋在了慕修白的怀里,只不过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彰显了此刻她的好心情。
    就算是帝都阮家千金又如何,一样是她的手下败将。
    慕修白也是拧紧了眉。
    他从未在阮宓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如此陌生冷漠的暗恨的眼神,莫名的心里有些堵,这才认真看向阮宓手中断成几段的镯子。
    眼眸不由眯了眯,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这是不满他把镯子送给周媚了。
    于是不悦地开口。
    “不就是一个镯子,碎了就碎了,你想要我可以在买,至于你这么对待媚儿?
    如果媚儿和孩子有个什么,你赔得起吗?”
    赔得起吗?这是她妈妈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慕修白是知道的,明明知道她有多宝贵这只镯子,平时都小心翼翼地养护着。
    他却随手送给了周媚,他是怎么有脸说不就是一个镯子?
    阮宓红着眼睛,把碎镯子紧紧握在掌心,心中冷得像冰。
    缓慢起身走到相拥的两人身前,没有任何预兆地一巴掌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
    “你说得对,你们加在一起都赔不起。”
    慕修白被打懵了,周媚啊的一声。
    “修白,你的脸疼不疼?”
    慕修白反应过来,阮宓居然打了他,刚要起身打回去。
    一个文件对着脸就砸了下来。
    “慕修白,把离婚协议签了,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说着又把结婚戒指一并摘下来扔在了慕修白的身上。
    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宓走得洒脱,离开得干净,就像来的时候一样,从不拖泥带水。
    只不过经过这番拉扯,已经月空高挂,盯着手中的玉镯站在马路边上,阮宓的心沉到了谷底。
    眼泪终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天空中淅沥沥地开始下雨,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身上。
    这是妈妈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她都没有保护好,她真是该死,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复好。
    雨越下越大,阮宓浑然不觉。
    汽车的灯光从远处照射过来,阮宓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了附近。
    车门被打开,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稳稳地踏在地面上,随即,有人躬身而出。
    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衬得此人冷傲矜贵。
    一身强大的压迫性气场在这雨夜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阮宓眯着眼抬头,黑色雨伞遮住了男人半张脸,只瞧见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男人缓慢靠近,皮鞋踏着雨水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走到近前,雨伞被抬高,她被纳入了保护圈,男子轻缓的抬头正好与她对视,好看的桃花眼泛着冷冽薄情的光,开口就是冰刀。
    “五年不见,怎么把自己过成这个鬼样子。”
    待看清眼前之人,阮宓的眼泪流得更凶,好似心中所有积压的苦与痛都找到了发泄口。
    一下扑进男人的怀中。
    “哥,是你回来了吗?”
    薄野,帝都薄家大少爷,更是薄氏集团继承人。
    五年前离开国内到国外发展,短短时间薄氏集团已经打开了海外市场。
    更是在国内稳居龙头的地位。
    在商场上更是以狠辣无情出道,一提到帝都薄爷谁能不暂避锋芒。
    而此刻令人闻风丧胆的帝都薄爷正在为一个女人撑伞。
    低头眼含温情地看着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己的女人。
    心中那块最柔软的地方开始密密麻麻地泛起疼痛。
    他的小姑娘好像受了很多委屈。
    “好了,我回来了。”
    回到御景湾。
    阮宓不知是哭得累了,还是多年的神经紧绷终于得到了放松,竟然在薄野的怀里睡着了。
    薄野轻柔地抱起怀中的人直接进了他的卧室,看着在睡梦中依然拧眉的人。
    薄野伸出粗粝的指腹为其摸平,她在梦里为何也会这么不安稳。
    他远离帝都五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可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居然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
    就因为他说了慕修白的不好。
    本想着只要她过得好,他可以一直不回来,他只做她的哥哥。
    没成想薄鸢的一通电话让他深埋心底的那颗种子重新焕发了生机。
    “先生,热水放好了,我来给这位小姐擦洗。”
    佣人拿着干净的毛巾,阮宓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因为阮宓一直抱着他不松手,他的衣服也都湿了。
    “好,动作轻柔一点。”
    薄野站起身,视线刚好扫过阮宓紧握的双手。
    想要取出来看看是什么,阮宓却握得死紧,隐隐有挣扎的迹象。
    薄野轻声安抚,手掌轻抚着阮宓柔软的秀发。
    “乖,我是哥哥,松手。”
    阮宓果然不再挣扎,手掌慢慢松开,里面是破碎的玉镯,手掌因为用力有被划伤的痕迹。
    薄野取出玉镯,准备下楼取医药箱为其消毒。
    刚抬腿阮宓就醒了,衣袖快速被拽住。
    “哥,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声音轻得好似一朵飘浮在天空中的云,没有一丝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