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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鹰愁涧的刀锋

    秋意渐浓,颍川的山林被染上了更为驳杂浓烈的色彩。深红、赭黄、墨绿交织碰撞,如同一幅被打翻的颜料盘,在凛冽起来的北风中喧嚣着最后的生命力。然而,这份壮丽之下,潜藏着的危机,如同腐叶下滋生的毒菌,正悄然蔓延。

    荀家庄园的平静,是被一骑绝尘而来的斥候打破的。马蹄声如骤雨般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泥泞,马上的骑士浑身浴血,甲胄破碎,几乎是滚鞍落马,扑倒在庄门前,嘶声裂肺地喊道:“黄巾!是黄巾溃兵!杜远……杜远那厮带着上千人马,过了昆阳,正朝咱们这边扑来!沿途……沿途村子都烧了!”

    消息像一颗投入冰湖的巨石,瞬间击碎了庄园表面维持的从容。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在仆役、庄客间迅速扩散。女眷的惊叫,孩童的哭喊,男人们仓促奔跑寻找兵器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搅动了庄园上空原本宁静的空气。

    议事堂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荀衍端坐主位,面色沉静,但紧握座椅扶手的指节已然发白。荀彧眉头紧锁,盯着铺在案上的简陋地图。几位族老和管事脸上则难掩惊惶。

    “杜远……此獠原是波才部将,凶残嗜杀,麾下多是积年悍匪。”一位族老声音颤抖,“上千人马……我庄中能战之庄客,满打满算不过三四百,如何抵挡?”

    “是否……是否紧闭庄门,凭墙固守?或……或派人向郡府求援?”另一人提议,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谁都知道,郡府兵马如今自顾不暇,求援无异于缘木求鱼。

    “固守?”郭嘉不知何时溜达到了门口,倚着门框,手里居然还拿着个啃了一半的梨子,他含糊不清地嗤笑一声,“庄子里粮草是够,可外面那些依附咱们的佃户、流民怎么办?等着被杜远屠戮抢掠?到时候,咱们荀家积攒多年的名声,可就真要跟这梨核一样,被嚼烂吐掉了。”他随手将梨核精准地抛入门外的废篓里。

    荀彧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刘湛:“刘先生,前次书院,你临危献策,颇有急智。眼下之局,不知可有见解?”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刘湛身上,有期待,有审视,也有怀疑。

    刘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知道,这是危机,也是机会。一个真正融入这个团体,并获得话语权的机会。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庄园东北方向的一处险要山峪:“此地,可是名为‘黑风峪’?”

    荀彧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正是。先生如何得知?”

    “前几日与庄客闲谈,听闻此地地势险峻,夹道狭窄,乃是从昆阳方向来我庄园的必经之路之一。”刘湛沉声道,“杜远溃兵新败,急于就食,必然贪快,走此捷径的可能性极大。”

    他手指沿着峪道滑动:“若我等在此设伏……”

    “设伏?”一位管事失声道,“刘先生,我们兵力远逊于贼寇,据庄而守尚恐不足,怎能主动出击?况且,庄客虽勇,毕竟未经大战,岂是那些亡命之徒的对手?”

    “正因兵力不足,更不能坐以待毙!”刘湛语气斩钉截铁,目光扫过众人,“杜远部乃溃兵,虽凶悍,却也是惊弓之鸟,疲惫之师,军心涣散。他们定然料不到我们敢主动出击!黑风峪地势于我有利,可最大限度地削弱其兵力优势。”

    他详细解释道:“我可带熟悉地形的庄客,提前埋伏于峪道两侧山林。多备滚木礌石,弓弩居前。待敌军大半进入峪道,以滚木礌石封堵其首尾,乱其阵型,弓弩齐发,挫其锐气。待其混乱之际,再以精锐猛冲其阵,直取中军,斩杀或擒获贼首杜远!贼首一失,余众必溃!”

    他的计划清晰而大胆,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书生范畴的狠辣与决断。议事堂内一片寂静,众人皆被这冒险却又不失章法的计划所震动。

    荀彧眼中光芒闪动,显然在急速权衡。荀衍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决断:“刘兄之策,虽险,却有一线胜机。坐守,则外围尽毁,庄内亦难久持。便依刘兄之计!庄中所有庄客、弓弩、器械,皆听刘兄调遣!”

    郭嘉扔掉梨核,拍了拍手,笑嘻嘻地对刘湛道:“刘兄,这下你可把咱们荀家上下几百口的身家性命都扛在肩上了。不过嘛,”他凑近压低声音,“比起听那些老学究念经,我还是觉得跟你去砍人更有意思点。”他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几位族老听见,气得他们胡子直翘。

    刘湛没空理会郭嘉的调侃,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他立刻行动起来,展现出惊人的效率。在荀彧的协助下,他迅速筛选出两百余名胆大心细、熟悉山地地形的庄客,又调集了庄中所有的弓弩和为数不多的皮甲、刀剑。

    他没有进行复杂的战前动员,只是站在校场上,目光扫过这些面色紧张又带着一丝亢奋的庄客,沉声道:“诸位!贼寇欲毁我家园,屠我亲人!退一步,便是悬崖!黑风峪,就是我们为父母妻儿挣命的战场!狭路相逢,勇者胜!随我杀贼,保家园!”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直接的利害关系和对家园的守护之心。庄客们被这简单而炽烈的话语点燃,纷纷举起兵器,发出低沉的怒吼:“杀贼!保家园!”

    就在队伍即将出发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了校场边。是荀妤。她带着几名侍女,抬着几个大筐,里面是刚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麦饼和几坛浊酒。

    “刘先生,诸位壮士,”荀妤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微微急促的呼吸显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此去凶险,略备薄食,愿诸位……旗开得胜,平安归来。”她亲自将一块麦饼和一瓢酒递给刘湛,目光复杂,有关切,有担忧,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信任。

    刘湛接过,触碰到她微凉的指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郑重道:“多谢荀姑娘!必不负所托!”他将酒一饮而尽,将空瓢掷于地,翻身上了荀家为他准备的一匹骏马,对整装待发的队伍喝道:“出发!”

    两百余人的队伍,如同无声的溪流,迅速没入庄园外苍茫的秋色山林之中。郭嘉也背着一张弓,腰挎一柄长剑,混在队伍里,嘴里还叼着根草茎,显得兴致勃勃。

    黑风峪,名副其实。

    两侧山崖陡峭,如同鬼斧神工劈开一般,壁上怪石嶙峋,生长着顽强的灌木。峪道狭窄,最宽处仅容四五匹马并行,地面散落着碎石,光线因山势阻挡而显得晦暗不明,果然是一处绝佳的伏击地点。

    刘湛立刻指挥庄客们利用地形,在两侧山坡的林木和巨石后隐蔽起来。滚木礌石被推到预设位置,弓弩手检查着弓弦和箭矢,负责近战的庄客则紧握着手里的环首刀或长枪,不少人手心都是汗,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山林里只剩下风声和鸟鸣,一种大战前的死寂压抑着每一个人。

    刘湛伏在一处岩石后,仔细观察着峪道入口的方向,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真正指挥一场战斗,关乎生死,关乎未来。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些庄客投来的、混合着期待与恐惧的目光。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偏西,林间的光线愈发昏暗。就在有人开始焦躁不安时,远处,终于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杂乱的人喊马嘶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叮当声,一股尘土扬起的烟尘出现在峪道入口。

    来了!

    刘湛屏住呼吸,轻轻举起了手,示意所有人保持绝对安静。伏击圈如同张开了口的巨兽,等待着猎物踏入。

    很快,一支乱糟糟的队伍涌入了黑风峪。人数确实不少,衣衫褴褛,兵器五花八门,很多人脸上带着疲惫和劫掠后的亢奋。队伍中间,一个骑着杂色马、头裹黄巾、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格外醒目,应该就是贼首杜远。他正挥舞着马鞭,大声催促着手下加快速度,显然是想在天黑前赶到荀家庄园,好好“快活”一番。

    贼兵毫无纪律,吵吵嚷嚷地涌入峪道,队伍拉得很长。当其中大部分人马都已进入伏击圈,后队也堪堪踏入时,刘湛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挥下了手臂!

    “放!”

    一声令下,如同惊雷炸响!

    轰隆隆——! 设置在峪道前后出口上方的庄客们奋力推动杠杆,早已准备好的巨大滚木和垒起的石块,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咆哮着从山坡上翻滚而下,狠狠地砸入峪道之中!

    “啊!”

    “有埋伏!”

    “救命!”

    惨叫声、惊呼声、骨骼碎裂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喧嚣!滚木礌石不仅造成了巨大的伤亡,更彻底堵塞了峪道的前后出路,将杜远部人马拦腰截断,困在了这死亡的陷阱里!

    队伍瞬间大乱,火把掉落,人影幢幢,如同被捣毁巢穴的蚂蚁。杜远又惊又怒,试图勒住受惊的战马,组织抵抗:“不要乱!给我冲过去!杀光他们!”

    但刘湛岂会给他重整旗鼓的机会?“放箭!”刘湛的第二道命令紧随而至。

    埋伏在两侧山坡上的弓弩手们站起身,将复仇的箭矢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泻而下!缺乏有效防护的贼兵在狭窄的峪道里无处可躲,顿时被射倒一片,如同被收割的麦子。

    “不要乱!不要乱!给我往上冲!杀了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杜远又惊又怒,挥刀格开两支流矢,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组织反击。一些悍匪在他的督战下,开始不要命地往山坡上攀爬。

    “跟我来!杀下去!”刘湛知道,必须趁其混乱,给予致命一击!他拔出佩剑,身先士卒,从隐蔽处一跃而出,率先向山坡下冲去!他知道,此刻他不能退缩,他的勇气,将直接决定这些庄客的士气!

    “保护先生!”

    “杀啊!”

    庄客们见刘湛如此勇猛,士气大振,纷纷怒吼着从藏身处冲出,如同猛虎下山,扑向混乱的敌军。

    郭嘉也混在人群中,他并未盲目冲杀,而是凭借灵活的身法,躲在岩石后,用弓箭精准地点射那些试图组织抵抗的小头目,嘴里还嘀咕着:“啧,这弓软了点,不然那个骑马的大家伙……”他瞄准了杜远,但距离和角度都不理想。

    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惨烈的白刃阶段。峪道内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庄客们凭借地利和一股血气,与人数占优的悍匪亡命搏杀。刘湛挥剑刺倒一名嚎叫着扑上来的贼兵,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腥咸的气味冲入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腾,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不断格挡、劈刺,寻找着杜远的身影。

    混战中,一名杜远的亲兵头目,极为悍勇,手持一柄厚背砍刀,接连砍翻了两名庄客,直朝刘湛扑来,刀风凌厉!刘湛举剑相迎,“铛”的一声巨响,震得他手臂发麻,佩剑几乎脱手!实力差距悬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猛然传来一声如同炸雷般的怒吼,竟压过了战场的所有喧嚣:

    “贼子休狂!”

    只见一道黑影如同旋风般从乱军中撞出!那竟是一名被粗糙绳索捆绑着、由两名黄巾贼看押的魁梧大汉!不知他如何挣脱了束缚,双臂一振,蕴含的巨力竟将两名看押的贼兵像扔稻草人般甩飞出去!那大汉身高八尺有余,豹头环眼,满面虬髯,虽然衣衫破烂不堪,浑身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痕,但一股彪悍绝伦、万夫不当的勇猛之气扑面而来。他手中没有兵器,竟直接冲向杜远的战马,侧身惊险躲过劈来的环首刀,一双铁臂猛地抱住马颈,暴喝一声,腰腹发力,生生将那匹嘶鸣的瘦马掀翻在地!

    杜远猝不及防,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还未爬起,那虬髯大汉已如泰山压顶般扑上,砂钵大的拳头带着骇人的风声狠狠砸下!只听得“咔嚓”几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杜远惨叫一声,头颅竟被硬生生砸得塌陷下去,当场毙命!

    主将瞬间毙命,本就混乱的黄巾残兵彻底失去了斗志,发一声喊,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溃逃。刘湛立即下令追击,扩大战果,同时吩咐尽量俘虏溃兵,勿要多造杀孽。

    战斗很快结束。

    峡谷内尸横遍野,俘虏跪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夕阳的余晖穿透弥漫着血腥气的峪道,照耀在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跪地投降的俘虏身上,也照耀在劫后余生、浑身浴血却兴奋不已的庄客们脸上。

    刘湛拄着剑,剧烈地喘息着,看着这片惨烈的战场,心中百感交集。这是他第一次亲手主导的杀戮,但乱世之中,唯有以杀止杀,方能求生。

    郭嘉不知从哪个角落溜达出来,踢了踢脚下的一具贼兵尸体,啧啧道:“可惜了,本来还想抓个舌头问问他们老巢有没有藏钱……”他走到一个跪地投降的俘虏面前,捏着鼻子,嫌弃地挥了挥手:“带走带走,别污了咱们庆功的酒兴!”

    庄客们开始打扫战场,清点伤亡,收缴兵器。刘湛这才有机会,仔细看向那位突然杀出、凭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虬髯大汉。

    那大汉击毙杜远后,并未离去,只是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环眼扫视着战场,目光最终落在刘湛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感激。他虽落魄,眉宇间却自有股不容轻侮的傲气。

    刘湛强压着心中的激动,走上前,拱手道,语气真诚:“壮士神勇!方才多谢壮士出手相助,否则刘某危矣。不知壮士高姓大名?为何被贼人所擒?”

    那虬髯大汉见刘湛态度诚恳,并无官军常见的骄横之气,也抱拳还礼,声如洪钟:“某家周仓!本是黄巾一方小帅,但波才大哥死后,各部互不统属,烧杀抢掠,早已背离初衷。某不愿同流合污,与这杜远争执,反被其设计擒拿。今日多谢……多谢将军搭救!”他显然不太确定如何称呼刘湛。

    周仓!果然是他!刘湛心中剧震,这可是历史上对关羽忠心不贰、勇力过人的猛将!看他方才徒手毙马杀敌的威势,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是周壮士!”刘湛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笑容,“刘某并非将军,只是颍川荀氏门下客卿,刘湛。壮士深明大义,不愿与暴虐之徒同伍,令人敬佩。如今杜远已死,这些溃兵群龙无首,不知周壮士日后有何打算?”

    周仓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和落寞,叹道:“天下之大,却无某家立锥之地。黄巾之路已绝,官军视我等如仇寇……或许,只能浪迹天涯了。”话语中透出英雄末路的悲凉。

    刘湛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他正色道,目光灼灼:“周壮士此言差矣!观壮士乃忠义勇猛之士,岂能明珠暗投,埋没于草莽?如今天下纷乱,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保境安民之时。刘某虽不才,但有心在这乱世中为百姓寻一条活路。我观壮士乃真豪杰,若壮士不弃,愿与刘某共图大事!虽不敢说立刻富贵,但必以兄弟相待,祸福与共,绝不相负!”

    他的话掷地有声,没有空许高官厚禄,而是强调“共图大事”、“以兄弟相待”、“保境安民”,这正契合周仓这类重义气、本性不恶之人的脾性。

    周仓看着刘湛,见他目光清澈,态度诚恳,又想起方才他指挥若定、麾下士卒训练有素的情景,再对比杜远等人的残暴无能,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好感与认同。他漂泊日久,也确实渴望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和一个值得追随的主公。

    犹豫仅是片刻,周仓猛地单膝跪地,抱拳道,声音铿锵:“周仓一介莽夫,蒙刘公不弃,愿效犬马之劳!”

    刘湛大喜,连忙上前双手扶起周仓:“我得周仓,如虎添翼也!快快请起!”他解下自己的披风,亲手披在衣衫单薄、还带着伤疤的周仓身上,“此后,你我便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郭嘉看在眼里,他摇着不知从哪摸出的羽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声自语:“识人之明,驭下有术,此子……真非常人也。这个周仓能遇此主,幸甚。”

    当刘湛带着俘虏、缴获的兵甲粮草,以及新收的猛将周仓返回荀家庄园时,胜利的消息早已传回。庄门前早已是人山人海。荀衍、荀彧率领全庄上下,亲自出迎。

    看到得胜归来的队伍,庄园内外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所有人看向刘湛的目光,充满了感激、敬佩,甚至是一丝崇拜。

    荀彧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刘湛的手,动容道:“刘先生力挽狂澜,救我荀氏于危难,保全颍川一方安宁,此恩此德,荀氏上下,没齿难忘!”

    荀衍也郑重地对刘湛长揖一礼:“刘兄大才,勇略过人,荀衍感佩之至!”

    刘湛连忙还礼:“此乃众人用命之功,湛不敢独领。”

    荀妤站在人群后方,远远望着被众人簇拥、浑身征尘却目光清亮的刘湛,看着他与父亲、兄长从容对答,看着他身后那员如同守护神般的猛将,她的唇边,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极淡、却发自内心的笑意,如同冰河解冻,春水初生。她悄悄转身,离开了喧闹的人群,心中却已波澜起伏。

    这一夜,荀家庄园灯火通明,杀猪宰羊,犒赏三军。刘湛的名字,连同他黑风峪设伏、击杀杜远的事迹,随着酒香和欢声笑语,迅速传遍了整个颍川。

    经此一役,刘湛不再仅仅是荀家的客人。他凭借自己的胆识与谋略,赢得了尊重,收获了第一份坚实的根基——不仅是周仓这员忠心耿耿的猛将,更有荀氏更深层次的认可与支持。在这个乱世争雄的道路上,他终于踏出了坚实而血腥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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