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远见儿子趴在地上起不来,朝林文泽跑过来。
    可他哪里能跑,一下子也摔倒在地。
    林老汉见他摔倒,心里平衡了不少,心道原来腿没有好,不过是个花架子,还是废物一个。
    他哼了一声,朝林知远说了句:“以后我们每天都来,你有什么我们就拿什么,看你能撑几天。”
    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父子二人,带着林知达父子三人扬长而去。
    林知远一句话都没有说,他面若寒霜,静静地看着林家四人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而此时,林氏祠堂里,按每户出一人,共一百多人,林家是林老三去的。
    林锦初眯起眼看向不远处的林老三,想起空间的毒草,这一刻,她恨不得用毒草毒死林老三。
    欺负她可以,但欺负她爹和文泽就是不行,林老三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林老三莫名打了个寒颤,他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的林锦初,心虚地低下头。
    他总觉得这个丫头有些邪门,爹娘把这死丫头卖给徐老爷的事确实是他泄露出去的,但他也只是悄悄告诉了里正,也不知道怎么就让全村人都知道了。
    而且这小贱种竟敢一人进深山挖野菜,捡枣子,胆子真大,不要命了。
    他什么都不怕,最怕不要命的人,人一旦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那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林老三看着林锦初心里直犯怵。
    就在这时,村长在台上开始讲话,村长大儿子一敲铜锣,大家都安静下来。
    “大家静下来听我说,据可靠消息,鞑子大军前锋已经攻下冀州城,正在向我们这个方向打过来,慢则十天,快则六七天,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今天一早,我和里正已经去了县衙,把件事告诉了县令大人,但县令大人没有给我们开路引。
    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让我们多等几天看看,万一鞑子不是向我们这个方向来,岂不是虚惊一场,再说逃荒的话,暂时还不需要,毕竟我们洛水河还有水,秋粮还没有完全收上来。
    他老人家还说,前线在打仗,今年的粮税照旧。
    所以这两天,还没收秋粮的要尽快,大家先把秋粮收上来,该交的税交了,到那个时候,鞑子的动向也清楚了。
    当然粮食收上来后,大伙儿该买的东西先买好,真要打过来,肯定来不及去镇上买。
    就这样,大家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明天衙门开始派人收粮食,各家先把要交的粮税准备好,别想着以次充好,更别想蒙混过关,到时候被县老爷抓起来不要怪我没提醒。”
    村长一说完,底下的人就吵了起来。
    “今年才收了那点粮食,怎么照旧啊,天哪,没活路了。”
    “就是,我家收上来的粮食要是交了就一点没得剩,后面这一年吃什么,就是下一年粮种也没有啊!”
    “我家也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还能不交咋的?”
    “说不定鞑子现在就来,我们就不要交了。”
    “不交没路引,我们就是流民。”
    “行了,快回去准备吧,我们西山村不说富,但这十里八村里面,我们西山村肯定不算穷,家家户户也不缺粮,该交的还得交。”
    村长没有客气地说了句,就先离开了。
    粮食的事和林锦初一家没有多大关系,他们家没地,不用交粮。
    林锦初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还没有黑,只见爹和弟弟都躺在地上。
    “爹,文泽!”林锦初大惊,忙冲上来扶起离她比较近的弟弟。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就离开了半个时辰左右,怎么像进了土匪一样。
    林文泽睁开眼,叫了声:“姐。”然后就哭了起来。
    他刚才被大牛那么大力一甩竟晕了过去。
    “姐,他们太坏了,他们把粮食,锅全抢走了,呜呜呜……”
    林锦初一听脑袋一片空白,她当然知道弟弟口中的他们是谁,怎么也没想到林家人这么无耻。
    先把弟弟扶到屋子里躺下,再把她爹扶起来,好在林知远现在只要借着力就能走,而林锦初也比之前力气大了很多。
    总算顺利地把弟弟和爹都扶到房间,林文泽躺着,林知远坐着。
    “爹,弟弟,刚才怎么回事?”她问道,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到,是她挖到野菜和枣子的事让林家眼红了。
    林文泽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林知远则感觉愧对女儿,这个家全靠女儿支撑着,他们连守着家都做不到。
    可他哪里想到,就算刚才林锦初在家,也阻止不了林家人把东西搜刮干净,她也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
    林锦初越听脸色越冷,她安慰道:“别怕,总会有办法的,他林家人在村子里敢只手遮天不成,我去倒点水给你们喝。”
    林锦初说完转头去了厨房,一看厨房里锅碗都没了,木桶里的水也倒了一地,两只完好的木桶也拿走了,只有一个旧木桶倒在地上。
    幸好空间里她垒了一个简易灶台,还放了一个陶罐平时烧满水放在空间,空间里还有一个陶碗,是她平时进山喝水用的。
    小苍梧默默地折了半片梧桐叶给她,林锦初放进陶罐里煮开了倒进碗里,她出了空间,等水不烫时端进了屋。
    林知远和林文泽见她手中的碗愣了一下。
    “我藏起来的,就这一个碗还有一个锅,文泽伤得不轻,把这一碗水喝了,全喝了,爹也有一碗,等一下我去装。”
    林锦初解释道。
    林文泽心道,姐把这些东西藏在哪里,家里家外都是他在收拾,他怎么没发现呢,姐可真有本事,藏得真好。
    他一口气喝完后,把碗递给林锦初,刚喝完,忽然感觉身上的疼痛瞬间就消失了,他惊奇地下了床,还跳了跳。
    “爹,我好像全好了,一点都不疼了,姐,你是不是给我喝的也是神药水。”他高兴地叫道。
    林知远刚才闻到那阵清香就知道儿子喝的水和他这两天喝的是一样的,是女儿说的那种神药,这神药有这么多吗?他很疑惑,但又不敢问女儿,只得装傻。
    其实做个傻乎乎的父亲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