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清晨那场鸡飞狗跳的“夜袭乌龙事件”,三人终于(勉强)收拾好心情和外表,踏上了上学路。
千院走在最前面,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调侃笑容,时不时回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扫一眼身后的两人。
十香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士道侧后方,一张小脸依旧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她低着头,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士道对视,双手紧张地绞着裙摆。
每当士道稍微靠近一点,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拉开一点距离,脑海中显然还在反复播放刚才那尴尬到极点的接触。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士道,则是凄惨无比。
他的脸上、手臂上,凡是露出来的皮肤,几乎都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卡通图案药膏贴布,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这全拜十香在极度羞愤之下,随手抓起枕头、玩偶甚至(幸好没丢出来)鏖杀公对他进行了一番无差别“弹幕攻击”,最后直接把他连同被子一起轰出了房门所赐。
“喂喂,士道,你这‘伤痕勋章’挺别致啊?”
千院终于忍不住,回头坏笑着调侃。
“看来十香的‘害羞反击’威力不小嘛,堪比小型空间震了。”
“闭……闭嘴啊千院!”
士道有气无力地反驳,每走一步都感觉肌肉在哀嚎。
“还不都是因为……”
他话没说完,就感受到旁边十香投来的、混杂着羞恼和杀气的视线,立刻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只能欲哭无泪地继续拖着“残躯”前进。
就这样,三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终于磨蹭到了学校门口。
然而,考验才刚刚开始。
士道这副“身负重伤、饱经摧残”的尊容,就像黑暗中的灯塔一样醒目,瞬间就吸引了在校门口的殿町宏人和“吐槽三人组”亚衣、麻衣、美衣的注意。
“哦——!五河!”
殿町第一个冲了上来,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镜片(想象中的)反射出犀利的光芒,他围着士道转了一圈,语气夸张地喊道。
“你这副模样……难道是经历了什么惨烈的战斗吗?是捍卫爱情的决斗?还是被嫉妒的恶徒袭击了?”
“马季洗裤袜(真是令人惊讶)!” 麻衣用她标志性的口头禅表达了震惊。
“喂喂,五河,你这一身伤……” 亚衣双手抱胸,凑近仔细打量着士道脸上的OK绷,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该不会是和谁打架了吧?还是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美衣推了推眼镜,发出灵魂拷问:“根据我们的观察,你和夜刀神十香同学是一起来上学的,但她看起来完好无损,而你却……伤痕累累。结合昨天的情况,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否对夜刀神同学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然后遭到了……正义的制裁?”
“才不是那样!” 士道脸红脖子粗地试图解释,但声音因为虚弱而显得毫无说服力。
千院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适时地插话,用看似打圆场实则煽风点火的语气说道。
“哎呀呀,大家不要误会。我们家士道只是……嗯,早上起床的时候,不小心‘热情’过头,触发了一些……嗯……‘被动防御机制’而已。对吧,士道?” 他还故意朝士道挤了挤眼睛。
“千院——!!!”
士道恨不得扑上去捂住他那张唯恐天下不乱的嘴。
而十香,在听到“被动防御机制”和感受到众人聚焦过来的、更加好奇和暧昧的目光后,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耳根,她“呜”地发出一声羞愤的悲鸣。
再也受不了这公开处刑,捂着脸,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校门,留下士道独自面对这群如狼似虎的“审问官”。
“哦——!‘热情’过头?‘被动防御机制’?”
殿町和三人组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探照灯,将可怜兮兮、百口莫辩的士道团团围住。
“等等!你们听我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
士道绝望的哀嚎,淹没在了上课铃声和众人七嘴八舌的八卦声中。
看来,五河士道今天的校园生活,注定了不会平静。
就在殿町和三人组围着士道,如同发现新大陆般探究他那一身“伤痕勋章”的由来,而士道百口莫辩、恨不得原地消失时——
一阵略显突兀却节奏感强烈的手机铃声,从千院的口袋里响了起来。
“嗯?” 千院下意识地摸出手机,心里闪过一丝纳闷,“这个时间点……谁会打我电话?话说回来,按照‘剧本’,今天早上琴里不是应该把士道的那些黑历史秘密发给殿町宏人那个笨蛋吗?怎么现在还没动静?难道是因为我这个‘变量’的出现,导致世界线发生了变动?”
“不对,难道说?”
他一边在心里飞速闪过这些念头,一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嘴角慢慢扬起一个邪恶的角度,千院按下了接听键,并将手机打开了免提。
然而,下一秒,一个极具磁性、仿佛教堂唱诗班领唱般庄重而又带着奇异韵律的男声,通过听筒清晰地传了出来,甚至因为千院开了免提,让周围的人都隐约能听到:
“——聆听吧,徘徊于现世与幽界的生灵!吾乃掌控寂灭与终焉的‘漆黑烈焰使’,于此订立契约,以左眼封印的灭世魔炎,右臂承载的永劫冰霜,呼唤深渊的仆从,编织命运的纺线……”
这声音优美得如同咏叹调,但念诵的内容却让士道的脸色瞬间从羞愤的红色褪成了惨白。
这……这分明是他初中二年级时,沉浸在重度中二病时期,耗费数个夜晚精心撰写的、自以为酷炫狂霸拽的“黑暗契约文书”中的一段!
是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黑历史中的黑历史!
殿町宏人和亚衣、麻衣、美衣三人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如同广播剧CV般华丽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暂时放过了可怜的士道。
“哇……这个声音……好好听!是谁啊?” 亚衣忍不住赞叹道。
“感觉像专业的声优在朗诵台词呢!” 麻衣附和着。
殿町则更关注内容:“不过这内容……听起来很带感啊!充满了力量与神秘感!这是哪位大作家的作品吗?你们知道是谁写的吗?” 他兴奋地看向士道和千院,寻求答案。
士道和千院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千院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哦豁,来了”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玩味,他冲着士道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看吧,该来的总会来”。
而士道,在最初的惊恐和社死感过后,整张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脚趾在鞋子里疯狂抠挖,恨不得当场用鏖杀公劈开一条地缝钻进去。
他拼命地用眼神向千院传递着“快挂掉!求你了!”的哀求信号。
电话那头,神无月恭平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表演”中,依旧用那饱含情感的咏唱调,继续朗诵着士道那羞耻度爆表的中二文稿:
“……于此宣告,凡阻碍吾之霸业者,必将被漆黑的火焰吞噬魂魄,被永恒的冰霜冻结时空!库库库……吾之力量,深不可测……”
“啊啊啊啊——!!!” 士道终于忍受不住这公开处刑,发出一声压抑的、绝望的低吼,双手抱头,蹲了下去,彻底放弃了抵抗。
千院看着士道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对着手机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好了好了,您的广播剧朗诵非常精彩,不过我们是学生,现在需要上课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电话那头似乎意犹未尽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传来了神无月一本正经的回应:“了解。祝愿阁下今日诸事顺遂。” 随即挂断了电话。
千院收起手机,看着依旧蹲在地上装鸵鸟的士道,以及旁边还在好奇追问“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是谁写的呀?”的殿町和三人组,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世界线或许有些微变动,但某些“传统节目”,可能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
而五河士道的黑历史,永远是拉塔托斯克(尤其是某位司令)手中最有趣的玩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