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眼神一亮:“刚哥,目标是?”
我看向漆黑的海面,“大嘴昌不是躲在葵涌疗养吗?他喜欢躲,我就让他永远躲下去。还有白头佬,听说他最宝贝他在浅水湾那栋能看到全海景的别墅?陈老板的命,先留着,他还有用。”
“刚哥,他们三家刚联手对付过我们,现在分开行动,会不会……”虾仔有些担心。
“就是因为刚联手过,现在才最松懈。”
我冷笑,“他们都以为我刘刚不死也残了,正忙着内部分赃和舔伤口。而且,那晚修船厂他们损失也不小,手下人心浮动。我们要的,就是快!在他们反应过来,重新抱团之前,逐个击破!”
快艇劈波斩浪,载着我们和冰冷的杀意。
……
西贡白沙湾的野岬角,晨雾与海腥味一样浓。
基仔拄着拐杖,大丧背后缠着厚厚的绷带,但两人眼神里的凶光比海上的朝阳更刺眼。
他们身后,站着十几个同样带着伤却神情狠戾的兄弟。
这是我们最后的核心力量,像被逼到绝境的狼群。
“刚哥!”
基仔看到我,眼眶有些发红,“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大丧则直接多了,舔着嘴唇:“刚哥,刀磨好了,就等你一句话!”
我把他们带到背风的礁石后面,摊开一张手绘的简陋地图,上面标注着三个点:葵涌某私人疗养院、浅水湾某别墅、以及陈老板在港岛中环的临时办公室。
“听着,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
我声音沙哑,“大嘴昌在葵涌康宁疗养院三楼最里间,守卫最多六个,都是他受伤后新招的未必卖命。白头佬在浅水湾观海台8号别墅,保镖八个,分两班,都是跟了他多年的老手。陈老板在中环‘环球贸易中心’28楼,身边人最少,但那里是商业区,闹起来麻烦。”
“分兵?”基仔皱眉,“我们人手不够。”
“不分兵。”我摇头,手指点在地图上,“我们只有一次突袭的机会,必须集中所有力量,打最疼最能乱他们阵脚的那个!”
“打谁?”大丧问。
我看向地图上浅水湾的位置:“白头佬。”
基仔和大丧都愣了一下。
相比起重伤躲藏的大嘴昌和身处商业区的陈老板,白头佬似乎防卫最严,也最难啃。
“理由有三。”
我快速解释,“第一,白头佬是现任和联胜坐馆,身份最重,他出事,震动最大,能最大程度震慑大嘴昌和陈老板。第二,浅水湾虽然守卫严,但环境相对封闭,不像商业区容易引发大规模警方反应,也不像疗养院可能有无关人员。”
“根据卢新华最后给的消息,白头佬和南洋佬的合作已经貌合神离,陈老板甚至可能暗中希望白头佬出事,好吞掉更多利益。我们动白头佬,陈世荣很可能乐见其成,甚至暗中阻挠救援。”
基仔和大丧眼睛亮了起来。
“时间呢?”大丧问。
“就是今晚。”
我斩钉截铁,“白天他们最松懈,但不好动手。晚上,尤其是后半夜,守卫疲惫我们才有机会。”
说完,我就开始部署。
人手分成三组:第一组,由我和大丧带领,主力突袭别墅。第二组,由基仔带领,在别墅外围制造混乱,吸引部分守卫,并准备接应撤离。第三组,由阿水和虾仔带领,准备好快艇,在海边悬崖下接应,同时监视海面,防止白头佬从海上逃跑或援兵从海上来。
武器有限,只有几把黑星,两把锯短的***,几把砍刀,还有上次阿火留下的两枚自制***。
“记住,目标明确能抓活的最好,抓不了,就让他永远闭嘴。其他人,拦路的杀!不拦路的,不理。动作要快,从突入到撤离,不能超过十分钟!”
我盯着每个人的眼睛,“这一仗,赢了,我们才有喘息的资格,才能谈以后。输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坟场。有没有问题?”
“没有!”低沉而整齐的回应,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夜幕终于降临。
浅水湾的豪宅区灯火璀璨。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只有海浪拍打悬崖的声音。
我们开始行动,基仔带着三个人,绕到别墅区另一侧的变电站附近。
几分钟后,那片区域突然火光一闪,传来轻微的爆炸声和电线短路的“噼啪”声!
紧接着,附近几栋别墅的灯光瞬间熄灭了一片,包括观海台8号别墅的外围庭院灯和部分室内灯光!
“怎么回事?!”
“停电了?”
“去看看!”
别墅里传来隐约的骚动和守卫的呼喝。
两个保镖拿着手电,从侧门警惕地走了出来朝着停电的方向张望。
就是现在!
我和大丧带着剩下的人,从预先看好的靠近海边悬崖的灌木丛缺口,翻过矮墙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别墅的后花园!
花园很大,有游泳池和精心修剪的树木。
主楼就在前方,大部分窗户黑着,只有二楼一个房间和一楼大厅还有应急灯光透出。
我们贴着建筑物的阴影,快速移动。
按照情报,白头佬的卧室在二楼东侧尽头。
刚接近主楼后门,里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昌哥,好像是外面线路问题,已经叫人去看了。”
“嗯,加强警戒,尤其是后山和海边。”
是两个保镖在门内交谈!
大丧对我使了个眼色,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浸了药水的毛巾。
他示意我掩护,然后猛地拉开虚掩的后门,将毛巾狠狠捂在了离门最近的那个保镖脸上!
那保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随后就软软倒下。
另一个保镖大惊,刚要拔枪,我已经冲了进去,枪托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他也一声不吭地瘫倒在地。
“快!”
我们闪身进门,反手关上。
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幽绿的光,而楼梯在左手边。
我们留下两个人守住后门和解决倒地的保镖,其余人跟着我和大丧,沿着铺着厚地毯的楼梯,无声而迅疾地冲向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