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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洗手,吃饭了。”

    顾钧正在挖茅房和洗澡房的出水渠,听见她吃饭,也就停了手上的活,铲子靠到墙上去洗手。

    等回堂屋看到桌面上的几道菜,有些诧异。

    家里什么光景他是知道的,也难为她还能变着花样做出三样菜。

    林舒拿了家里最大的碗,装得满满的。

    这份量比中午还多,而她依旧用普通的碗,一样的七分满。

    顾钧看了眼她碗里的饭,又望向自己眼前堆得满满当当的饭。

    他皱眉道:“不需要你一个孕妇让我。”

    说着,端起饭碗,就要往她的碗里拨饭。

    林舒忙挡着自己的碗,说:“我吃不了那么多,而且也没干活,没出什么力气,这点饭量是正常的。”

    只是偶尔除了一日三餐外,有点儿嘴馋而已。

    顾钧怀疑地看向她:“你确定够吃了?”

    林舒连连点头:“不够吃的话,我会说的。”

    顾钧半信半疑地把饭收了回来。

    林舒催促道:“快尝尝我做的鱼,就是没有酱油,味道会差一点。”

    顾钧夹了一块鱼肉吃了起来。

    吃到口中,吃出了和自己做的不同来。

    他做的鱼,就算是放了辣椒,都会有鱼腥味,而她做的一点的鱼腥味都没有,还挺好吃的。

    他余光暼了眼一同吃饭的女人,暗中打量。

    她很认真地挑着鱼刺,也没有注意到他在看她。

    在她抬起头的时候,顾钧收回了视线,他只吃半条鱼,然后就着青菜和青瓜吃了一大碗饭。

    他吃完了饭,林舒才吃了一小半。

    主要是这鲫鱼太多刺了,得慢慢吃。

    林舒看到剩下的鱼,虽然吃起来麻烦,但在连肉都难吃上一顿的时代,不会嫌麻烦,那只能是他故意留的。

    林舒笑了笑,继续吃。

    外边的顾钧挖好了出水渠后,就找好位置,在地上挖洞。

    挖好两排地洞后,他在每根两米余长的粗竹子一端砍了个凹槽,然后凹槽在上把竹子插入地洞中,再用土给埋上。

    把竹子插在地上,顾钧逐一使劲摇晃,确保稳固。

    林舒吃完饭,端碗出来洗的时候,仔细看了看,竹子围成的大小,大概有一米宽两米长。

    这茅房要这么大吗?

    林舒有点疑惑,但没问,端着碗去洗了。

    顾钧看着竹子不够用了,就又出了一趟门。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又拖了好几根竹子回来,开始锯竹子。

    这天都快黑了,他还在忙,林舒看不过眼,也走了过去,问:“我能帮什么忙?”

    顾钧听到她的声音,转头看向她,说:“你看着,别过来就是帮忙了。”

    林舒哑然,想了想,说:“我给你提油灯。”

    说着,她就回屋,点了煤油灯提出来。

    顾钧说:“这茅房和澡房,估计得弄三天。”

    林舒闻言,诧异道:“我没说要做澡房呀?”

    顾钧也没看她,说:“你是没说,你就没想?”

    林舒讪讪一笑:“确实想。”

    顾钧也不说话了,埋头就是干活,他把竹子锯成了一段段后,再在两端削成刚好可以放进竹端卡槽的大小。

    一看,林舒就看出来这些竹子是用来搭屋顶用的。

    剩下的一些竹子,顾钧则劈开成条状,应该是做墙用的。

    这顾钧还真是有本事,连竹屋都会做。

    眼见天完全黑了下来,顾钧也就放下了活计,说:“不做了。”

    他转头看向她,问:“你不洗澡?”

    林舒忙道:“洗,锅里的水应该热了,我这就去洗。”

    顾钧道:“你放着,我给你提进屋里。”

    林舒点了点头。

    顾钧不在的时候,林舒都是在厨房洗的。

    但顾钧回来了,肯定得避嫌。

    顾钧把水给她提回了屋,然后就出去了。

    房门关上后,顾钧转头看向那扇门,若有所思地回了自己屋,把先前的布料找出来。

    好一会后,顾钧听到她喊“好了”,他才拿着布料出了屋子。

    顾钧走到她跟前,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这些布给你的,你想寄回家,还是留着自己用,随你。”

    林舒愣了一下,才将鹅黄色的布料接到了手里,

    她眉眼顿时露出了笑意:“正好,可以给孩子做几件小衣服。”

    顾钧好似会读心一样,她正愁着孩子的衣服呢,他给雪中送炭了。

    顾钧闻言,观察着她的神色,看着她不像在说谎,就说:“我还留了些布给孩子做衣服。”

    林舒眼神中露出诧异,抬起手里的布,问:“那我真的可以用这布给我自己做衣服?”

    顾钧点了点头,接着进屋把盆里的水倒进桶中,拿出去倒。

    林舒欣喜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布,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顾钧的背影,也看到了他身上的衣服。

    也不知是因为上工的原因,还是他的衣服都是这样的,他的衣服上都是带着补丁的。

    忽然就有点不大好意思了起来。

    林舒笑意淡了些,拿着布料进了屋子。

    她把布料展开的时候,发现还包着一些布头。

    有巴掌大的布头,也有方巾大小的布头。

    大大小小的布头有十多块,而且都是纯棉的。

    这布头可以用来做成袜子,也可以给孩子做帽子,或者做成大肠发圈都行。

    不过,原主有针线吗?

    林舒放下布料,翻找一会,才把针线和剪刀找了出来。

    煤油精贵,现在肯定是不能做针线活的。

    她把找出来的工具和布料放到了一块,而后熄了灯,躺床上琢磨着怎么做现代款式的内衣内裤。

    内裤简单,就是内衣难做。

    定型难,扣子也难找。

    林舒想着事,院子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林舒纳闷,这么晚了,是谁。

    顾钧去开了门。

    林舒趴在窗口往外看去,就看到春芬男人提着一袋东西给了顾钧,然后顾钧也给了春芬男人钱。

    虽然不知道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林舒也没多好奇。

    大满送了东西就回去了,顾钧提着东西也回了屋。

    林舒躺回床上,继续想着怎么做贴身衣服。

    想着就睡着了,睡到半夜,忽然被三急给急醒了。

    她肚子忽然疼了起来,不是孩子的问题,是想立刻上茅房的那种疼。

    估计是这身体太久没吃荤腥了,所以才会闹了肚子。

    林舒一想到外边黑漆漆的,风高月黑,附近就是田地,还有小竹林,看着就是像会闹鬼的。

    只是想想都觉得异常害怕。

    林舒想憋到天亮,但奈何是真的憋不住了。

    林舒摸到了火柴,划拉一下把煤油灯点燃,提着煤油灯出了屋子。

    堂屋没门,一眼望向外边就是乌漆嘛黑,静悄悄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蛰伏着,看得她心里发凉发怵。

    林舒捂着肚子到了对门,抬手敲了好一会,屋子才传出不耐烦的嗓音:“干什么?”

    不耐烦的嗓音中带着沙哑,带着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不悦。

    林舒有点憋不住了,声音都带着颤意:“我、我肚子有点疼,我想……”

    这话都还没说完,房门唰地一下就开了,顾钧光着上半身,眉头紧蹙,带着急色:“肚子怎么了?!”

    林舒也顾不得欣赏什么身材了,声音颤抖道:“我想上茅房,但我怕黑……”

    顾钧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数分钟后,顾钧守在茅房的两米外。

    环视了一圈周围,黑漆漆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他自少年时期就自己一个人生活,穷得连火柴都是借的,更别说什么煤油灯了,所以这些年一入夜,他的生活都是黑暗的。

    这些年一个人过,早已经忘记了深夜害怕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也忘记了,寻常的妇女都怕黑。

    四周太过安静了,静得林舒实在害怕,往外喊:“顾钧你还在吗?”

    顾钧默了两秒,应:“还在。”

    林舒听到声,心才安了些。

    许久后,林舒从茅房提着煤油灯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以回去了。”

    顾钧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这几天晚上你要是想上茅房,直接来找我。”

    林舒点了点头。

    她提着油灯,因光亮太暗,不小心踢到了石头,轻抽了一口气。

    顾钧提醒:“看着点路。”

    夜里黑,地上也都是石头。

    林舒“嗯”了一声,随后道:“谢谢你陪我过来。”

    顾钧上一回听到她说谢谢,还是年节后。他就是帮她抓了条竹叶青,她那会为了道谢,和齐杰还有另一个女知青来了家里,说是为了感谢他,特意买了酒和肉,在他家做一顿饭。

    也是那会,他喝多了两杯酒,才有了她肚子里的小豆丁。

    不管怎么说,结了婚,再等孩子出生后,他也算真正有一个家了。

    *

    回到家里,两个人也各回各屋。

    林舒上了茅房后,整个人都舒坦了,回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大早,她是被院子外的咔嚓声吵醒的。

    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推开窗缝一看,天才蒙蒙亮,应该才五点多,她往院子看去,就见顾钧正在劈竹条。

    这么早就起来干活了?

    林舒打了个哈欠,也下了床,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就看到堂屋桌面上放了满满的一碗米和两个鸡蛋。

    林舒走出堂屋,朝着顾钧的背影问:“早饭煮粥,还是吃窝窝头。”

    顾钧劈着竹篾,应:“厨房蒸了窝窝头。”

    林舒闻言,都惊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都够早的了,他还在更早的时候做了窝窝头,还给蒸上了?

    他到底几点醒的?

    这么拼,还要不要命了?

    林舒看到过很多老爷爷老太太,都是年轻的时候干活不知疲惫,往死里干,老了浑身都是毛病,更是因为早年辛劳过度而被压弯了背。

    现下的顾钧也完全是以透支生命在做工。

    林舒心里想提醒,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叹了一口气,决定等慢慢熟悉起来后再提醒他。

    想明白后,林舒进厨房看火。

    天色渐亮,林舒把蒸好的窝窝头端到堂屋。

    顾钧也放下手里的活,不怕烫似的,囫囵吃了六个窝窝头后就去挑了桶。

    林舒道:“水缸里还有一半的水,不用急着挑吧?”

    顾钧挑着桶准备出门,说:“去菜地浇水。”

    闻言,林舒忙道:“我也去。”

    她拿上篮子一块出了门。

    他们到自留地时,地里还有一男一女的两个年轻人。

    林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俩是知青。

    他们看到顾钧和林舒,都打了招呼:“顾同志,王知青。”

    顾钧点了点头。

    男知青道:“顾同志,我们帮你浇水。”

    顾钧把桶放下,道:“行,你们浇。”

    两个知青就挑着桶去打水了。

    见人走了,林舒才问:“知青们还会继续来摘菜吗?”

    顾钧点了点头:“他们打理了一个多月,好歹让他们吃到立秋。”

    知青点也是有菜地的,只不过十几个知青的菜地,就和顾钧的菜地差不多大。

    而且前期打理不当,所以收成不大好。

    顾钧没再继续知青的问题上,问她:“你要摘什么菜?”

    林舒道:“我自己看着摘。”

    她东看看细看看,用棍子挑开了瓜藤,在浓密瓜藤遮掩下发现了一个两三斤重的南瓜。

    顾钧也看见了,弯腰去捡,说:“我来。”

    摘了南瓜后,林舒说:“其他菜也没长成,今天摘个南瓜就够了。”

    “家里有玉米面的话,可以给我一点吗,中午我想做些南瓜玉米饼子。”

    顾钧胃口大,她看得出来,就是昨晚那碗饭都没能让他吃饱。

    顾钧“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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