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风岭。
测试台。
这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台下场地云集了很多弟子,他们站姿无比自信,盼望着今天测试能一鸣惊人,最不济也要给宗主长老们面前留下好印象。
假如运气佳,咸鱼翻身变真龙也说不定,测试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熟知门下弟子们半年来的成长近况,这样做不容易埋没资质,还能多赋予一些资源,发掘有天赋的弟子。
张元挤在人群中左顾右盼,这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令人难忘的盛况。
在这些人里,张元穿着杂役服,显得惹人眼,却没人敢说他的不是。
很多人都清楚,此子是苍玄五长老钦点让过来见见世面。反正又不上台,没了竞争关系,就不会有指责。
“快看,是长老们和宗主来了。”
“这就是我宗的底气啊,五位筑基修士,宗主更是达到了结丹境。”
飞来的几名长者,依次落在席位。
“奇怪?为啥他们坐在次位,而最上面那几个主座空位是给谁留的啊?好大的排场。”
“莫要胡说,你是新进的弟子吧,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以后修行之路怕是难。”
“我辈修士岂会唯唯诺诺,有何说不得。”
“还是年轻啊,你真以为入了修行,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跟你说的都是好话,别不爱听,不懂就多看,不然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你瞧人家这位小师弟,虽然第一次过来长见识,却懂得察言观色。”
“你是指他?他区区一个杂役弟子,怕是被吓傻了,又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你见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杂役弟子在吗?
脑子不好使,劝说再多都是无用功,干脆,也没人提醒他。
张元若无其事地看着热闹,不做理会,嘴长在别人身上,旁人爱咋说就咋说,反正和他没有关系。
其实张元也很想知道,主位到底谁才有资格坐在那里,虽说老早就听闻是云道宫的人过来,但始终没见过,对强者大家都是崇拜而向往的。
大家都在疑惑的时候。
上方突显异动,竟有三人脚踏虚空漫步走来。
为首的正是一位不见真容的白衣女子,曼妙的身姿瞬间惊艳全场,无形中的压迫使其没人敢直视。
身旁左右还跟随着两人,其中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者,佝偻身躯,捋着胡须。另外一个是黑发中年,大大咧咧的样子,不端着架子。
“恭迎三位大人来此,令我等惶恐。”
以往每年到此的都是云道宫亲传弟子,来这主持大局。今年却大为不同,宫主和二老亲自前来。
黄风岭的岭主秦山,仅是结丹中期,在元婴老怪面前完全不够看。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其余的五位筑基境长老更是如此。
呼吸间,三人便已经坐上了主位,剩下的人才敢先后坐下。
“是他?”
“怎么了宫主,是发现天赋尚佳的弟子了吗?”
“无事。”
那种相同气息的波动,直接吸引了女子的注意,很快便发现了张元所处的位置。
云梦深虽收敛了目光,却还是时不时地瞅上几眼。
旁边老者和中年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不明所以?
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张元体内霜寒气息有股莫名的涟漪。
“这种感受只有仙女姐姐在才会出现,难道上面的人是她?”
距离比较远,女子还戴着面纱,给他的感觉确实有种似曾相识。
张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到当初,然后打了一个寒战。
小小的举动,更是让主位上的云梦深浅浅地含着笑意,觉着很有趣,此子怕是留了阴影。
身边两人虽说只有元婴境初期实力,没有宫主实力强横,但是发现这种小动作可不难,在他们的认知里宫主好像还没有失态过。
“定有古怪!”
“嗯老夫也这么觉得。”
他们的宫主不太对劲,自打创建云道宫以来,还从未如此。
秦山见时间差不多,决定这场测试由他亲自主持,避免疏忽酿成失误。
他先是对云道宫的大人们躬身行了一礼,再次转身面对台下场地的数千多弟子,并庄严道:
“肃静,我说下今年测试的第一项规则。
内容很简单,接下来我会向台下抛洒一百枚玉符,各凭本事,点到即可,不可伤及性命,抢到的拿好玉符站到测试台上,等待晋级下一项。”
秦山的这番话让下方弟子们不在淡定,他们都知道每次测试都会变着花样来。
众人做梦也想不到,今年整得这么开放?那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啊?
有些人还没等适应,大家就已经各显神通,开始哄抢起了玉符。
空气中散发着抱怨的味道!
张元也是猝不及防中的一员,但是他没有抢夺玉符,就顾着逃命了。
毕竟这等场面,稍有不慎,必将万劫不复。
有些聪明人或者关系好友,私下开始笼络人心,组成各自小队,当然,独来独往的也不在少数。
拳脚无眼,法术满天飞?
“小师弟,我在这,在这!”
叶世文竟然从漫漫人海里一眼就看到了张元,这是真爱!奈何同性不能相吸,张元只想把他弄出屎来。
“大师兄救我~”
张元扒开碍事的人,连跑在颠?
声音高昂的贼亮,却淹没在人潮人海中,话成了温声细语。
“去帮他一下。”
“大师兄我们都自顾不暇了,哪有时间管那小子。”
“别冲动啊大师兄。”
“滚开。
都给我滚开。”
唯美的双向奔赴,让上面在座的前辈们看得嘴角抽搐起来。
这对吗?
虽然场面很乱,但是下面那俩小家伙也太显眼了,一个本身就是杂役弟子,穿的衣服一眼就能看出来。一个伤势看起来挺重,尤其是走那几步路的姿势,不忍直视!
“秦山岭主,这俩弟子还真是——兄弟情深呐,啊?哈哈…”
“平日疏于管教,弟子们不争气,让洪烈前辈见笑了。”
“不会不会,我看就挺好。”
“那就好,嗯。”
对…你高兴就好。
这个叫洪烈的大汉就是那个中年男人,此时他看得津津有味。
另一旁的花白老者,温声道来:
“老夫经历大小战役无数,今日所见,却别有一番风趣。”
坐在最中间的云梦深神情淡然,始终保持平静不语,似乎在静观其变。
她就说嘛,那小子可没有这么心善,刚认识的时候,云梦深就知道,此子不是省油的灯。
张元也不知道在哪里捡了枚玉符,和叶世文交接后,慌乱地就把玉符塞入叶世文的裤子里。
“蠢货,你不知道我伤在哪吗?”
“叶师兄信我的,藏这里保险,现在这里人太多,千万别被发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