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燃起一丝希望,急忙追问:“什么办法?”
    “换!”
    黄通天言简意赅,用爪子指了指李穗兮的眼睛和耳朵,“找一个五感齐全的活物,摆下‘五感渡让’的阵法,把好的换给她,把坏的换出去,不就行了?”
    “五感渡让?”我皱起眉,这个阵法我闻所未闻。
    “一种很古老的换命邪术,早就失传了。”
    黄通天舔了舔爪子上的油,不耐烦地说道,“阵眼需要一个活物做引,不必非是人,猫猫狗狗的也行。只要施术者道行够高,就能强行完成五感交换。”
    我心中一动:“师父,那这阵法……”
    “别看我!”
    黄通天立刻打断了我,“老子只管打架和吃饭,这种缝缝补补的娘们唧唧的法术,老子不会,也不屑于会!”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不过……”
    它话锋一转,黑豆眼闪过一丝狡黠,“我知道有个地方,专门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隔壁市有个‘玄道法寺’,里头养了一帮不伦不类的秃驴和牛鼻子,最喜欢研究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你去那儿,兴许能找到会这门手艺的人。”
    玄道法寺。
    我将这个名字死死记在心里。
    看了一眼天色,我心里清楚,乱葬岗不是久留之地。
    李家的人找不到李穗兮,迟早会把全城翻个底朝天,这里很快就会暴露。
    “师父,我必须带她回李家。”我做出决定。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有回到李家,才能暂时稳住李成阳,为我们争取时间。
    我走到李穗兮面前,拉起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道:“我们回家,别怕,演一场戏。”
    她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将手放在我的掌心,任由我牵着。
    回到那栋熟悉的别墅时,已是深夜。
    果不其然,整个李家灯火通明,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弦。
    我们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李成阳第一个冲了上来,他看到安然无恙的李穗兮,脸上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瞬间就被关切和愤怒所取代。
    “穗兮!你没事吧?林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不知道穗兮在哪儿的吗!?”
    他声色俱厉地质问,仿佛我才是罪魁祸首。
    我没理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扶着李穗兮坐到沙发上,然后才转过身,一脸的疲惫和后怕。
    “大伯,穗兮是被绑架了。”
    我声音沙哑,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刚刚经历过生死搏斗的年轻人的状态,“他们想对穗兮不利,我拼了命才把她救出来。”
    我将早就编好的说辞,配合着身上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血迹和伤口,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整个过程惊心动魄,我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爱奋不顾身、侥幸逃脱的英雄。
    我的演技无懈可击,李成阳听得脸色阴晴不定。
    他找不到任何破绽,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我撒谎,最终只能咬着牙,假惺惺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样的!不愧是我李家的女婿!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他嘴上夸着,眼里的杀意却一闪而过。
    这一夜,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晚上,我安顿好李穗穗,在她手心写下我的想法:“我想去看看你父亲。”
    李穗兮的身体猛地一颤,她飞快地抽回手,拼命地摇头,脸上满是抗拒和痛苦。
    我知道,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命格克得父亲出了意外,她没脸去见他。
    我没有放弃,再次抓住她的手,用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温柔,一笔一划地写道:“那不是你的错。他是你的父亲,他现在最想见的人,一定是你。而且,只有他醒过来,我们才能真正安全。”
    我的指尖能感受到她手心的颤抖和冰凉。
    许久,她终于不再挣扎,反手在我手心,轻轻地写下了一个字。
    “好。”
    第二天一早,我向李成阳提出要带穗兮去医院探望她父亲。
    李成阳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应该的,你们小两口是该多去看看。这样吧,我让我的助理小王跟着你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我心中冷笑,照应是假,监视是真。
    来到市中心那家顶级的私立医院,在助理小王的“陪同”下,我们走进了一间戒备森严的特护病房。
    病床上,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男人安静地躺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只有心电监护仪上平稳的波形,证明他还活着。
    他就是李穗兮的父亲,李振国。
    李穗兮一看到他,眼泪就无声地滑落。
    她走到床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摸父亲的脸,却又不敢。
    我走到床的另一边,目光落在李振国的脸上。
    我暗中开启望气术,只见他头顶的命数之气虽然微弱,但并未断绝,只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如同钉子一般,死死地钉在他的天灵盖上,阻断了他魂魄与肉身的联系。
    这不是病,是术!
    我借着替他拉被子的动作,手指不经意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脉搏微弱,但一股阴寒之气,正盘踞在他心脉附近,阻滞了气血的运行。
    我瞬间就明白了。
    鬼大夫教我的“回阳九针”,专破阴邪入体,打通堵塞的经络。
    治他,不难!
    但助理小王像个苍蝇一样在旁边盯着,我不能在这里动手。
    探望结束,我们一行人离开了病房。
    就在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我猛地一拍口袋,故作懊恼地叫了一声:“糟了!我手机好像落在病房里了!”
    助理小王皱了皱眉:“我陪你回去拿?”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指了指身边的李穗兮,“王哥你帮我照看一下穗兮就行,我自己回去,马上就来!”
    说完,我不等他反应,转身就朝着病房的方向快步跑去。
    我用最快的速度刷开门禁,闪身进入病房,反手将门锁死。
    没有丝毫犹豫,我从随身携带的针袋里抽出九根银针,体内的阳气灌注于指尖,手法快如闪电!
    第一针,刺百会,定魂!
    第二针,刺人中,醒神!
    第三针,刺神门,通心脉!
    ……
    九针落下,一气呵成!
    我将最后一丝阳气逼入第九根银针的针尾,那根位于李振国心口膻中穴的银针,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嗡鸣!
    就是现在!
    我猛地拔出所有银针,动作干净利落。
    病房里一片死寂。
    就在我以为失败了,准备再试一次的时候——
    “咳……咳咳!咳咳咳!”
    病床上,那个沉睡了数年之久的男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声音嘶哑而急促,仿佛要将肺里的空气全部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