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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时候被狗咬的

    无人经过的廊道上,女孩靠墙而立,男人伟岸的身躯俯身凑近,将女孩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彼此间的距离几近为0,看起来有些亲昵暧昧。

    而在晏清看不见的角落,裴翎那万年不变的表情难得多了些许错愕。

    因为喷洒在耳侧的热意,更因为她话里有话的语气。

    所以她其实昨晚就已经知道了?

    但想起裴顺传来那少得可怜的消息——

    【晏清,女,20岁,孤儿。】

    裴翎突然觉得,好像一切都不是那么的意外了。

    本以为至少能够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结果除了年龄,都是他已经知道的。

    或者说,年龄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比他小一岁。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接触了。

    他垂眸望着眼前白皙小巧的肩头,温声道,

    “我为自己的冒昧举措向晏小姐道歉,也感谢晏小姐昨晚高抬贵手了。”

    晏清神色淡淡,情绪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掀起波澜。

    她轻轻将人推开,抬手整理着他并不凌乱的衣领,

    “那三爷可要记好了,我素来只喜欢交乖巧听话的朋友。”

    虽说昨晚并非她高抬贵手,而是季望舒技不如人。

    但是那个九尾嘛……技术还得练个百八十年,等她死透了没人维护防火墙的时候,才有能够挖到她老底的机会。

    “晏小姐的话,裴某自然时刻谨记在心。”

    裴翎眸色深深地凝望着她,继而又道,

    “但晏小姐方才说的想了解直接问,还作数吗?”

    晏清神色淡然地收回手,

    “作数,但问不问是你的事,答不答是我的事。”

    裴翎失笑,望向她右手腕上的咬痕,

    “你手上的伤疤看着也有些时日了,可还依旧那么深……当时一定很疼吧?”

    晏清一时有些怔忡。

    显然没想到给他机会,他竟然就只问这么一个问题。

    左手下意识抚上右腕的紫檀木镯,无规律地转动着,“或许吧,八百年前的事情早就不记得了。”

    裴翎低垂着眼眸,长睫掩盖住了眸中翻涌的思绪,

    “不记得?难道晏小姐幼时头部受过伤?”

    所以是……离开之后失忆了吗?

    还是说仅仅选择性地将那段过去忘记了?

    “不知道,左不过就是被不听话的小狗咬了一口,顺带着吸了点血,忘了就忘了。”

    晏清不置可否,眼底多了几分探究,反问道,“倒是三爷对我的伤疤那么好奇,不会……是你咬的吧?”

    她也不过是随便说说,并不是真的这么认为。

    毕竟裴翎的资料她有看过,十二岁之前几乎没出过门,一直被裴家人用药罐子泡着精养。

    但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确实很像是会随时给她来上一口的样子。

    话说回来,他应该没有狂犬病吧?

    “没准呢?”裴翎学着她方才的样子,模棱两可地回道,

    “不过裴某突然有些好奇,倘若真是我咬的,晏小姐会怎么做?”

    晏清唇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如实回答道,“如果真是你的话,裴家或许要换一位掌权人了。”

    毕竟要把那个看不清脸的病秧子扔公海喂鲨鱼的人生小指标,她可是一直都记得的。

    裴翎:……

    他喉头有些梗塞,很是从心地应声,“裴家需不需要换掌权人另说,但裴某刚和晏小姐相识,不太舍得这段友谊。”

    晏清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

    怕死就怕死,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正想要说些什么,兜里的手机却响起了特殊的消息提示音。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不由得轻啧了声。

    可惜了,本来还想骑马转一圈的。

    望着男人开口道,

    “你说是就是吧,前面的好戏散场了,我就先走了。”

    裴翎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一个好字。

    凝视着晏清离去的背影,他下意识抬手抚上了左耳,手心里还留着几道清晰可见的掐痕。

    嘴唇上下翕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直到她的身影在视野范围内消失,他才微微合上眼,敛去眸中那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并没有错过方才那抹清晰的杀意,或者是……是她有意让他看见的。

    虽然很想弄清楚晏清这些年究竟是经历了什么,身上才有那么重的血腥气。

    但她说了,不喜欢不乖的朋友。

    事缓则圆,有关于她的一切,都急不得。

    如今能够再见,就足够了。

    ——————

    山月居——以季望舒名义开的私人食舍。

    晏清一行人来到最内侧的私人包间落座。

    等点完菜,包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个后,路言奚这个话唠立刻兴冲冲地开始转述,

    “七姐,你是不知道那个叫高丑陋的女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发疯说要让她爹弄死我全家,直接被她爹扇了一个大嘴巴子,正好跟我打的对称,美得嘞。”

    “还有,那个男的你也放心,不过就是家里经营了一间小公司,经不起查。这个让我家老登出手就行,毕竟他当时听见那句话的时候,脸比我买的基金还要绿。”

    晏清对这种扯头花的戏码并不感兴趣,百无聊赖地转动着重新回到手上的戒指。

    等她吧啦吧啦一顿说完,才开口问道,“人被带走了?”

    站在窗边的季望舒回过头,

    “安啦,姐办事你放心。我可是卡着时辰让他们滚蛋的,刚滚出我的俱乐部就被你喊来的人带走了。”

    这样也就无需担心他们提前有所防备了。

    至于别的,自然会有人去彻查。

    也好在高美丽的父亲仅是一个副职,并没有担任什么重要职位,不然水太深了反而不好挖。

    得到肯定的答复,晏清才抬头望向对面的成奕,“回头记得跟GA那边打声招呼,别让他们抢了老子的业绩。”

    成奕:……?

    他刚喝了口热茶,闻言口腔中茶水吐不出也下不去。

    过了好半晌,才咽下说道,“放心吧,有老温头在,他们不敢。”

    他实在是想不通,明明每个月都当‘销冠’的人,怎么还在乎这点鸡毛蒜皮的业绩。

    有业绩就收,没有业绩就抢,哪有人这样的?!

    “那里边还有一半是我的呢,四哥你可得跟他们说清楚,我已经当了好久的垫底了。”

    说完,路言奚又转头看向晏清,

    “对了七姐,你戒指里的痒痒粉还有库存没?给我也来点玩玩呗。”

    晏清转戒指的动作倏尔顿住。

    她要是不说,晏清都要忘了还有这茬。

    侧眸睨了她一眼,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戒指里装的是痒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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