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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筹措

    接下来自然是彻底搜刮。除了李氏祠堂得以保全,李家庄的其余公共建筑皆被宋军将士逐寸清查,但凡发现能卖出高价的高档木材便立即拆取,运至寨中僻静角落囤积。李仁及其被诛杀的死党宅邸也遭仔细抄检,值钱之物尽数罚没充公,就连红木打造的家具、门窗与房梁立柱也未能幸免,全被拆卸下来上缴朱睿,预备售予系统换取资金。

    值得一提的是瓦当。作为历史悠久的古寨,李家庄几处老宅的屋檐上亦装有带图案的宋代瓦当。朱睿下令将这些瓦当尽数拆下,交由加强系统作为古董出售,以便日后兑换苏打饼干补给军队。

    当然,朱睿并非白取寨中财物。一如在张家寨的举措,为收拢民心,他下令给每位李家庄百姓赏赐一包小熊椒盐苏打饼干作为犒赏。待到傍晚分发之时,寨中正中的空地上俨然成了零食的海洋,数十口大釜架在火上同时烧煮清水,百姓们排着长队等候领取饼干,场面颇为壮观。

    期间,朱睿亲赴现场抚慰百姓。事毕后率亲兵路过一口大釜时,他忽然嗅到一阵刺鼻异味,转头望去才发现,原来是宋军士卒将地上的苏打饼干塑料袋收集起来,塞进灶底焚烧烧水所致。

    更有甚者,将士们不仅焚烧塑料袋,还把瓦楞纸包装箱也不断填入行军灶中助燃。

    见此情景,朱睿心中忽然一动,当即喝令士卒停止焚烧,随手捡起一个塑料袋和一个包装箱反复打量,暗忖:“这些二十一世纪的物件就这般焚毁,未免太过可惜。它们或许能派上其他用场?”

    恰巧此时,带队维持秩序的指挥使罗文森来到近前,笑着问道:“知县相公,在思索何事?听闻将士们在逆贼李仁宅中搜得些陈年老酒,末将斗胆,想向相公讨一坛解馋。”

    沉思中的朱睿闻声抬头,目光落在罗文森身着的铁质铠甲上,脑中灵光一闪,连忙说道:“罗将军,你看能否将这些苏打饼干的塑料袋与包装箱收集起来,制成铠甲供士卒穿戴,用以防御箭矢与兵器?”

    “用这些东西制甲?”罗文森闻言大惊,诧异道,“知县相公莫不是在说笑?此等物件一戳即破,如何能当盔甲用?”

    “若仅单层自然不行,可若是叠至十层、二十层呢?”朱睿说着拿起几个塑料袋叠在一起,“将这些塑料袋层层叠加,用针线缝合成甲片,再拼接成盔甲样式,你觉得能否防箭?”

    罗文森仔细思索片刻,颔首道:“或许可行!这塑料袋坚韧光滑,十几层缝合后,未必不能阻挡箭矢,至少有望抵御战场上的流矢。”

    “那便即刻下令,将所有塑料袋尽数收集,带回县城研究试制!”朱睿当即吩咐,“若此法真能制成盔甲,不仅能解我军甲胄匮乏之困,更能大幅减少将士伤亡。”

    罗文森连忙应诺,又指着包装箱问道:“知县相公,那这些包装箱该如何处置?它们又厚又脆,叠多层后根本无法穿戴。”

    “你这就愚钝了。”朱睿伸手将包装箱压扁,“将其压平后用铁锤夯实,裁剪成合适尺寸再拼接起来,不就能做成盔甲了?”

    “还是知县相公高见!”罗文森茅塞顿开,当即捡起一个包装箱压扁折叠数层,丢在地上拔刀刺击,随即惊喜道,“果然不易刺穿!此番若能成功制甲,我军将士在战场上便能更无顾忌地杀敌了!”

    “事不宜迟!速令将士们将所有包装箱与塑料袋全部收集装车,带回县城试验!另外严令全军,日后不得再浪费此等物件,每次餐后务必尽数清理回收,即便制不成盔甲,守城时亦可当柴薪使用!”

    朱睿虽不通历史,却不知自己这灵光一现的想法,实则在历史上早已大放异彩。纸甲在唐宋元明清各朝均被大量生产装备,防御力不逊铁甲,且因轻便省力、不易锈蚀的优势,深受诸多军队青睐——就连大名鼎鼎的戚家军也对其颇为倚重!满清八旗的制式棉甲,亦是在纸甲基础上发展而来!

    言归正传,正当宋军将士忙着回收塑料袋与包装箱时,意外传来一则消息:另一股叛军头目南阳在得知宋军轻松攻克张家寨、李家庄后,主动派遣使者前来请降,表示愿率南氏家族支持朱睿抗元复国,只求换取宽恕。

    可惜南阳严重低估了朱睿的城府与决断。面对这份投诚,朱睿既不信其忠心,亦不敢存有侥幸,稍作盘算便断然拒绝,明确表示绝不会放过带头叛乱的南阳,并勒令使者带话,命南家庄园族众即刻诛杀南阳,携其首级来降。

    为震慑南家庄园族众、彰显严惩首恶的决心,朱睿还将李仁的头颅交由使者带回示众。

    这一手收效显著。次日午后,朱睿率领宋军向南家庄园开拔,行至半路便再度迎来南家庄园的使者。使者禀报,南阳得知朱睿必欲取其性命后惊惧不已,已率亲信党羽仓皇出逃,族众为求自保,临时推举新族长率众请降,愿无条件服从朱睿的一切命令。

    为筹措军费与粮草,朱睿仍率部进驻南家庄园,照例在寨中大肆搜刮,重新统计人口,招募佃户补充兵员,并留下足够支撑至秋收的粮食。次日一早,他便率军携剩余粮草北返长汀县城,准备应对汀州蒙古大军的征讨。

    此间还有一段插曲:那位射中李仁的峒獠南蛮兵蓝鹰,因箭术精湛、作战勇猛,朱睿不仅赏赐他二十包苏打饼干,还亲自邀请他加入宋军。蓝鹰欣然应允,但请求先返乡安顿家小,并劝说同村猎户一同投军。朱睿满口答应,又额外赏赐他一匹从叛乱家族处缴获的布匹。蓝鹰大喜过望,再三保证尽快赶赴县城报到,随后辞行离去。

    事态的发展也印证了朱睿的紧迫感。**祐十年六月初三正午,这是朱睿穿越至此的第十六天,当他率领宋军撤回长汀城下时,留守县城的彭皓与朱旭早已率众出城迎接。双方寒暄未久,一匹快马从北面疾驰而来,斥候见到朱睿后立即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禀报:“启禀知县相公!汀州的大军杀到了!现已抵达哨旗坡,距县城不足四十里!”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在场的长汀文武官员尽皆面色惨白,唯有朱睿神色镇定,淡然笑道:“无妨。尚有三十余里路程,汀州大军携带粮草行军,加之汀州路况恶劣,今日天黑前能否抵达城下犹未可知。”

    “诸位随我回城休整!即刻组织人手将剩余粮草尽数运入城中囤积!另传令全军,今夜设宴犒赏将士,本官让大家尝尝新到的葱油饼干!吃过此等美味,方能知晓何为人间至味!”

    顺带一提,这葱油饼干是朱睿昨日清晨通过加强系统随机抽取到的新品种。他此前一直珍藏着先前抽到的牛肉曲奇饼干未曾拿出,只因那款饼干香气过于浓郁,将士们习惯后恐难对其他口味的零食再有新鲜感。因此他宁可先发放刚抽到的葱油饼干,也不愿过早动用已获得三天足额援助的牛肉曲奇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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