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坑里很安静，空气有点闷。周军背着唐小花，感觉她手指动了一下。他心里一紧，这里太危险了，一点动静都不能大意。
他的脚突然陷进石头里，手臂也开始变透明。一把发光的刀朝他脖子砍来。他想起系统里抓到的那只黑虫。“放出来！”他喊。黑色液体喷出，撞上那把刀。空气一震，一个影子碎了。
脑子里响起声音：“发现能量波动，可以用材料升级技能……”倒计时还有45分钟。周军看着手上的黑液，咬牙说：“升级空间切割！”
话没说完，胸口的石头突然发烫，震动起来。一道银光从身体里冲出来，把他变透明的手臂救了回来。脚下石头炸开，他往后跳了一步。唐小花还在他背上，已经没力气了。这时，她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风沙打在脸上。周军感觉到唐小花的动作，刚想低头看她，前面沙丘后冲出三个人。
他们手脚弯着，眼睛通红，皮肤裂开，像干泥巴。一个人手里拿着带绿光的骨头刺，直扑周军喉咙。
周军往旁边滚。背着人跑不快，肩膀还是被划了一道。血流下来，滴在沙地上马上没了。他把唐小花护在身下，滚进一个坑里。后面传来吼声，很难听。
三人围上来，脚步慢但不停。骨刺砸在石头上冒火星。周军摸到一块尖石头握紧，另一只手伸向胸口——那里的石头正发烫。
他刚拿出来，那人已经扑到面前。
骨刺直戳心口。
周军举起石头。地面突然出现银色线条，像水一样散开，连成一张网，盖住十米范围。三个疯子一下僵住，身上黑气被网拉出来，惨叫着身体干瘪，最后变成灰吹走了。
周军蹲下喘气，心跳很快。他低头看手里的石头，它比之前亮了些，表面的小裂缝正在合上，像里面有东西流动。他想，这石头还有什么能力？接下来怎么带唐小花走？
他小心把石头塞回衣服里，伸手去探倒地那人的脖子。
没有心跳。
尸体快速干枯，黑气飘出来变成灰雾。奇怪的是，那些雾靠近周军时会拐弯，往他胸口飘。他左臂伤口一阵麻，低头一看，伤口边开始发紫。
中毒了。
他撕下衣服布条扎紧上臂。刚绑好，脑子里突然有声音：
“……门开了……他们都来了……”
很轻，断断续续。他晃了下头，声音没了。再看尸体，已经缩成皮包骨，眼窝塌下去，嘴裂到耳朵。
布条刚绑好，紫斑就扩散得更快。周军想了想，把石头按在伤口上。银光一闪，黑气被吸进石头，石头裂缝透出血红光。他拿开手，紫斑少了一半。
他没再试，退后几步站好。
这些人不是乱来的。他们是冲任务来的，身上有黑气。他的石头能赶走黑气，还能吃掉它。刚才那一招很耗力，可石头反而更结实了。
这东西不仅能防，还能吸收东西。
他回头看唐小花。她脸色白，呼吸弱，但比之前稳了些。他犹豫一下，拿出石头，轻轻贴在她胸口。
银光闪了一下。
唐小花眉头松了，嘴唇不动了，呼吸变深。周军收回手，盯着石头看了几秒。它表面的纹路密了一些。
原来它也能救人。
远处风停了，天上的裂缝不见了。但他知道刚才的事是真的。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强。他站起来，重新背起唐小花，调整姿势不让金属杆压伤。
往前走。
不能停。
走不到一百米，地面变了。
不再是沙地，而是黑色土地，没有草。到处是裂缝，像被火烧过。空中飘着灰黑的絮，随风动。每走一步，胸口的石头就震一下，像是提醒，又像回应。
唐小花忽然哼了一声。
手指又动，嘴唇张了张，像要说话。周军停下，把她放下靠在腿上。她眼皮抖，没睁眼。
他握住石头，靠近她胸口。
银光一闪，她眉头舒展，呼吸更深。周军看着，心里明白：这石头是他现在唯一能靠的东西。能打，能防，能治人，还能吞黑气。
但它到底是什么？
他抬头看前面。
一片死地延伸出去，尽头有座倒塌的房子。柱子断了，墙倒了，像是古塔。风吹过发出低响。震动是从那里来的。
任务说要清三个污染点。
这片焦土，可能就是第一个。
周军看着眼前这片死地，心里明白这可能就是第一个污染点。但里面有什么危险，他不知道。他低头看了看背上的唐小花，又摸了摸怀里的石头，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
他深吸一口气，扶起唐小花背上，一手按住她腿固定金属杆，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石头，走进了焦土地。
刚踏进焦土地，脚下震动更强。
一步，两步，三步。每踩一下，胸口石头就震一次，节奏越来越快。他感觉到地下有东西在动，和石头有联系。
走了十分钟，前面出现一圈深沟。底下漆黑，看不见底。边上立着几块破碑，刻着符号，和之前看到的差不多，但更碎。周军走近一块，伸手去摸。
脑子里闪过画面：一座高塔浮在星空，周围有七道光门，每扇门后是一个世界。塔顶有一颗大石头，一直发光。画面一闪就没了。
他收回手，呼吸变重。
这不是做梦。
是记忆。
或者说是被唤醒的。
他低头看唐小花，发现她眼角流出一滴泪。她没哭，也没表情，像是身体自己反应。他用袖子擦掉，继续走。
绕过深沟，地势变低。空中的灰黑絮多了，粘在石头上。周军用衣服裹住唐小花的脸，只留鼻子透气。他自己也憋气，加快脚步。
又走一段，地面突然塌下半尺。
周军及时停下，差点摔倒。低头看，露出一块锈金属板，中间有个圆坑。形状和他体内的石头一样。
他蹲下，清理周围的灰。
板上刻着字，被泥盖住一半。他擦掉灰，看清了：
“禁止接入外来共鸣体”。
字很老，笔画硬。他看了两秒，记下来。刚要起身，胸口石头猛地一震。
像被什么东西拉。
他抬头看远处倒塌的塔。
塔底深处，有一点银光在闪。
和他的石头，一起亮，一起灭。
塔底银光突然变强，照得唐小花脸发白。周军背着她走进塔门。脑子里响起提示音：“发现坐标残留——第一个污染节点，在塔底核心。”同时，地面震动和他心跳完全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