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靠在岩壁上，右肩疼得厉害，血一直往外流。唐小花躺在他怀里，脸色发灰，腿上的伤口还在冒黑血，呼吸很弱。他掐着她的手腕，脉搏跳一下停一下，越来越慢。
李大锤蹲在裂缝口，手里握着黑石长矛，矛尖对着外面。他没回头，低声说：“那东西不动了。”
周军抬头看。门外的黑雾人形还浮在门前，眼睛是红的，一动不动。刚才满天飞的透明体都不见了，空中特别安静。
他低头摸了一下胸口。源晶贴着皮肤发烫，和之前黑雾出现时一样。但这不是要攻击，更像是在回应什么。
“它不是敌人。”周军开口，声音很哑。
“你说啥？”李大锤扭头看他。
“它是守门的。”周军撑着墙想站起来，肩膀一动就钻心地疼，“我们碰了什么东西，但它没打我们。”
话刚说完，阿卡娜突然按住自己的右手腕。她戴着一个金属手环，上面有块淡蓝色的晶体，正在微微发光。
她慢慢摘下手套，露出手环，指着那块晶体说：“这是应波器，能感应星门残片的气息。你们身上带着碎片，气味太重，那些哨灵就被吸引来了。”
“哨灵？”李大锤皱眉。
“就是你们打碎的那些东西。”她看向门外，“它们像警报，靠声音找人。真正危险的是它们后面的东西。”
周军盯着她看。他是认得她的，在矿塔下面见过，她救过唐小花。但现在她不一样了，眼神很深，不像以前那样。
“你怎么知道这些？”李大锤不信。
阿卡娜举起手环，把晶体露出来。上面有螺旋纹路，末端分成三叉。
周军心里一震。他从怀里掏出赵九爷给的星核碎片。灰灰的，边角磨损严重，但正面的纹路，和手环上的一模一样。
阿卡娜又说了一遍：“这叫应波器，专门感应星门残片。你们带的东西太显眼，哨灵自然会来。”
李大锤还是皱眉：“然后呢？”
“它们是警戒用的。”她说，“可真正的门卫，是那个黑雾人。”
周军没说话。他把碎片收好，源晶忽然跳了一下，像是被拉了一把。他脑子里闪出一个画面：一座埋在地下的塔，塔顶挂着一圈同样的晶体。
画面很快就没了。
“你到底是谁？”他问。
“我是阿卡娜。”她说，“最后一个能听见星门声音的人。”
李大锤冷笑：“听见？这地方谁跟你说话？”
“不是耳朵听。”她举起手环，对准黑雾，“是这里感应。”
她往前走一步。
“别动！”李大锤把矛尖对准她。
阿卡娜停下，没看他，只看着黑雾：“你们想救她，就得进去。但门不会为活人开，除非有信物能对上。”
周军看着她：“你能打开？”
“我能试试。”她举起手环，“但你要答应我，进去后，别碰任何发光的东西。”
周军沉默几秒，把唐小花交给她：“你说你能带我们躲危险，那就做给我看。”
阿卡娜点头。她把手环贴向黑雾。
蓝光从晶体里流出，顺着空气缠上黑雾。红光开始闪得快，然后慢慢变暗。黑雾缩成一个符文，像一把钥匙，缓缓插进门口的缝里。
咔。
一声轻响。
黑色的大门裂开一条缝，不到二十公分宽，里面透出银光，很弱，但一直亮着。
“这不是给你们走的路。”阿卡娜收回手环，声音低了，“是给你们活命的机会。”
李大锤盯着那条缝：“你怎么知道里面能救人？”
“我不知道。”她看着唐小花，“但我知道，有人不想让她死。”
周军扶着墙站起来。左臂还是麻的，右肩还在流血，但他必须动。唐小花的呼吸已经变成抽气，每一下都像最后一口气。
他看着她，心像被刀割。他知道强行连节点会怎样——可能会被烧干，可能会死。可他不能看着她就这么没了。
他猛地甩开阿卡娜的手，额头青筋暴起，扑到墙边，双手用力砸天花板。晶体碎片飞溅，划破他的手掌，血顺着裂缝往下流。
“有办法！”他吼道，“让源晶和节点硬连！我不用控制，只要一瞬间的能量！”
“你会死！”阿卡娜抓住他手腕，“星核不是工具，它是活的！它会吞了你！”
“那也比看着她死强！”
他挣脱她，再次抬手。
指尖刚碰到裂缝，天花板里的蓝光突然炸开。
整个大厅亮如白昼。
手环发出刺耳的叫声，阿卡娜脸色变了：“它要启动了！”
周军不退。他把赵九爷的碎片塞进裂缝，全力催动源晶。
蓝光顺着碎片冲进他身体。
他张嘴，却叫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