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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卦启京城 第三章 血光之灾

    市井风波平息,围观人群带着惊叹与议论渐渐散去,但投向“问灵阁”的目光已然不同。那位被冤枉的年轻人千恩万谢后离去,富商也讪讪地拱手告辞,临走前还偷偷塞了一小锭银子在沈岚桌角,算是答谢。

    萧景渊并未因这插曲而离开,他依旧站在原地,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位眉间一点朱砂的神秘卦师。他身后的护卫如磐石般肃立,隔绝了外界一切可能的打扰。

    “沈姑娘,是吧?”萧景渊开口,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些许,但那股上位者的威压依旧存在,“方才手段,令人印象深刻。不知师承何处?”

    “山野之人,名号不足挂齿。”沈岚淡然回应,这是她应对此类问题的标准答案,“王爷只需知道,问灵阁的卦,从无虚言即可。”

    萧景渊眸色微深,不再追问师承,转而道:“本王心中所惑,关乎……家宅安宁。近日府中屡有异动,夜半时分,常有不明声响,值守之人亦偶见虚幻影踪,令人心神不宁。钦天监派人看过,只言冲撞阴煞,却查不出根源。”

    家宅不安,阴煞作祟?沈岚心中微动。结合她方才观望萧景渊面相,其疾厄宫确有一丝晦暗之气缠绕,与家宅风水或阴灵干扰的特征相符。

    “王爷可否提供府邸大致方位,以及异动起始的准确时日?”沈岚问道。她需要更具体的信息来辅助判断。

    萧景渊略一沉吟,道:“府邸位于城西,异动约始于半月之前,白露节气之后。”

    城西,白露后。沈岚心中快速推算。白露后金气渐盛,阴气始凝。城西属兑卦,主口舌、破损。若家宅风水有瑕,或埋藏阴秽之物,确实容易在此时引动。

    她并未立刻下结论,而是道:“王爷此惑,牵涉较深,需结合王府具体格局与方位细查,非在此地一言可决。若王爷信得过,可另约时日,我当亲往府上一探。”

    萧景渊盯着她,似乎在权衡。邀请一个来历不明的民间卦师进入王府重地,绝非小事。但钦天监束手无策,此女又确实展现了不凡之处……

    就在他沉吟之际,街角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位身着华贵锦袍、面色略显苍白浮肿的年轻公子,在一群豪奴的簇拥下,正朝这个方向走来。此人乃是礼部尚书之子,赵蟠,在京中素以纨绔闻名。

    赵蟠原本摇着折扇,目光四处乱瞟,似乎在寻什么乐子。然而,当他视线扫过卦摊,猛地看到站在那里、身着墨色常服的萧景渊时,脸上的轻浮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化为一片惊慌与敬畏。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抢上前几步,隔着老远就深深躬下身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晚……晚生赵蟠,不知靖王千岁在此,惊扰王驾,罪该万死!”

    他身后的豪奴们更是呼啦啦跪倒一片,头都不敢抬。

    萧景渊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用鼻音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那态度,仿佛眼前躬身的不是一部尚书的公子,而是路边的尘埃。

    赵蟠保持躬身姿势,额角渗出冷汗。靖王萧景渊!这位可是刚从北疆尸山血海中杀回来的煞神,连他父亲见了都要毕恭毕敬的存在,岂是他一个纨绔子弟能得罪的?他心中叫苦不迭,只盼着这位爷没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张扬。

    萧景渊显然无意与他多言,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赵蟠如蒙大赦,连声道:“是是是,晚生告退,晚生告退!”他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后退几步,这才敢转身,准备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卦摊后的沈岚,扫过了那“一卦十金”的纸笺。方才的惊慌失措,瞬间被一种在底层人物面前找回场子的微妙心理所取代。他不敢在靖王面前放肆,但面对一个街头卦师,他那纨绔的底气又回来了几分。

    他停下脚步,故意提高了些音量,似乎想借此冲淡刚才在靖王面前的狼狈,语气带着惯有的轻佻与不屑,对着沈岚说道:

    “十两金?呵,你这卦摊倒是敢要价!靖王殿下在此,莫非也是被你这虚价唬住了?”他这话看似在对沈岚说,眼角余光却小心翼翼地觑着萧景渊的反应,既想踩沈岚一脚显摆自己,又生怕再次触怒靖王。

    沈岚抬眸,平静地看了赵蟠一眼。目光掠过其面部十二宫,心中已然有数。此子山根(疾厄宫)青暗,年寿(代表自身与近期运势)部位有一抹隐隐的红赤之气直冲印堂,这是典型的“赤脉贯睛”,主短期内必有血光之灾,且灾祸多与争斗、车马或利器等外伤有关。

    面对赵蟠这带着挑衅和转移话题意味的问话,沈岚并未动怒,也无视了他试图牵扯靖王的话头,只是依循相理,淡然开口道:“这位公子,价高与否,在于值或不值。观你气色,眉锁印堂,赤脉隐现,乃大凶之兆。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恐伤及筋骨皮肉。”

    此言一出,赵蟠脸色顿时一变。他本想在这卦师身上找点优越感,却没料到对方开口就是诅咒!尤其是在刚在靖王面前丢了脸之后,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胡说八道!”赵蟠碍于萧景渊在场,不敢太过放肆,但语气已带上了怒意,“你敢咒我?本公子好得很!”

    沈岚不慌不忙,继续道:“非是咒你,而是依相理直言。此灾祸应在外伤,源头或在车马、利器之间。尤其需注意明日午后,西南方位,尽量避免与人争执,远离车马疾驰之处。”她推算其明日流日运势,恰逢七杀冲克,方位又在西南坤位(坤主车舆),故有此断。

    “荒谬!”赵蟠根本不信,只觉得这女卦师在危言耸听,哗众取宠,尤其是在靖王面前,更觉折了面子。他不敢久留,生怕再说下去又不知会冒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更怕靖王不耐。他扔下一小块碎银子在桌上,语气硬邦邦地说:“哼,满口胡言!本公子没空听你故弄玄虚!”说罢,几乎是带着一丝仓促,对着萧景渊的方向再次躬身行了一礼,然后领着豪奴们快步离去,背影竟有几分狼狈。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窃窃私语,大多觉得这卦师胆子真大,竟敢当着靖王的面诅咒尚书公子。

    萧景渊自始至终冷眼旁观,未发一言。他看到了赵蟠对沈岚的轻蔑与挑衅,也看到了沈岚那不卑不亢、直言道破的冷静。对比之下,高下立判。

    “王爷见笑了。”沈岚对萧景渊道,仿佛刚才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十金一卦,问的是诚心。若无他事,今日便到此为止吧。”她开始收拾桌面的铜钱和那小块碎银子,并未因赵蟠的干扰而影响心绪。

    萧景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此女,不仅身怀异术,这份身处底层却宠辱不惊、面对权贵不卑不亢的心性,更为难得。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而精致的龙纹玉佩,放在桌上。那玉佩质地温润,雕刻的蟠龙栩栩如生,隐有光华流转。

    “此佩乃本王信物。”他声音低沉,“三日后,若赵蟠之事应验,你持此佩来靖王府。本王,有事相托。”

    说完,他不等沈岚回应,便转身登上了马车。

    青篷马车缓缓启动,消失在长街尽头。

    沈岚拿起那枚龙纹玉佩,触手温润,显然并非凡品。她明白,这既是萧景渊对她能力的初步认可,也是一道考题,更是一根将她与这位权势滔天的皇叔悄然联系起来的丝线。

    她将玉佩收起,继续安然坐在卦摊之后,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然而,关于“问灵阁神算当靖王之面断赵公子血光之灾”的消息,却以更快的速度在京城底层百姓和部分好事者中悄然传开。

    翌日下午,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如同炸雷般传遍街头巷尾——礼部尚书之子赵蟠,今日午后在西郊跑马时,因与人争道,马匹受惊失控,将他甩下马背,不仅摔得鼻青脸肿,手臂骨折,更被路边的断木划伤面部,鲜血淋漓,虽无性命之忧,但确确实实应了那“血光之灾”,连时辰、方位、伤情都大致不差!

    一时间,“问灵阁沈岚”之名,伴随着这则极具传奇色彩的预言,真正开始震动京都,进入各方势力的视野。

    而此刻的沈岚,正握着那枚龙纹玉佩,目光平静地望向靖王府的方向。她知道,与这位皇叔的真正交集,现在才刚刚开始。那困扰王府的“阴煞”,以及其背后可能隐藏的更深秘密,正等待着她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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