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走了进来,将药盏放在桌案上,几分不悦地道:“这个文太无礼,差点把王上的药汤给撞翻!”
伍丁扫了眼药汤,不以为然地道:“多大点事,少啰嗦!”旋即将药膏递给阿宝:“拿去给文!”
“啥?!这可是王上的药膏!”阿宝惊得两只眼睛都快掉了!
“叫你拿去就拿去,少废话!”伍丁道。
阿宝拿起药膏,哭丧着脸走了出去。
“又怎么了?”阿贝问。
“王上不喜欢我了!”阿宝说到这,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阿贝一脸的嫌弃:“别一点事就哭哭叽叽的!”
“那个文差点撞翻王上的药汤,王上一点不生气,居然还让我把药膏拿去给他!”阿宝抹了把眼泪道,“我看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取代我的位置!”
阿贝连啧数声,道:“你也太小心眼了,能攻下旺城、夏城,文功劳可不小,王上不过赏他瓶药膏这算得了什么?!”
阿宝一想也是,立马心情好了许多。
“赶紧去吧!”阿贝拍了拍阿宝的肩。
阿宝拿着药膏去找子辛,半途碰到简告,便将药膏递给简告:“这是王上赏给文的,你看见他了,帮我交给他。”
简告接过药膏,攥在手心里紧了又紧。
阿宝已离去,简告仍立在那里发呆。
子辛走了过来,碰了碰他:“想什么呢?”
简告将攥得已发烫的药膏递给子辛:“阿宝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是王上赏的。”
子辛接过药膏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简告关切地问。
“我真够倒霉,那日接良的儿子没受伤,其妙地被一只野猫给抓伤,还伤在脖子下面。”子辛道。
“伤在脖子下面怎么了?”简告有些不解。
“太明显了啊!稍一低头就露出来了,这才被王上发现!”子辛道,她刚刚若不跑得快点,那家伙定要给她涂药膏,可这一跑更让他存了疑心。
“被王上发现又怎么了?他给你药膏不挺好?”简告更是疑惑了。
“好什么好?!”子辛道,“刚刚王上一把拉开了我的衣裳……”
简告的心陡地往上一提,声调跟着高了几分:“什么?他竟然拉你衣裳!”
“他大概只是好心,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立刻把衣裳拉拢。”子辛道。
简告脸色白了白:“所以,你怀疑王上已经知道你是女子?”
子辛点了点头。
“你确定他刚刚只是好心?”简告问。
子辛立马明白简告话中之意:“你是说他早怀疑我是女子,刚刚是故意的?”
简告点了点头。
子辛回忆了一下刚刚情景,摇了摇头:“他的神情不像是装的,他应该才刚知道,只不过他这人心思一向深沉,即便是装的,我也未必能察觉得出。”叹了口气,又道:“这不重要了!”
这怎么就不重要?!
简告脸色苍白,仿佛被发现是女子的是他不是她似的,沉默良久,喃喃道:“他那样的人,又能瞒得了多久?!”
这话既像是对她说的,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总不至于因为这个治我罪吧!”子辛反倒安慰起简告来,旋即转移了话题:“不知哪里有河,天太热,出了一身的汗!”
简告面色缓了缓,道:“城南那边有,白日里不少人在那里游水,三更时分应该没人。”
子辛笑道:“这你都打听到了啊!”
简告假装不经意地道:“刚好几个侍卫刚刚有说起。”
她哪知道每天一个地方,他比任何人都关心哪里有河、湖之类。
三更时分,子辛到河里沐浴,简告照例帮她把风,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周边很静,除了子辛的沐浴声,便是知了的叫声。
简告的目光扫视着四周,脑袋里却不停地回荡着伍丁可能已知道子辛是女子这件事情。
伍丁知道她是女子又如何呢?
似乎对她没什么坏处!
甚至还有可能给她提供一些便利!
他若想查出她的真实身份只能从二公主那边下手,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时这场仗应该已经结束,甚至连婚约都有可能已取消,他们可能再也不会相见!
可他心里仍隐隐地不安。
不远处传来说话声,简告的心陡地往上一提,对子辛小声道:“有人!”
子辛立马躲到芦苇丛中。
伍丁和阿宝、阿贝走了过来,看见简告略吃了一惊:“简公子大半夜的也来这里游水?”
“我只是四处走走。”简告努力压制住即将要蹦出来的心道。
大半夜到这里逛?
这小子不会又有啥事想不开吧?
“余许久没游水,特趁没人时过来游水。”伍丁一面说着一面准备脱衣裳。
阿宝和阿贝也跟着准备脱衣裳。
简告急了,挡在他们面前道:“不可!”
子辛心里也是一阵嘀咕:她大半夜来游水纯属无奈,他瞎凑什么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