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瑜原有的百分之7的股份,按照比例,重新划分后,她列为公司第二大股东。
整合初期,孟瑜也分身无暇,抽出时间跟傅青绍拍了其他主题婚纱照。
回程的路上,孟瑜回复完邮件,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傅青绍拿起毛毯,轻轻盖在她肩膀上。
最近这几日,她消瘦了些,新公司整合,需要面临很多困难,傅青绍想起自己创业那年,刚刚大学毕业,他并没有立刻接手中霖集团,而是创立了捷风资本。
他没有用家族里任何资源,在创立初期,业内很少有人知道,捷风背后的老板是他,从0到1,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但是只要走出这一步,天光骤亮。
他希望孟瑜可以轻松一点,但是他更希望孟瑜,享受成功的过程。
下午五点,私人飞机降落中霖集团顶层停机坪。
孟瑜走下飞机,远方夕阳余晖灿烂,顶层机翼旋转带过一阵风,傅青绍把孟瑜往怀里带了一下,孟瑜觉得夕阳很美,跟喜欢的人一起看夕阳,又在这个高度,仿佛夕阳就在眼前,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两人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并没有立刻离开。
孟瑜想看夕阳,傅青绍就陪在她身边。
橘色的光,把两人镀上一层温柔。
傅青绍在心里想。
第一次,跟妻子,在中霖顶楼看夕阳。
夕阳很美,她比夕阳美。
孟瑜看夕阳,他在看她。
他的眼神赤裸裸,孟瑜看向他的时候,他马上装作看夕阳。
孟瑜看夕阳,他又看向她。
像极了不染岁月的少年,偷偷看着心仪的人被发现后移开视线,又想再多看一眼。
看着她被夕阳染红的半张脸,紧紧攥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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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淑兰原本提议婚礼邀请帖找硬笔书法大师来写,字体她都选好了,邀请了一众亲朋,还有一些正向媒体。
傅万钧则说现在都是电子请帖。
沈淑兰觉得纸质请帖更有质感更庄重。
傅青绍说,“我来写。”
傅万钧,“你写?这次发出去的请帖几百份,你写的过来吗?”而且他了解自己孙儿的字体,笔迹锋利,写婚礼邀请帖,不合适。
傅挽疏挽着孟瑜的手,两人走过来,傅挽疏笑着,“你不让他写,他的字帖岂不是白练了。”
孟瑜也有些惊讶,看着傅挽疏,又看向傅青绍。
傅青绍低咳一声。
沈淑兰笑着,“你偷偷练字不早说,现在写刚刚好,写完就发出去。”
傅青绍双手搭在膝上,面色平静,淡然,但是脖子有些发红。“没有偷偷练。”
晚上回到家。
孟瑜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傅青绍正在写邀请帖。
笔迹少了锋利,字迹更偏楷体,也保留了他原本风格,这非速成才能达到效果。孟瑜忍不住开玩笑,“看来,傅总私下里,真的没少练字。”
傅青绍自从过了年,就开始练字。
一直到现在,有接近小半年的时间。
他也没有让孟瑜发现,也没有刻意要求自己,空闲之余就拿出字帖描摹。
很多人说他性格冷漠,疏离,所以写出来的字,笔迹锋利,带着冷硬感。
他道,“没练多久。”
孟瑜也不拆穿他,走过来,“你写了这么多了。”
孟瑜走过来,傅青绍拿起桌面上的邀请帖,反扣住。
因为这一份,是送给沈琎的。
他坐下,让孟瑜坐在自己膝上,单手旋转盖好钢笔帽。
“欢迎瑜总视察。”
孟瑜拿起一张空白的请帖,拿起钢笔,在上面,认真的写下三个字。
‘傅青绍’
“我想邀请傅青绍先生,6月12号,来参加孟瑜女士的婚礼。”孟瑜双手,将请帖递给他。
女人的嗓音清晰,坚定,“做我的新郎。”
男人的眼睛如黑曜石般,略过光芒,他在她额头浅吻,“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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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瑜的养父母提前一周来到江城,沈淑兰让他们住在傅宅,但是两人非要住在酒店里。
孟瑜正在酒店陪着葛若英聊天,接到了傅青绍的电话后,她匆匆走出。
傅青绍开车,两人朝医院赶去。
沈淑兰忽然晕倒了。
医院病房,傅万钧傅婧敏都在。
孟瑜跟傅青绍走过去,她手掌发麻,心跳不稳,来的途中接到夏姨的电话,也大概了解了情况。
难怪,之前傅老太太一直有头疼的毛病。
医生让家属去办公室。
“有个好消息跟坏消息,要听哪一个。”
傅万钧,“坏的。”
傅婧敏,“先听好的吧。”
孟瑜紧张地抓住傅青绍的手背,她觉得,傅青绍应该比自己更紧张,于是她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轻轻拍着他手背。
告诉他,不要怕。
“坏消息是,傅老太太脑子里面有肿瘤,因为劳累,才会晕倒。”
“好消息是——鉴于老太太的年龄跟肿瘤的观察情况,年纪大的人肿瘤生长缓慢,从她第一次头疼到现在,这么多年,肿瘤就长大了一点点。对她的寿命不会造成绝对性影响,今天输液观察一晚上,按时用药,保守治疗,明天就可以出院。”
这确实算是坏消息里的好消息。
一行人也松了一口气。
回到病房。
夏姨正在给老太太削苹果,傅万钧说,“医生说了,你没什么事,就是累了。”
沈淑兰,“我就知道,我能有什么事,能吃能喝的,明天就出院,我就是最近太高兴了。”
“你们几个不用在这里陪我,都回去休息吧。”
走出医院。
孟瑜感觉到他的手很凉。
于是握住,想要用自己掌心温度温暖他。“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傅青绍从来到医院,到现在,大多是沉默,此刻,声音沙哑开口,“其实,我很害怕。”
孟瑜步伐一顿。
他的眼皮垂下,盖住眼底,黑色眼眸压住一切情绪。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夜肃静,只有一缕路灯的光影压在他身上。
孟瑜抱住他。
他像是融入夜色的雕塑,僵硬的张开双臂,汲取着她身上传来的温暖。
孟瑜也很害怕,就如同她刚刚得知葛若英病情时那般,她很想哭,无助,无法接受病痛分别。
她把脸埋在傅青绍怀中,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傅青绍,我要你,陪我很久很久。”顿了顿,她又沙哑的补充,“我们都要陪彼此,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