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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抢功与诿过,官僚本色

    兵败如山倒!

    兀朮脱朵看着倒下的帅旗和陷入混乱的部队,气得目眦欲裂,他知道大势已去,再停留下去,恐怕真要交代在这里。

    他怨毒地瞪了如同血人般屹立的秦牧一眼,在亲卫的死命保护下,仓皇向高地后方退去。

    “狄狗败了!杀啊!”

    “夺回高地!”

    正在高地下方苦战的乾军,看到狄戎帅旗倒下,敌军大乱,顿时士气大振!

    在苏烈等人(他们终于说服李文弼派出了有限的预备队)的带领下,发起了猛烈的反攻!

    失去统一指挥和士气的狄戎军队,再也无法组织有效抵抗,在高地上丢下大量尸体,狼狈溃逃。

    天蒙蒙亮时,染血的高地终于再次插上了乾军的旗帜。

    秦牧拄着卷刃的柴刀,站在倒下的狼头大旗旁,浑身浴血,伤口火辣辣地疼,但他站得笔直。

    阳光刺破晨雾,照在他年轻却已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毅和疲惫。

    这一夜,他和他“獠牙”,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任务,力挽狂澜。

    然而,看着高地上层层叠叠、敌我双方的尸体,看着那些疲惫不堪、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士兵,秦牧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

    这场惨胜,本可避免。

    那位坐在安全后方、纸上谈兵的李督军。

    此刻恐怕正在计算着“击退狄戎,斩获无算”的功劳,而无数士兵的鲜血,却白白流淌在了这片土地上。

    他知道,与狄戎的战争远未结束。

    而与内部庸帅、腐朽体制的斗争,似乎才刚刚开始。

    他的“獠牙”需要时间舔舐伤口,变得更加强大。

    而他秦牧,也需要积蓄力量,等待一个能够真正掌控自己命运、不再受制于人的时机。

    高地血战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伤亡统计和战果核实还在进行。

    督军李文弼的奏报已经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飞送往京城。

    在这份精心措辞的奏报中,他李督军“运筹帷幄,洞悉狄虏奸计”。

    在“危急时刻,镇定自若,果断调动兵力”,最终“指挥若定,力挽狂澜”,麾下将士“用命,浴血奋战”,终使“丑虏铩羽而归。

    狼帅兀朮脱朵仓皇逃窜,险遭生擒”。

    至于他之前的错误判断、瞎指挥导致防线险些崩溃、将士重大伤亡的事实,则被轻描淡写地归结为“狄虏狡诈,兵力悬殊,将士虽奋力搏杀,然伤亡难免”。

    而对于真正扭转战局的秦牧及其“獠牙”。

    奏报中只是含糊地提了一句“振威校尉秦牧所部,奋勇争先,亦有微功”。

    将其巨大的功劳严重淡化。

    消息灵通的苏烈第一时间得知了奏报内容,气得脸色铁青,直接找到了李文弼理论。

    “督军大人!秦牧校尉率‘獠牙’夜袭敌营,阵斩敌酋(虽未成功,但效果等同),夺回高地,居功至伟!

    怎能以‘微功’论处?这岂不寒了前线将士的心?”

    苏烈强压着怒火,据理力争。

    李文弼端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苏参军,此言差矣。此战胜利,乃全军将士用命之结果,岂能归功于一人一队?

    秦牧校尉确实勇武,但若无机缘巧合,若无本官调动兵力牵制大部敌军,他焉能成功?

    年轻人,立些功劳是好事,但要懂得谦逊,不可居功自傲啊。”

    他一番颠倒黑白、避重就轻的话,差点把苏烈噎得背过气去。

    “可是大人……”

    “好了!”李文弼放下茶杯,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奏报已发,此事无需再议!

    苏参军,你还是多想想如何整顿防务,以防狄虏再次来犯吧!”

    苏烈看着李文弼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知道再多说也无益,只能愤然离去。

    秦牧和“獠牙”的功劳被刻意压低,李文弼似乎还觉得不够。

    或许是为了“敲打”这个不听话、风头太盛的年轻校尉。

    或许是为了弥补之前战损的“亏空”(他认为是秦牧救援不力导致前期损失惨重),他开始在后勤补给上对“獠牙”进行变本加厉的克扣和刁难。

    “獠牙”营区。

    柱看着刚刚领回来的、掺杂了大量沙石糠秕,甚至有些发霉的黍米,气得一脚踢翻了米袋:

    “妈的!这米连猪都不吃!

    肯定是李督军那老匹夫搞的鬼!”

    胡莽捡起一把米,在手里搓了搓,脸色难看:

    “不止是米,这次送来的伤药,也都是些劣等货色,好多兄弟的伤口都开始化脓了!

    箭矢、弓弦的补充也迟迟不到!”

    章山肩膀上裹着渗血的绷带,咬牙道:“我去找辎重营那帮孙子理论!”

    “站住!”秦牧喝止了他,他的脸色同样阴沉。

    他走到翻倒的米袋前,抓起一把霉米,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心中的怒火在翻腾,但理智告诉他,现在去闹,正中李文弼下怀,他可以轻易给秦牧扣上“咆哮上官”、“滋扰军需”的罪名。

    “把能挑出来的好米挑出来,优先保证伤员和有战斗任务的兄弟。

    霉米……想办法淘洗一下,凑合着吃。”秦牧的声音沙哑而压抑。

    “伤药不够,就用盐水清洗伤口,胡莽叔,你带人多去采些能消炎止血的草药。”

    “那武器呢?”铁柱不甘心地问。

    “武器……我们自己想办法修,自己想办法造!”秦牧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把我们上次缴获的那些狄戎弯刀、破损的甲片都收集起来,能改造成箭头的改箭头,能修补甲胄的修补甲胄!

    从今天起,减少实弹训练,多进行体能和战术演练!”

    他看着眼前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如今却连饭都吃不饱、伤都治不好的兄弟们。

    一股巨大的愧疚感和对李文弼的憎恶几乎要冲破胸膛。

    但他不能倒下,他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

    “兄弟们,”秦牧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

    “我知道大家心里憋屈!我比你们更憋屈!但是,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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