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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深处

    两人刚走出红鲤巷,就见巷口的早点摊前围了不少人。陈婆婆正系着蓝布围裙,站在油锅前炸油条,金黄的油条在油锅里翻滚,香气顺着风飘出老远。她看见林默和江晚棠,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长筷子:“俩小的来得正好,刚炸好的糖糕,快拿两个垫垫肚子!”

    林默走上前接过糖糕,指尖被烫得缩了缩,糖糕外皮酥脆,咬开一口,里面的豆沙馅烫得舌尖发麻,却甜得恰到好处。他含糊不清地问:“陈婆婆,您啥时候开的早点摊啊?”

    “就昨天呗。”陈婆婆用围裙擦了擦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推车,“你张爷爷退休了,说在家待着闷,我俩就合计着支个摊,赚点零花钱是小事,主要是能跟街坊们唠唠嗑。”她眼角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对了,你赵爷爷刚才还来问,说上次你借他的那本《玄门杂记》看完没,他孙子等着看呢。”

    “早看完了,放您家窗台上了。”林默点点头,忽然注意到陈婆婆手腕上多了串珠子,是用红绳串的桃木珠,“这珠子挺好看。”

    “你江丫头送的。”陈婆婆晃了晃手腕,珠子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说能辟邪,这孩子心细着呢。”

    江晚棠脸颊微红,刚要说话,却见不远处的博物馆方向传来一阵喧哗。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围着那辆送剑鞘的卡车,似乎在争执什么。

    “怎么了?”林默皱眉,拉着江晚棠快步走过去。

    走近了才听见,原来是博物馆的灵力屏障突然出现波动,剑鞘在车厢里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像是在抗拒被送入馆内。馆长急得满头大汗,手里攥着检测仪器,屏幕上的波动曲线跳得厉害:“奇怪,明明提前调试好了屏障,怎么会突然排斥……”

    林默想起老人说的话,心里一动,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梅花钥匙,对着卡车的方向晃了晃。说来也怪,钥匙刚一露面,车厢里的光芒就渐渐平息了,仪器上的曲线也慢慢趋于平稳。

    “这……这是怎么回事?”馆长惊讶地看着林默手里的钥匙。

    “或许它还认旧主吧。”陈婆婆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刚炸好的糖糕,“当年你父亲总说,这剑鞘认人,不是心诚的人碰不得。”

    林默握紧了钥匙,忽然觉得,有些东西或许不必被束之高阁。他对馆长说:“要不……先不送进去了?我想再留它一段时间。”

    馆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恢复平静的剑鞘,又看了看林默手里的钥匙,最终点了点头:“也好,等屏障稳定了再说。不过你得保证,好好保管它。”

    林默认真地点头,看着工作人员把剑鞘从卡车上搬下来。阳光照在锈迹斑斑的鞘身上,寒梅纹路在光线下若隐若现,竟透着种历经岁月的温柔。

    “其实……”江晚棠忽然轻声说,“我爷爷的日记里写过,当年他们抢剑鞘,不只是为了镇邪,更是因为这鞘里藏着一份地图,是当年苏家实验室的秘密通道,据说里面还留着能净化怨气的‘清灵水’。”

    林默眼睛一亮:“真的?”

    “嗯。”江晚棠点头,“日记里画了大概的位置,好像就在红鲤巷的老地基下。”

    陈婆婆在一旁听着,突然拍了下手:“怪不得我前几天挖地基种草莓,总觉得底下是空的!原来有这回事!”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林默抱着剑鞘,感觉它不再是冰冷沉重的古董,而是藏着无数故事的伙伴。江晚棠的桃木簪在阳光下闪着光,陈婆婆的糖糕还冒着热气,红鲤巷的风里,除了油条的香气,似乎还多了点别的——是期待,是好奇,是那些未完待续的故事,正在悄悄发芽。

    “那还等什么?”林默掂了掂手里的剑鞘,眼里闪着光,“去找清灵水啊!”

    “等等!”陈婆婆喊住他,塞给他两个热乎乎的糖糕,“垫饱肚子再去!不然哪有力气挖地基!”

    林默笑着接过,拉着江晚棠的手往巷深处跑,剑鞘在他怀里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着这突如其来的热闹。阳光正好,风也温柔,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正在红鲤巷的泥土里,等着被重新唤醒。红鲤巷深处的老地基比想象中难挖。林默找了把铁锹,刚刨了没两下,就听见“哐当”一声,铁锹像是碰到了什么硬物。江晚棠赶紧蹲下身,用手拨开浮土,一块带着锈迹的铁板露了出来,边缘还焊着半截铁链。

    “找到了!”她眼睛一亮,指尖拂过铁板上的纹路——竟是和剑鞘上一样的寒梅图案。

    陈婆婆拎着水壶过来,看到铁板时愣了愣:“这不是当年苏家盖仓库时留下的地窖门吗?我嫁过来那年还见过,后来被土埋了就忘了这茬。”她递过水壶,“歇会儿再挖,别累着。”

    林默接过水壶喝了两口,抹了把汗,又和江晚棠合力掀开铁板。一股潮湿的凉气扑面而来,下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陡峭的石阶。江晚棠从包里摸出强光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一条往下延伸的通道。

    “我先下去看看。”林默说着就要抬脚,却被江晚棠拉住。

    “等等。”她从发间取下桃木簪,递给林默,“我爷爷说这簪子能避浊气,你拿着。”桃木簪上还带着她的体温,温润光滑。

    林默接过簪子攥在手里,心里莫名一暖。他率先走下石阶,江晚棠紧随其后,手电的光柱在两人之间晃动,照亮了通道壁上的涂鸦——有些是几十年前的小孩画的歪扭小人,有些是后来流浪者留下的字迹,层层叠叠,像一部浓缩的红鲤巷史。

    走到通道尽头,是间不大的地窖,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木箱,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手电光扫过木箱,林默突然停住脚步——其中一个箱子上,竟贴着张泛黄的标签,上面写着“清灵水 三瓶”。

    “在这儿!”他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箱盖。里面果然放着三个深色陶罐,罐口用软木塞封着,上面还系着红绳。林默拿起一个陶罐,入手微凉,轻轻晃了晃,里面传来液体晃动的声音。

    江晚棠凑过来看,忽然指着箱底的一张纸:“你看这个。”

    纸上是用毛笔写的字迹,笔锋遒劲,正是江晚棠爷爷的笔迹:“清灵水可化怨,然需以诚心引之。剑鞘为钥,血脉为引,方得纯净。”

    “血脉为引?”林默皱眉,“难道要用……”

    话没说完,他怀里的剑鞘突然发热,烫得他差点松手。与此同时,手里的桃木簪也微微震动,地窖里的空气仿佛都在震颤。江晚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手电光落在他另一只手的梅花钥匙上——钥匙串上的三枚铜钱正在发烫,与剑鞘的温度遥相呼应。

    “是你父亲的血脉。”江晚棠的声音有些发颤,“我爷爷日记里提过,你父亲和他当年以血为誓,共同守护这清灵水,所以只有你们林家的血脉能激活它。”

    林默看着手里的陶罐,又摸了摸发烫的剑鞘,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拔开软木塞,一股清冽的气息弥漫开来,地窖里的霉味瞬间消散了不少。他将剑鞘贴近罐口,剑鞘上的寒梅纹路突然亮起,与罐子里的液体产生了共鸣,泛起淡淡的蓝光。

    “这是……”江晚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大概是在净化吧。”林默轻声说,看着蓝光越来越亮,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那些被封印的残魂,那些纠缠多年的怨气,好像都在这光芒里渐渐舒展、消散。

    就在这时,地窖顶上突然落下几块碎石,通道入口传来陈婆婆的喊声:“孩子们,快上来!外面起风了,好像要下雨!”

    林默赶紧将陶罐盖好,和江晚棠一起往通道外跑。刚爬上地面,就被一阵狂风卷了个趔趄。天空不知何时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打在铁板上砰砰作响。

    “快把铁板盖好!别让雨水灌进去!”陈婆婆喊道。

    三人合力将铁板推回原位,又搬了几块石头压在上面。雨越下越大,夹杂着雷声,红鲤巷的老槐树被风吹得剧烈摇晃,像是在欢呼,又像是在叹息。

    林默抱着陶罐站在雨里,忽然觉得手里的清灵水不再只是冰冷的液体,而是承载着太多人的期盼与守护。他转头看向江晚棠,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桃木簪却依旧亮着微光。

    “回去吧。”他说,声音里带着笑意,“陈婆婆的糖糕该凉了。”

    江晚棠点点头,跟着他往巷口跑。雨水模糊了视线,却挡不住两人相视而笑的目光。身后的地窖里,剑鞘静静躺在铁板下,寒梅纹路的光芒渐渐隐去,仿佛完成了它的使命。

    雨还在下,但红鲤巷的屋檐下,陈婆婆已经生起了煤炉,锅里的排骨藕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混着雨气飘得很远。有些故事或许会被雨水冲刷,但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温柔与守护,总会像这汤的暖意一样,留在心底,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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