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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这还是国内吗

    一缕阳光从高处的铁窗里透进来,落在斑驳的墙壁上,泛黄的墙皮犹如老树皮般脱落。

    监狱的空气一如既往的酸臭腐烂,而在医务室里,更多地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味。

    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青年经过一晚的时间,渐渐开始适应自己的新身体,以及新身份。

    吉明·尼古拉耶维奇·维克多!

    而监狱之内的犯人都习惯性称呼他为“吉米”!

    此时,他虚弱地躺在生锈的病床上,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回到了1986年,而且回的还不是华夏。

    “你是说,这里是苏联?”

    “要不然呢,你以为你在天堂吗?”

    应话的是个脑袋大脖子粗的平头男,两只瞪得比铃铛还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光。

    这人叫普里戈金,吉米一开始只当他是住同一间牢房的普通狱友,但在仔细地端详他的五官轮廓后,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回荡着,“绍依谷,格拉希莫夫,老子他娘的弹药呢!”

    不过相比于指挥瓦格纳的那位,眼前这位“普里戈金”看起来,还很瘦。

    吉米目前不能百分百地确定他就是把清君侧玩成儿戏的厨子,但一想到厨子的死法,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们俩也算是一对难兄难弟,空难的“难”,都死在飞机失事上。

    一个有可能是人为,一个完全就是意外,hey,man,这一点儿都不好笑!

    自己好不容易才奋斗成有车有房的牛马,结果一朝回到解放前,又特么地变回了“骡马跪族”。

    虽然现在年纪轻轻就端上国家的饭碗,只可惜吃的是牢饭。

    “该说不说,你的运气真好,幸亏我是验尸人,发现你没死透还有一口气,不然你这会儿不是躺病床上,而是在墓地里。”

    普里戈金一想到自己刚举起十字镐,死的不能再死的吉米猛地睁开眼,那诈尸的画面,真的太渗人了!

    “谢谢。”

    吉米也不得不感慨身体原主求生意志的顽强,挨了这么毒的打,竟然还能硬挺这么久。

    当然,终究没能挺过去,被自己“鸠占鹊巢”,替他继续受这罪。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断裂般的剧痛,仿佛胸腔里塞满了碎裂的玻璃。

    稍微一动,骨头深处便传来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和钻心的钝痛,仿佛全身的骨架都被拆散又胡乱拼凑了回去。

    特别是肋骨处传来尖锐的刺痛,像有刀子在胸口搅动一样。

    “你要是想谢我的话,之前我欠你的半包白海运河就一笔勾销……”

    普里戈金露出玩味的笑容。

    “好!”

    吉米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普里戈金呃了一声,显然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

    吉米道:“如果我死了,你欠我的账,照样也能一笔勾销!”

    普里戈金大为意外,上下打量着这个嘴角凝固着暗红血痂的狱友,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总觉得跟以前的他有哪里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就在吉米想从他口中再问出点什么的时候,一个清秀瘦削的年轻囚犯从斜对面的病床走了过来。

    最引人注意的并不是他白得缺乏血色,甚至有些病态的皮肤,而是诡异的走路姿势,像鸭子扭臀一样的外八字。

    普里戈金霍地站起身,挡在他面前:“伊万诺夫,想找茬吗?”

    “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死没死。”

    伊万诺夫瞥了眼,不禁咋舌:“还活着!明明看你被扎哈罗夫他们活活打死了,人都已经没气了,死得透透的,竟然还能活过来!”

    “让你们失望了。”

    吉米语气冷冷的,同时冷静地搜寻有关“扎哈罗夫”的记忆。

    伊万诺夫咧嘴发笑,“不,真的是太棒了,你如果就这么被打死了,实在太便宜你了!”

    普里戈金嘲讽道:“怎么,就你这婊子的小身板,也想替扎哈罗夫报仇?”

    “呵呵,我只是带句话而已。”

    伊万诺夫眼神恶毒,“等禁闭结束,扎哈罗夫会亲自找你报仇,他会先把你打出屎来,然后慢慢地品尝你那性感的屁股。”

    接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往后的日子里,他和他的兄弟会天天排着队光顾你的屁股,作为你咬下他半根手指的代价!提前做好兜不住屎的准备吧!”

    “看起来你很有经验。”

    吉米讥笑了声,本地的帮派太不讲究卫生了,就这么爱当搅屎棍吗?

    “那可不嘛,他可是扎哈罗夫兄弟会最得宠的苏卡。”

    普里戈金噗嗤一笑,“是吧,伊万诺娃?”

    “你!你们!”

    伊万诺夫听到羞辱,愤怒如同熊熊烈火,在胸中肆意燃烧。

    在俄罗斯,男性姓氏末尾后缀一般是“维奇”、“夫”或“斯基”,而女性则是“娃”、“娜”、“娅”,这等于是在骂他是个娘们!

    虽然他说的是真的,但就算真的,也不能到处乱说!

    “你什么你,你以为别人会像你一样软到献出屁股。”

    普里戈金怒斥道:“滚蛋,苏卡!”

    伊万诺夫注意到周围所有目光都朝他投来,包括乌斯维亚佐夫在内,一时猝不及防,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特别是对吉米,撂下一句狠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坐的牢!”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吉米完全没放在心上。

    反倒是这么一闹腾,大概想明白了跟扎哈罗夫的恩怨,无非是“清(菊)白(花)”二字。

    半年前,刑期只剩一年的吉米从西伯利亚的劳改营,调到这所位于老家列宁格勒市的监狱。

    没曾想长的太帅,也是一种罪!

    扎哈罗夫看上吉米,一开始和和气气地想和他谈一笔注入好几亿的大项目,但想到要被灌斯拉夫泡芙,吉米坚决拒绝,宁死不从。

    软的不行,扎哈罗夫兄弟会直接来硬的,频繁骚扰,围追堵截。

    甚至有回在洗漱间里,差一点就得手。

    直到上周,吉米又被设计堵到洗衣房里,左右为男,强人锁男,马上就要迎男而上、男上加男的时候,为了大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小宇宙”,殊死抵抗。

    不但像疯狗一样咬伤扎哈罗夫小弟的耳朵,还咬断扎哈罗夫的半截手指,结果自然是被恼羞成怒的他们围殴,狠狠地毒打了一顿。

    虽然原主丢掉性命,但却保住了清白!

    这也是自己苏醒以来收到的唯一的好消息!大菊未腚!

    看到他叹了口气,普里戈金安慰道:“你别担心,扎哈罗夫他们这回被罚了30天禁闭,没那么快能放出来。”

    “但他们早晚会出来。”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吉米的心头。

    “这我可帮不了你。”

    普里戈金耸了耸肩,脸上流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也不知道救你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或许你呆在地狱里,比继续活下去会更好,至少能早点解脱,少受点罪。”

    “如果可以活,谁愿意去死。”

    面对地狱开局,吉米目光闪烁:“你虽然帮不了我,但可以替我想想有谁可以帮我。”

    普里戈金陷入思考,余光瞥到一个人影时,突然灵机一动:“也许你可以求他帮一帮忙。”

    吉米追问道:“谁?”

    普里戈金压低声音,“我们验尸人的头儿,列昂尼德·乌斯维亚佐夫!”

    ………………

    PS:在俄语里,每个正式的名字都有其亲昵或简化的称呼形式,“吉明”的简称就是“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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