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联,一包香烟的价格大概在三十五戈比左右,更好点的像白海运河,也是五六十戈比。
乌斯维亚佐夫提出的介绍费,等同于一包香烟,吉米觉得这个价钱很公道,果断答应下来。
“痛快!”
乌斯维亚佐夫兴奋地搓了搓脚丫。
“什么时候给你?”
吉米吃力地转过脸。
“不急,等你能下床走路再说。”
乌斯维亚佐夫道:“如果扎哈罗夫他们走出禁闭室,你还连路都走得不利索,我看你也不用白费这50戈比了,不如让普里戈金多买点香烟,以后在你的坟头多插几根。”
吉米在普里戈金的帮助下,勉强起身,靠在床头,抬起满是淤青的右手,拿着装有菜汤的杯子。
光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就牵一发而动全身,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疼痛感密集得让人直冒冷汗。
别人重生,不是有空间,就是有系统,再不济也有个附身老爷爷。
轮到自己,回应他的只有空气。
本来吉米已经认命了,但过了几天才惊奇地发现,自己也并非没有所谓的金手指。
或许是穿越的缘故,他能感受到自己记忆力、身体素质,甚至是恢复能力都远超常人。
明明伤筋动骨一百天,吉米却仅仅花了一周的时间,就已经能够在普里戈金搀扶的情况下,一瘸一拐地走两步,立刻引发医务室所有人的惊叹,包括从始至终敌视自己的伊万诺夫。
“奇迹!真的是奇迹!”
乌斯维亚佐夫咋舌不已,“就你这一身伤,我还以为至少一个月,你才能勉勉强强下地走路。”
吉米坐回到床边,气喘吁吁道:“我能活下来本身不就是一个奇迹吗?”
“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普里戈金咧嘴发笑。
“也是。”
乌斯维亚佐夫道,“既然你的身体开始好转,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离开医务室,到时候我领你去见库马林。”
然后挥舞着满是纹身的手臂,“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教你几招,或许能让库马林对你感兴趣。”
“对,让头儿多教你几招,下次遇到扎哈罗夫他们,也不至于只能咬耳朵咬手指。”
普里戈金直说,乌斯维亚佐夫进狱以前可是柔道教练。
吉米诧异不已,一问才知,苏联黑道上大部分的“双花红棍”、“老炮儿”,都曾是桑搏、拳击、摔跤、柔道等格斗项目的运动员或者教练。
当时80年代,苏联为了举办奥运会,特意提倡“全民健身”,结果却是道上的混混经常拿“全民健身”当借口,把打架斗殴说成是拳击摔跤练习,从而避免蹲大牢吃牢饭。
不过,只能说是拳击、摔跤之类的,绝对不能说成空手道、跆拳道。
因为除了桑搏、摔跤、拳击和柔道外,其他武术活动在苏联统统被严格禁止,而且一律视这些爱好者为间谍,特别是空手道,会被当成是霓虹间谍,甚至为此专门出台了一项针对性条款。
空手道教练一旦被发现进行教育指导活动,就会被判以5年以下有期徒刑!
“嘶。”
吉米的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斯拉夫抽象大区这么抽象嘛!
但事实就是如此奇葩,以致于忍不住多问一句“为什么呢”?
“理由是防止意识形态的渗透。”
乌斯维亚佐夫不禁失笑道:“库马林也是因为这个才坐的牢。”
吉米惊异道:“他是空手道……”
“不,他只是个被冤枉的倒霉蛋。”
乌斯维亚佐夫说,库马林当时在列宁格勒市远郊的林地教学生们,结果被内务局的警察逮捕。
而冤就冤在库马林教的其实不是空手道,而是华夏功夫!
可惜警察和法官分不清两者的区别,仍然按空手道来判罚,判了库马林4年的有期徒刑。
“噗!”
普戈里金强忍着笑意,嘴角比AK还难压。
吉米同样控制着面部表情,脸上挂着个悲伤的笑容。
自己受过专业训练,不论多好笑,都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见两人憋着笑,乌斯维亚佐夫笑地搓着脚丫:“你们想笑就笑吧,不过当着库马林他们的面,千万别提这件事。”
接着解释其中的缘由,监狱里也存在着犯罪鄙视链。
根据入狱时的犯罪类型、刑期、危害程度等等,囚犯在监狱的地位也会被划分三六九等。
像纵火犯、杀人犯、抢劫犯,在监狱里自然是第一档的存在。
库马林的靠山,“律贼”阿韦林就是个多次抢劫的重刑犯。
他们在监狱里非但不用工作,而且可以随意地使唤其它下级囚犯替他们干活。
而像乌斯维亚佐夫这样打架斗殴的,或是普里戈金这种小偷小摸的,或是吉米这样投机倒把的,因为有一技之长,算得上是黑道里的“特长生”,所以在监狱里属于第二梯队。
当然这个地位并不是固定的,比如跟阿韦林同样是律贼大佬的马列夫斯基,也是盗贼出身。
但因为偷的多,偷的数额巨大,而且总是会无偿地传授小辈偷盗技巧,堪称盗贼界的祖师、传奇和楷模,所以不管是在道上,还是监狱里都倍受尊敬,也是监狱里掌握最高话语权的律贼教父。
“那些犯社会寄生虫罪,甚至偷集体农庄玉米、土豆这种经济罪,都会被当成耻辱的懦夫。”
乌斯维亚佐夫道语气认真地讲解。
吉米嘴角微微抽搐,薅社会zhuyi羊毛是吧!
“你们千万不要干这种低级的事,说出去丢人!真正的黑道不会为面包屑而弯腰!”
乌斯维亚佐夫“一脸正气”道。
吉米差点绷不住,你这老毛子是怎么能说出“不为五斗米折腰”这种话的!
“这些懦夫在监狱的处境很糟糕吧?”
“当然,瞧见伊万诺娃了没有?”
普里戈金把目光投向正夹着屁股的伊万诺夫,“他就是因为犯的只是社会寄生虫罪,在监狱里没人待见他,谁都不愿意搭理这个软蛋,要不然也不会被扎哈罗夫兄弟会吃得死死的。”
然后低声说道:“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进的医务室吗?”
当听到“脱|肛”时,吉米心头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不禁想到南韩的某个宋姓女星。
扎哈罗夫简直是丧心病狂!
关键这种丧心病狂有一天可能会落到自己身上,整个人立马不寒而栗,菊花一紧,坚决不想同肛共苦。
“你不是说要教我柔道吗?那就赶紧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笨蛋!柔道怎么可能速成!”
乌斯维亚佐夫没好气道,“我要教你的是华夏功夫!”
吉米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恍然大悟,“投其所好是吗?”
“库马林最喜欢的就是跟人聊桑搏柔道、聊华夏武术,我这几招功夫也是跟他学的。”
乌斯维亚佐夫左脚分开,屈膝下蹲,双手前举,轻放腹前。
这不是太极拳的起手式嘛!
吉米心中狂喜,八极拳、三皇炮锤自己没练过,二十四式太极拳还是打得有模有样。
实在不行还可以聊自由搏击,虽然没在1974年东南亚打过自由搏击,但自己好歹也报过班,练习时长两年半。
…………
PS:苏联的“西斯特码”,被称之为“俄式太极拳”,借鉴了华夏太极拳的“借力打力”和“四两拨千斤”,作为克格勃的专属格斗术,民间禁习,直到解体以后才被披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