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飞碟文学 > 弃妃重生我凭医术搅翻京 > 第178章 谁在夜里偷点火

第178章 谁在夜里偷点火

    夜风卷着焦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城东废药坊早已化作一片断壁残垣。

    火焰虽被扑灭,余烬仍在低低燃烧,像大地裂开的伤口,冒着黑烟,吐着未尽的怒火。

    云知夏立于残垣之上,玄色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眸光如刃,扫过横陈在地的三具焦尸。

    黑袍裹身,面容尽毁,唯有手中紧握的青铜鼎碎片未被完全熔化——那双蛇缠鼎纹,在火光映照下仍透出森然古意。

    “燃脉线走火,精准控温,避民居,专焚旧药房。”她缓步走下,蹲在尸体旁,指尖轻拨灰烬,“这不是意外,也不是灭口。”

    她取出随身药囊,倒出一小瓶无色液体,轻轻洒在其中一具尸体颈后。

    灰烬褪去,一道烙印赫然显现——上为药嗣会秘符,扭曲如蛇;下则是一枚凤喙衔环的暗纹,正是昭宁宫内侍卫独有的身份烙记。

    云知夏瞳孔微缩,唇角却缓缓扬起一丝冷笑。

    “他不是逃,是来投诚的。”她低语,声音如冰泉滴石,“死前一刻,仍被注入‘魂引砂’,说明有人要借他的命,把消息送出来。”

    阿愿颤抖着上前,递上一张薄如蝉翼的试纸。

    云知夏将其贴于尸体鼻腔,片刻后,纸面竟浮现出细密的绿色脉络,如活物般缓缓跳动。

    “魂引砂尚在循环,药蛊未死。”她眸光一沉,“说明他们在用活体传信,而这人,是失败的信使。”

    小焰从瓦砾堆中爬出,满脸烟灰,怀里却紧紧护着半毁的铜匣。

    他小心翼翼打开,取出一卷湿透的羊皮卷。

    云知夏接过,指尖轻抚,取出随身携带的“冰心莲露”缓缓浸润。

    水汽蒸腾间,羊皮卷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线条——是一张地下通道图。

    起点赫然标注着“昭宁宫密室”,而终点,竟是皇宫地底早已封禁百年的“皇脉药井”旧址。

    她眸光骤冷,如刀锋出鞘。

    “他们不是想逃。”她一字一顿,声音压得极低,“他们是想重开药井,再造鼎阵——以皇脉为炉,以万民为药,炼那虚无缥缈的‘永生’。”

    她猛然起身,转身疾行至马侧,从鞍袋中抽出一卷残烛堂“药踪图”。

    指尖迅速划过近五日记录,目光锁定在一条反复出现的批注上:贡炭入宫,每日三车,由西华门进,直抵昭宁宫侧院。

    “炭?”她冷笑,“三车?全是硫灰与硝粉混制,一点即爆,足以炸塌半座宫墙。这哪是取暖,这是布阵。”

    话音未落,马蹄声破夜而来。

    萧临渊一袭玄甲,自烟尘中策马而至。

    他眉目冷峻,眼中却有掩不住的凝重:“昭宁宫已闭门谢客,宫门禁卫尽数更换,皆为陛下亲信。”

    云知夏抬眼看他,唇角微扬,笑意却无半分温度。

    “闭门?”她轻笑一声,从药囊中取出一枚青灰色香丸,形如豆粒,隐有药香浮动,“那是怕风,吹散了他们藏在墙缝里的药味。”

    她将香丸递予小焰:“你带它,潜至昭宁宫后墙,埋入墙根三寸土下。记住,避开巡夜,别碰井台周边的碎石。”

    小焰点头,身形一闪,如狸猫般没入夜色。

    三日。

    整整三日,云知夏未曾合眼。

    她在残烛堂密室布下药阵,反复推演“魂引砂”与“显频液”的反应轨迹,又调阅历代药井案卷,终于拼凑出一段被抹去的旧史——百年前,先帝曾以皇脉药井为基,设“九鼎炼魂阵”,欲求长生,却致宫中疫病横行,三百医官暴毙,最终被迫封井,斩首三十六名药嗣长老,才平此祸。

    而如今,同样的轨迹,正在重演。

    第三日黄昏,小焰归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震颤。

    “小姐……青雾起来了。”

    云知夏立刻动身,萧临渊紧随其后。

    两人潜至昭宁宫后巷,抬眼望去——只见那堵斑驳老墙之上,一缕青雾如蛇蜿蜒,自墙根缓缓向上攀爬,最终,竟直直指向宫中一口早已枯废的古井。

    井口覆满青苔,荒芜多年。

    可就在她凝神之际,脚下地面竟传来极细微的震动——一下,又一下,如同心跳。

    云知夏俯身,掌心贴地,闭目感知。

    三息之后,她缓缓睁眼,眸中寒光暴涨。

    “井底有人。”她低声道,“不止一个。他们在念咒——用的是药嗣古语。”

    萧临渊目光一厉:“要强攻?”

    她摇头,指尖轻轻抚过腰间银针,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笑意。

    “不,他们想藏,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她转身,召来残烛堂最精锐的十二人,皆着粗布麻衣,扮作运炭民夫,“今夜贡炭入宫,三车照旧。我们,混进去。”

    夜更深了。

    枯井之上,风声寂然。

    可就在此时,井底深处,忽有低沉诵念幽幽传来——沙哑、扭曲,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虔诚,一字一字,穿透石壁,钻入耳膜。

    那是……白九卿的声音。夜风如刀,割裂寂静的宫墙。

    云知夏伏在运炭车后,粗布裹身,脸上抹着烟灰,指尖却始终按在腰间那枚银针之上。

    残烛堂十二精锐隐于队列之中,呼吸皆屏,如同潜行于暗影的猎兽。

    贡队缓缓穿行西华门,禁卫查验时目光冷厉,却未察觉三车炭中夹藏的杀机——那是混了火硝与硫粉的“爆炭”,只待一声令下,便可焚尽虚伪的秩序。

    她不动声色,耳廓微动,捕捉着宫道尽头传来的异响。

    近了。

    那口枯井就在昭宁宫侧院后巷,荒草蔓生,井口覆石半塌。

    可就在炭车经过的刹那,一阵阴风自地底钻出,卷起尘灰,竟带着一丝腐甜的药气——是“魂引砂”与“养脉露”混合后的特有气息,常人闻之无觉,于她却是如雷贯耳。

    她悄然离队,借着墙影滑至井边,单膝跪地,掌心贴上湿冷石壁。

    下一瞬,耳贴井口,药感如丝,顺地脉渗入深渊。

    井底,有人在说话。

    沙哑、扭曲,却熟悉得令人脊骨生寒——

    “……药心将归,新鼎将成,我以血为引,重燃永生之火。”

    是白九卿。

    他竟未死。

    那声音自地底幽幽升起,仿佛从百年前的坟墓中爬出,带着癫狂的虔诚,一字一句敲打耳膜:“九鼎已启,九奴已饲,皇脉为炉,万民为药,此身虽残,此志不灭——待星轨归位,永生之火,焚尽轮回!”

    云知夏瞳孔骤缩。

    她闭目凝神,药感沿地脉蔓延,如针探脏腑。

    九道微弱却规律的脉动自井底传来——九具活体,血脉被强行改道,体内正被注入某种温养药液,经络如鼎炉般被重塑。

    那是“药鼎奴”的炼制之法,以活人作鼎基,血肉为药引,最终熔魂炼魄,祭献于“永生之火”。

    而更深处,那口被封死百年的“皇脉药井”,竟有极细微的震颤,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正被缓缓唤醒。

    她缓缓退身,动作轻如落叶,却在转身刹那,肩头一凉。

    一片青灰,自衣角飘落。

    她捻起,置于鼻下轻嗅——无味,无烟,却在指尖微微发烫。

    是“药火种”残灰。

    可这灰,不该出现在这里。

    它只该存在于地宫深处,那场大火焚尽一切后,唯一不化的灰烬。

    她猛然抬头,望向皇宫腹地——昭宁宫、太医院、钦天监、宗庙……皆以某种玄奥方位环列,而中心,正是那口被封印的皇脉药井。

    不是再造鼎阵。

    是以整座皇宫为鼎。

    宫墙为壁,地脉为炉,百官为薪,万民为药。

    他们要炼的,从来不是长生,而是一场吞噬天下的邪阵!

    寒意自脊背窜上头顶,她却笑了。

    唇角一挑,冷冽如霜。

    袖中“溯毒针”忽地轻颤,针尾银丝微动,仿佛感应到地底深处那一缕被封印百年的药脉,正悄然苏醒,发出无声的哀鸣。

    她将青灰收入药囊,转身融入夜色,脚步未乱,心火已燃。

    这一局,他们想炼天下?

    好极了。

    她便亲手,把这鼎——掀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