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六天,孙望过上了穿越以来最规律,也最充实的日子。
白日,他就在院中练拳,熟悉着体内暴涨的力量。
一拳一脚,虎虎生风,打得空气都发出沉闷的爆鸣。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块烧红的铁胚,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发力,都是一次锤炼,让这具躯体变得愈发坚韧,愈发强大。
而到了夜晚,则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修炼”。
他迫切地想要在奔赴战场之前,为自己,也为这个家留下血脉。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他想验证心中的那个猜想。
苏云给了他洞察人心的能力,那李婉晴姐妹和云蕊,是否也能带来新的强化?
只是,结果让他有些失望。
除去与苏云结合的那个晚上,身体获得了脱胎换骨的强化之外,之后连续几晚的辛勤耕耘,虽然也让他感觉精力愈发旺盛,但那种力量暴涨的感觉,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渐渐明白,这种通过女人获得的强化,似乎只有在第一次结合时,效果才最为显著,后续的助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发现让孙望心中微沉,却也更加坚定了他之前的想法——想要在这乱世立足,想要不断变强,就必须不断地去寻找新的、更多的“正当渠道”!
只是,他的身体异于常人,龙精虎猛,饶是李婉晴四女早已商议好,每晚轮换着来伺候,也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到了第五天晚上,四张俏脸上都挂着一丝疲惫和难以言说的幽怨。
最后还是身为大妇的李婉晴,鼓起勇气,红着脸向孙望“告假”,希望能休息一天。
看着她们既羞怯又畏惧的模样,孙望心知自己确实有些急于求成了。
这具被强化过的身体,对她们这些寻常女子而言,的确是难以承受的负担。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温和地应允了。
体谅的话语,换来了四女如释重负的眼神和发自内心的感恩戴德。
她们愈发觉得,自己的男人虽然霸道,却也是个体恤人的。
这一夜,孙望独自而眠。
第七日,天刚蒙蒙亮,孙望便起身,套上板车,直奔村西头的铁匠铺。
还未走近,一股浓烈刺鼻的铁腥味和焦炭味便扑面而来。
推开虚掩的院门,孙望看到的是一个几乎快要垮掉的姬康。
短短六天,这个原本肌肉虬结的汉子,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双目布满了骇人的血丝,胡子拉碴,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但与他憔悴面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的、近乎癫狂的火焰和无与伦比的亢奋!
他的目光越过孙望,落在了后院的锻造台上。
孙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呼吸瞬间为之一滞。
只见那巨大的石制锻造台上,横放着一杆通体乌黑的长枪!
枪身笔直,线条流畅,仿佛不是人力锻造,而是天生如此。
枪头呈三菱形,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暗寒光,一股无形的煞气扑面而来,让整个院子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几分。
那不是一杆兵器,那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过来!”
姬康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指着那枪头,眼中满是狂热:“用你的血,来为它开锋!让它记住自己主人的味道!”
孙望没有丝毫犹豫,拔出腰间的匕首,在掌心狠狠一划,殷红的鲜血立刻涌出,滴落在冰冷的枪头之上。
“滋——”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鲜血落在枪头上,竟如同滚油落入火中,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并冒起一缕淡淡的血色烟雾,迅速被枪身吸收,原本幽暗的枪头,仿佛多了一抹妖异的血色。
“就是现在!”
姬康状若疯魔,爆喝一声,抡起大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砸在了枪头之上!
“铛——!”
一声清越至极的龙吟之声,骤然响起!
就在锤落的瞬间,孙望浑身剧震,他骇然发现,自己的脑海中,竟与那杆长枪建立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他仿佛能感觉到它的“呼吸”,它的“渴望”,它那嗜血的本能!
这杆枪,活了!
姬康丢下铁锤,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却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孙望走上前,伸手握住了枪身。
入手极沉!他心中估算了一下,这杆枪,怕是不下八十斤!
寻常士兵,莫说用它杀敌,便是举起来都费劲!
但在他手中,却分量正好,仿佛是他手臂的自然延伸。
“好枪!”
孙望由衷赞叹,他抚摸着冰冷的枪身,沉声道:“以后,你就叫‘斩魄’!”
他从怀里掏出银子,却被姬康抬手制止了。
“那二十两银子,连买桐油和鱼胶都不够。”
姬康喘着气,咧嘴一笑,“我把祖传的玄铁都用上了,这杆枪,无价!”
孙望心中巨震,他知道姬康为了这杆枪付出了什么。
姬康没有让他多说,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包裹:“还有这个,是我连夜赶出来的。”
孙望走过去打开,里面是一张铁胎弓和一壶箭矢,弓身同样是乌黑之色,显然也用了特殊的材料。
旁边,还有一件用熟牛皮缝制,内里嵌满了细密铁片的贴身内甲。
姬康沙哑着声音道:“这张弓,五十步内,可洞穿铁甲!这件内甲,贴身穿着,寻常刀剑,休想伤你分毫!”
孙望拿起内甲,入手沉重,做工精细,足以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一股巨大的感动涌上心头。
他转过身,面对着坐在地上的姬康,猛地挺直腰杆,右手握拳,重重地捶在左胸之上!
这是一个铁血军人,对倾囊相助的兄弟,最庄重的敬意!
姬康看着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摆了摆手,用尽力气说道:“去吧!到了战场,给老子多杀几个大靖的杂碎!也……多保全几个跟你的兄弟!”
“好!”
孙望重重点头,一个字,重若千钧。
他不再多言,迅速将斩魄枪、铁胎弓和内甲用干草仔细包裹,严严实实地藏在板车最底下,然后拉起板车,疾步向家中走去。
天色已经大亮,出发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