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贾群的惺惺作态,赵羽很配合的不解:“州令有话请直言。”
更忍不住腹谤,贾群都这般姿态了...要不是念着这毕竟是扬州名义上最大的主官!且可能帮不到他却肯定能给他使绊子,他真想回一声,不当说就别说。
贾群却不知赵羽所想,只欲言又止。
好一会儿后,贾群才宛如做出决定:“之前本官明察暗访何人通倭时,虽然未能查到痕迹,但是却发现,之前布政司军械库被盗,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州令之意是?”赵羽越发不解。
贾群微微摇头,又叮嘱:“本官也说不清楚,只是想提醒将军,以后切记小心才是。”
“多谢州令关心。”
又说了两句话,赵羽再一次告辞离开。
这一次没有贾群没有再阻拦,赵羽也领着秦昭等人顺利离开。
冯吉上前,无奈;“州令自行提起,恐怕会让武节将军起疑啊。”
贾群叹气:“本官也是没法子,这黄口小儿宛如一切未曾发生一般,完全不关心查案进展。”
赵羽这个当事人都不急,他一个外人却上赶着...越想,贾群心里越是不舒服。
冯吉想到什么,迟疑:“州令,我忽然想起一事。”
“莫不是本官忘记了什么?”贾群颇为不解。
“是关于平倭营的。”
顿了顿,冯吉压低声音:“平倭营的粮草消耗很不正常...平倭营不但联系了许多肉铺送肉,还隐藏身份联系了许多粮号购粮,且,还将掺杂了砂砾的粮食卖了,转而购买没有掺杂砂砾的好米。”
“虽然采购粮食的人伪装了身份,但,什么都能作假,粮食到底去了哪儿,吃了多少,却做不得假!平倭营消耗的粮食太多了,就算他们做得再天衣无缝,也无法隐藏那许多粮食的去向。”
贾群浑不在意:“所以?”
“平倭营里,肯定不止三千人。”冯吉很是笃定。
贾群面容变得怪异:“兵额超编,涉嫌不赦之谋逆,你意思是,让本官弹劾...”
“你猜到时候来查证的帝都天使会不会是平南侯的人?还是你认为他送去布政司和盐运衙门的花名册是真的?亦或者你现在有证据能送去帝都证明他的平倭营超编?”
言罢,贾群闭眼:“底层贱民不知道也就罢了,我们这般的人,谁不知道,朝廷对地方的军饷从来都是能拖就拖,这一次要不是崇安侯和平南侯似乎达成了某些默契,你以为布政司和盐运衙门会给钱?”
“各地军饷那般艰难,你听到哪个大型军营的士卒有聚众闹事?全都安安静静的在大营里呆着...”
“不说其他的,就通州的神威营,那可是足足三万定额的神威营,不但草原叩边的抚恤没发,从去年6月开始,朝廷更是没发半个铜板的饷银,结果,神威营还好好的驻扎在通州,更是直到现在都没饿死人。”
说完,贾群睁眼冷笑:“你猜猜各地兵马为什么那么安静?你猜猜那四位侯爷在幕后到底使了多少力气?真起了兵祸,你是要和四侯的兵马讲道理?你猜猜这沿海之地大大小小的兵马营地,有多少是崇安侯府的死忠?”
“要不是崇安侯态度暧昧,且的确会影响崇安侯的利益,以如今大虞的诡异局势,谁敢冒然出头使绊子阻止赵羽平倭?”
冯吉讪笑两声不吭声了,他懂了,武将不会对文官治理地方品头论足,相应的,文官一系的人,就不要去管军营的事了。
反正不管怎么着,天总不会塌,四方兵马不会乱,四侯也不会造反,大虞也永远是大虞。
贾群忽然想到,他是文臣...
当即颇为平淡:“别说费劲拿到铁证后不一定能对付他,就算能,本官为什么要出面?都转运使都没动静呢...如今的扬州城,看似平静,实则宛如即将爆发的火山,谁先出头,谁就要先和赵羽两败俱伤。”
“州令所言有理。”冯吉很是赞同。
贾群见状,又起身看天,负手而立,轻叹:“武夫乱国...六部尚书无能...六部无能啊...”
一切都是六部尚书的错,要不是他们压不住四侯,要不是朝廷税收出了问题导致兵马失去控制,这些粗鄙的武夫,早该在文臣的脚下瑟瑟发抖了,哪里会让四侯嚣张。
.....
盐运衙门
到了盐运衙门,一直撇着的秦昭忍不住开口:“四郎君,营中士卒才练了一个月就出兵,是否太急了?”
赵羽随口:“不止一个月了,而且等州令送来消息,还不知要多久...只要能从战场活下来,以我的操练之重,皆是精锐。”
话音落,也靠近了盐运衙门大门。
门口盐兵当即呵斥:“止步”
“武节将军赵羽,求见都转运使。”赵羽笑一声。
秦昭飞速上前取出身份证明。
盐兵看了文书,急忙行礼;“原来是武节将军。”
“都转运使可在府衙?”
盐兵急忙回答:“回武节将军,都转运使去了布政司。”
“又去布政司了?”赵羽露出意外。
上一次没见着,难道这一次又见不着。
为首的一盐兵上前,毕恭毕敬:“不知武节将军寻都转运使有何急事?是否需要下官遣人去布政司府衙通禀?”
“倒也不必,本将等会儿还会去布政司。”
顿了顿,赵羽眯眼:“既然都转运使不在,本将寻盐运使也可...盐运使总不会也不在吧?”
“武节将军,盐运使此时正在衙内。”盐兵揭盲解释。
赵羽这才露出笑意:“劳烦通禀盐运使,便说本将武节将军赵羽,前来送平倭营花名册。”
“武节将军言重了。”
一盐兵飞速进入府衙内部。
约莫半刻钟后。
一个不认识的小官飞速走出衙门:“盐运使得知武节将军前来,吩咐下官前来引路,武节将军请随下官来。”
“有劳了。”赵羽变得客气...他是来军饷的,也就是拿钱的,盐运衙门都要给钱了,对于仁善的衙门,自然应该有礼貌。
领着秦昭几人就入内。
穿行没多久,就到了一处偏房。
盐兵朝着里面恭声:“盐运使大人,武节将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