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毅愣愣地盯着茶杯里浮现的薄冰,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本能地伸出手指,戳进茶杯内。
冰冰凉凉。
确实是薄冰。
可,这怎么可能?
旁边的两位侍从,也是满脸惊骇,眼眸中布满难以置信。
“这、这真是冰?”黄元毅抬起头,看向秦时,道:“你、你是神仙?”
“公子,我怎么可能是神仙啊!”秦时连连摆手,道:“昨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边,有位老神仙告诉我,他的童子下凡历劫……今早上,我出门就看到了这一罐子神仙粉。老神仙说了,他的童子修的是寒冬之道,这一罐子神仙粉,能够帮他的童子,更快的升仙得道。”
“所以,我按着梦中老神仙的说法,来到这常州城。老神仙说了,他的童子身具功德气运,只要我见到,就能够认出来。方才我一看到公子,就感觉双目刺痛,那金灿灿的功德气运,就如同金色汪洋。”
我是神仙身边的童子?
黄元毅有点儿懵,心中却欣喜若狂。
这时代,上至文武百官,下至走卒贩夫,都非常迷信。
“公子,这一罐神仙粉,我就替老神仙交给你了。”秦时面露不舍的说道。
“好好好!”黄元毅连忙点头,想了想,又拿出钱囊,塞给秦时,道:“老神仙既然让你来找我,那就证明,你福缘深厚。这里边有些银票,你拿着。若老神仙再给你托梦,记得来找我!”
言罢,黄元毅满脸激动地抱着小木篓,转身就向着来时路跑去。
两位侍从面面相觑,少爷就这么走了?
万一这家伙是骗子呢?
就算不是,也应该请到府邸……
其中一位侍从眼神一闪,连忙向着已经跑远的黄元毅追去。
秦时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三道身影,嘴角慢慢上扬。
这年头,想要把钾硝卖出去,可没有那么简单。
唯有借着‘神仙’名头,才能够顺利‘卖’掉。
秦时身子一转,大步向着薛红衣走去。
薛红衣瞪大着眼睛,看着秦时递来的钱囊,连忙将其打开,拿出里边的四张银票。
“嘶!”
看着银票面额,薛红衣倒吸一口冷气,一张五十两面额,两张百两面额,还有一张五百两面额。
七百五十两。
“走,先去买些粮食!”
“哦哦哦!”薛红衣的脑袋点得就跟小鸡啄米似的。
有了钱,秦时自然不会省着。
按照薛红衣说法,整个村子,今年差不多要交六十两的税。
那剩下的六百九十两,就能够随便花了。
在粮铺花了十三两银子,买了三百斤粟米。
粟米的价格很便宜,却因为北境太乱,粮价不断攀升,所以才花了十三两,若是前些年,没有战事的时候,五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又花了半贯铜板,买了一辆独轮车。
除此之外,还有布匹、各种生活所需的铁器。
秦时还花费八两银子,买了一捆鹿筋跟牛筋……
花不完,这么多银子,根本就花不完。
秦时已经毫无顾忌地花费了,却也仅仅花费三十七两银子六半贯铜钱而已。
购买各种生活所需后,秦时跟着薛红衣,前往衙门。
将龙背村今年要交的六十两税,全部交完。
秦时看着各种税据,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人丁税、木林税、粪便税……
杂七杂八有三十一个税名,这还是个人税,不算龙背村的村税。
面对如此苛税,普通老百姓哪里受得了?
即便是砸锅卖铁,最多也就坚持一两年。
当然,想要免税,也很简单。
那就是家里有男丁参军。
亦或者,妇人不断生孩子。
秦时推着独轮车,上边放置着三百斤粟米,还有布匹跟各种生活所需。
薛红衣双手背在后边,脚步轻快地走在前边。
“红衣,等我一会儿!”
听到后边秦时的声音,薛红衣脚步一滞,扭头看去,只见秦时已经将独轮车停在一间武器铺旁边,正大步向着店铺内走去。
正常来说,民间是不能贩卖武器的。
但。
北境情况特殊,时不时有匈奴跑过边境,所以,武器铺算是‘合法’的。
当然,武器铺内出售的武器,没有重甲、箭弩等。
若贩卖重甲,那就是诛九族。
在这冷兵器时代,重甲的威慑力太强了。
在战场上。
若身披重甲,几乎是无敌存在,箭矢难伤,无惧刀剑,只有拿小兵的命去耗。
走进店铺,秦时扫视一圈,都是一些刀剑,而且还是旧的。
“客人要买什么兵器?”老板笑呵呵地走到秦时身边,上下打量着他。
“有锋利点匕首嘛?”
“有!”
老板笑着点点头,缓步走向前边兵器架,拿出一个长盒子,捧在手里,将其打开,里边放着十三柄匕首,道:“客人,这些匕首价格都不贵,你看看!”
秦时伸手拿起一柄匕首,随手挥舞两下,便问道,“多少?”
“一贯铜板!”
价格倒是合适。
秦时也没想过要买什么神兵利器,便点点头,拿起两柄匕首,道:“就这两把吧。对了,再给我一柄环首刀。”
“客人,环首刀可不便宜,都是从匈奴那边缴获来的,要四两银子!”
“可以!”
瞧着秦时都不还价,老板脸上的笑容更加热切了,替秦时挑选一柄刀刃缺口没有那么多的环首刀,还送了个木质刀鞘。
“老板,有黄杨木嘛?”秦时继续问道。
“有是有,不过,价格很高!”老板眯着眼睛,盯着表情如此的秦时,黄杨木韧性极强,非常适合打造弓弩。
大批量的黄杨木,老板肯定不敢卖。
但,一两根黄杨木,还是没问题的。
能够在常州城开武器店,背后肯定有人撑着。
“什么价?”
“五两银子一根黄杨木,半丈长,大拇指粗!”
“可以!”
“那客人你稍等片刻,我让伙计去拿!”
薛红衣一声不吭地站在门槛旁,听着秦时要购买黄杨木,不由得柳眉一挑,却也没有说什么。
一炷香后。
秦时心满意足地离开武器店,腰间揣着一柄匕首,另一柄匕首则藏在靴子内。
“你买黄杨木干什么?”薛红衣看着被秦时放在独轮车上的两根黄杨木,有些好奇地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神神叨叨的!”薛红衣撇撇嘴,旋即又有些担忧道,“秦时,咱们带着这么多粮食,我怕路上出事儿。要不,咱们雇几个跑夫吧?”
“有跑夫就安全了?”秦时笑了笑,道:“咱们走官道,应该不会有事。再说了,我这一身肉,也不是白长的!”
薛红衣撇撇嘴,秦时的身子确实还算壮实,可要是面对数人围攻……薛红衣觉得,秦时会被打得找不到北。
正如薛红衣所担忧的。
独轮车上装载满满,确实引来不少人窥视。
薛红衣满脸担忧的走到秦时身边,伸手挽住对方的胳膊,压低声音,道:“秦时,咱们后边跟着好些人呢,真的没事儿嘛?万一,让他们跟到龙背村,嫂子们可就危险了。”
“放心,有我在!”秦时扭头对着薛红衣笑了笑。
“秦时,难道你是武者?”
“我是神仙!”
“你之前不是说,你不是神仙嘛?”薛红衣嘟着嘴,有些焦急地说道,“我再跟你说正事呢,你能不能别嬉皮笑脸?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武者?”
“算是吧!”
“真的?”薛红衣眼睛一亮,道:“你伤势恢复得那么快,肯定是很厉害的武者吧?你悄悄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嗯?
秦时觉得自己所知道的武者,跟薛红衣理解的武者,好似有点儿区别,忍不住反问道,“你指的境界是什么?”
“啊?你刚不是说,你是武者嘛?那你怎么不知道武者境界?”薛红衣脸上的笑容一滞,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眨巴大眼睛,而微微颤抖。
“你先告诉我,武者境界是什么?”
“炼皮、淬骨、换血、熔脏!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什么境界呀?”
秦时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穿越的世界,居然还有武道存在。
“那你知道,这些境界的武者,都有什么特征嘛?”
“特征?看样子,你真不是武者。”薛红衣有些沮丧,美眸中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解释道,“炼皮,顾名思义,就是淬炼肌肤,让其更为坚韧。淬骨,就是通过进食,在药物的配合下,让全身骨头更为坚硬。换血就更加简单了,就是让血的流速更快,制造出气血。至于熔脏,我也不太清楚。”
“你知道得挺多的嘛!”秦时笑道。
呃!
薛红衣眼神有些慌乱,道:“我是大夫,知道多一点,不是很正常嘛?”
这年头,想要成为大夫,可没有那么简单。
秦时笑笑,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道:“那我问你,这世上武者多嘛?”
“还行吧。炼皮、淬骨武者还是挺常见的,换血跟熔脏武者就比较少了,基本都在军队里边担任要职。”
“那么,淬骨武者是不是刀枪不入?”
“怎么可能。别说淬骨武者,就算熔脏武者,也不可能刀枪不入。你当武者是神仙呀!”
“既然如此,你担心什么?”
啥意思?
薛红衣看着秦时的侧脸,见他脸上没有丝毫担忧,心中好奇就跟蚂蚁爬似的,“秦时,你就跟我透个底,你到底是不是武者呀?”
“算是!”
俩人一边聊,一边走,很快就离开了官道。
后边跟着的人,在看到俩人走向小道后,连忙紧随而上。
小道上。
秦时放下独轮车的扶柄,转过身,看向十多米外的十几人。
这群人,一个个瘦若枯柴,手里边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树棍、石头……
“小兄弟,我们也不多要,给我们一袋、不,两袋粟米就行!”
为首的中年人,直勾勾地盯着秦时后边独轮车上,用麻袋装着的粟米。
“呼!”
秦时吐出一口长气,反手抓住放在独轮车上的环首刀刀柄,眼神平静地望着十多人,淡淡地开口道,“粟米是不可能给你们的。你们现在走,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若不然,等下别怪我心狠手辣!”
“草,你一个人,还敢跟我们放狠话?”
“老瞎,你是真眼瞎,还有个娘们呢。”
“弄死他,独轮车上的粟米,还有布匹,都是咱们的。”
“别跟他废话了,上!”
看着气势汹汹的十几人,薛红衣脸色煞白如纸,暗骂秦时不靠谱,为什么不听自己,找几个跑夫呢?
还没等对面十几人有所行动,秦时忽然一个箭步蹿出,手中环首刀划出一道寒芒。
“噗嗤!!!”
鲜血喷洒。
环首刀锋利的刀刃,斩在为首中年人的脖子上。
中年人瞪大眼睛,其中布满不甘、绝望,手中紧握着的树棍掉落在地。
秦时眼神冷漠如冰,刀刃卡在中年人的脖颈当中,随着他用力,慢慢地拉扯而出,溅出殷红的鲜血。
“草,打死他!”
“快,咱们人多,围住他!!!”
为首中年人被杀,并没有让其他人感觉到惧怕,反而激起他们的凶性。
秦时半眯着眼睛,腰杆猛地一弯,肩膀顶在摇摇欲坠的中年人腹部,将其充当格挡物,迎上其他人,同时,手中环首刀横斩而出。
鲜血迸射。
环首刀就如同一轮半月,割破前边一人的肚子,鲜血混合着肠子,翻滚而出。
“我的肚子,我的肠子!!!”那人翻滚在地,满脸惊恐,双手扒拉着肠子,想要塞会肚子里边。
其他人心中胆寒,看着一言不发,再次持刀而来的秦时。
薛红衣瞪大眼睛,胸膛剧烈起伏,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愣愣地看着宛若杀神般的秦时。
刀出,必见血。
仅仅三四息,就有三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这些本就是流民,在秦时迅猛击杀五人后,便有人尖叫着逃离。
秦时喘着粗气,环首刀的刀尖刺在地上,紧握着刀柄,看着四散逃离的流民们,并没有追击。
右脚踹在环首刀刀背,强大惯性,让环首刀高高抡起,旋即刀背落在秦时肩膀上。
身子一转,秦时看向瘫坐在地,不敢与自己对视的薛红衣,沾满血渍的脸上露出笑意,道:“红衣,你说,我这算是武者嘛?”
薛红衣咽了咽喉咙中的口水,挣扎着撑起身子,却依然不敢与秦时对视,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秦时微不可查地摇摇头,走到她身边,将环首刀放在独轮车上,抓起扶柄,道:“走吧。”
“哦!”
薛红衣小声答应,低着头,跟在秦时身后,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刚秦时出手杀人的画面。
秦时跟薛红衣离开没一会儿,就有一位穿着麻布衣的青年,手握长枪,来到刚刚被杀的五具尸体旁。
青年蹲下身子,查看五具尸体的致命刀伤。
稍瞬。
青年低声一笑,道:“不是什么刀法,只是简单的劈砍,力道还算不错。”
“梦中老神仙?呵呵!居然用这种方式,从黄元毅那里骗到银票,也算是有些头脑。可惜,不知道隐藏。剩下的银票,合该归我呀。”
言罢。
青年紧握着长枪,顺着小道上的车轮印,快步追上。
跑了七八分钟,青年脸上笑容一滞,身子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只见他右脚踩下的地面,忽然塌陷,露出一个小坑,里边还插着几根削尖的树枝。
“嗯?”青年眼睛一眯,流窜着冷意,哼道,“有点儿小聪明,居然知道布置陷阱。”
距离青年四百余米外。
薛红衣满脸好奇地看着秦时砍断树藤,将其编织成一个个套圈,放在小道旁。
“秦时,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这一路走来,秦时弄出太多陷阱了,让薛红衣很担心,以后嫂子们要怎么走小道去常州城。
“防患未然!”
秦时并不知道后边是否还有人。
但。
那又如何?
做些陷阱,又耗费不了多少力气。
“狗东西,总算被老子追上了!”
蓦然!
一道充满愤恨的低吼,自后方响起。
薛红衣本能地转身看去,只见一位穿着麻布衣的青年,手握着木质长枪,正怒视着站在小道旁边的秦时。
“他?”薛红衣抬手捂着小嘴,美眸中布满怜悯。
对方身上沾满泥土,右腿还插着一根木签,鲜血淋漓,脸上更是沾满蒲公英种子,看起来狼狈无比。
秦时眼皮一抬,看向低吼着,快步冲向自己的青年,不由得低声一笑,道:“还真有人跟来啊!”
“老子弄死你!!!”
青年右手紧握着长枪,手腕猛地旋转。
长枪如龙,刺向秦时的胸膛。
“小心!”
薛红衣紧张大喊。
“啊呀!”
蓦然!
青年身子倾斜,刺出去的长枪,被他硬生生地压低,枪头刺在地面,稳住身形,只见他右脚踩在一个小坑里边,脚腕明显崴到了,疼得他呲牙咧嘴。
“你、你卑鄙!!!”青年怒视着秦时,骂道,“你个狗东西,居然在小道上弄那么多陷阱,你就不怕挨雷劈嘛!”
秦时挑了挑眉,看着右脚从小坑里拔出来的青年,道:“你这个人,嘴巴太臭了!”
“老子刺死你!”
青年忍住右脚传来的阵阵刺痛,紧握着枪头刺在地面的枪杆,身子猛地往下一压。
顿时,枪头挑起泥巴,向着秦时飞溅而去,枪头旋转着,刺向他眉心。
“哗啦!!!”
“什么?”
青年只看见秦时猛地一抬手,旋即眼睛被一片白茫茫覆盖。
薛红衣倒吸一口冷气,望着秦时洒出一蓬被捏实的蒲公英种子。
“可惜,没有石灰粉!”
洒出蒲公英种子,遮挡住青年视线,秦时默不作声的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也没有上前与其搏杀,猛地深吸一口气,腰杆弯曲,旋即狠狠地用力一甩。
破空声响起。
匕首‘噗嗤’一声,刺入青年胸膛。
青年吃痛惨叫,踉跄后退,一双眼睛被蒲公英种子迷得红肿。
即便青年胸膛被匕首刺入,秦时依然没有上前,弯腰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再次将其甩出。
“啊!!!”
惨叫声再次响起。
匕首刺在青年腹部,鲜血汩汩外涌,疼得青年不断翻滚,手中长枪也掉落在地。
秦时不急不慢地走到独轮车旁边,一手拿着环首刀,一手紧握着半丈长的黄杨木。
用黄杨木把掉落在青年身边的木质长枪挑开。
环首刀狠狠地斩在青年大腿上……
薛红衣看得心惊肉跳,强忍着恶心,别过头,不敢再看。
青年死得不能再死。
秦时面无表情地在青年身上摸索了起来。
一个钱囊,里边就三四两碎银,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值钱玩意。
秦时捡起木质长枪,分量不错。
枪头是百锻铁。
将长枪放在独轮车上,秦时拍了拍薛红衣香肩,吓得她差点跳出小道,声音颤抖,“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走啦!”
秦时笑着摇摇头,推着独轮车,继续赶路。
当然,必要的陷阱,还是要布置。
薛红衣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问道,“秦时,你还记得你布置了多少陷阱嘛?”
“记得呀!”
“你厉害!”
……
与此同时。
常州城。
黄府。
黄天明看着神神秘秘走进书房的大儿子,不由得浓眉一挑,尤其是在看到对方那贼眉鼠眼的模样,更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你、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啊?”
迎上老爹紧张的目光,黄元毅嘴角一抽,道:“爹,有道是虎父无犬子,我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能那么想我呢?”
一听黄元毅说‘虎父无犬子’,黄天明更是内心一颤,道:“儿子,有什么事情,你直说。还有,你别笑,你一笑,爹就感觉银子要逃跑。”
“爹,我悄悄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是天上老神仙的童子!”
“嗯?”黄天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满脸得意的黄元毅,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道:“你、你中邪了?”
“我是老神仙的童子,怎么可能会中邪呀。”
“爹,我给你看个宝贝!”
说着,黄元毅在老爹警惕的目光中,跑到书桌后,拿起放在书桌上的茶杯。
“爹,你可要看仔细了,儿子我,现在要施法了!”
在黄天明紧张的目光中,黄元毅将一小簇灰白色玩意放入茶杯。
这逆子,居然敢光明正大地给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