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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2章 我可以抱你吗

    餐桌前。

    靳驰野几乎没动筷子。

    他食欲全无,额头是青的,脸却是白的。

    截然相反的是其余几人。

    “昕昕,我特意吩咐阿姨做的家常菜,如果你不喜欢,我们明天去外面吃,你喜欢吃哪个菜系?”

    靳世渊笑眯眯跟穆迟问东问西,也几乎没动筷子。

    白得半个女儿,他高兴得紧。

    哪还看得上几盘菜?

    “没有特别喜欢的菜系,我都可以。”

    在校间,她所追求的是能填饱肚子就行。

    进入医院工作后,几乎没机会享受生活。

    她从未设想过自己的人生议题会包含“热衷的菜系”这种问题。

    “老公,你昨晚跟我说的话,敢再说一遍吗?”冯允棠慢条斯理剥虾,倒是比方才多了一分温婉。

    “有什么不敢的?”靳世渊毫不犹豫,“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女儿,昕昕自强自立,穆家又有亏于她,她替穆昭愿嫁过来正合我意,我当她是儿媳,也当她是女儿,以后一定会好好疼她,老天的安排堪称完美,这是修言的福气,也是靳家的福气。”

    挺着腰杆子说完,他看向靳修言。

    靳修言正不疾不徐颔首,还不忘伸出大拇指。

    桌子另一边却传来一声冷嗤。

    “爸,你也说了,人家姓穆,你上赶着当爹不合适吧?又不是您的亲生骨肉。”

    “驰野,是不是你大哥惩罚得还不够?”

    “爸,我实话实说,我真的搞不懂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像着了魔似的为她撑腰,她配吗?”

    “靳驰野!”靳世渊骤然变色,“你大嫂为了穆家承受很多,但凡眼睛不瞎也知道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一个,就当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明白,才让你自以为是的胡言乱语,从现在起,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穆迟拿筷子的手微颤。

    穆迟难以置信,“受委屈”三个字,竟被旁人如此护短式的宣之于口。

    养母的苛待,亲生父亲的冷酷,亲生母亲的摇摆……都让穆迟近乎本能的规避掉“我受了委屈”。

    更遑论她自记事以来,受委屈早已成为常态。

    以前有养父庇护,她心里的“委屈”还有一个能倾诉的地方。

    可自从她的世界就只剩她自己之后……

    穆迟深呼吸。

    初次见面的长辈能清晰看到她难言的伤。

    这滋味令她心如刀绞,鼻腔也阵阵泛酸。

    原来爱和温暖是会让人生出痛的。

    不知所措间,左手被靳修言轻轻握住,顷刻就感到了安心。

    “爸,吃饭。”靳修言冷静开口,像靳世渊对穆言的关心只是寻常问候。

    握着穆迟的手却没松开,极其别扭地用左手拿筷子给穆迟夹菜。

    只是菜即将落下时,又被放进他自己的碟子。

    “言言,你怎么搞的?疼媳妇疼一半上高速了?”冯允棠竟直勾勾看完了全程。

    靳修言眼底笑意潋滟,不解释,只拿起公筷示意。

    靳驰野却是皮痒,又忍不住多嘴:“夫妻二人还这么避嫌?大哥,你可别被骗婚,给钱给资源,最后只落下个分床睡的下场。”

    他说完直接起身:“我知道你们都看不惯我,我走,我现在就走。”

    走出两步顿足,竟无人阻拦。

    所有人默契的沉默。

    只有张阿姨跟上,却只是递了外套:“小少爷,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

    没了靳驰野,餐桌氛围异常和谐。

    冯允棠也终于松口,说出前几日靳世渊不悦的原因。

    “言言,你爸爸是被你徐叔叔气到了。”

    靳世渊的老朋友、京州著名的银行家徐致恒家里又添了新丁,三年抱了两个孙子,笑话靳世渊两个儿子加一起快六十岁了,却还没一个儿媳。

    “你和昕昕只领了证,我也不好逢人就显摆自己有了儿媳。”

    冯允棠视线温柔落在穆迟身上,格外诚挚地解释:“昕昕,妈妈总觉得没为你们俩操办婚礼就在外面大肆张扬是对你的不尊重,妈妈不是不认你,你能理解吗?”

    “当然。”穆迟不仅理解,而且感激。

    来之前所有的忐忑都烟消云散。

    虽然靳驰野果真和想象中一样固执冷漠又蠢钝。

    但那又如何呢?

    她已经拥有了最好的公婆。

    小叔子?

    无所谓的。

    晚餐后,冯允棠本想留他们过夜,被靳世渊提醒:“问下昕昕的意思。”

    “爸,妈。”靳修言一手揽着穆迟单薄的肩膀,替她作答,“我和昕昕还是回小家吧。”

    顺势看向怀中之人,目色充满缱绻:“明天我和昕昕还有约会。”

    穆迟心跳忽地加快了些,也重了些。

    胸腔似有急促的鼓槌毫无规律地敲着。

    只能佯作冷静点头。

    “好。”冯允棠掩饰不住的开心,“回小家好,言言,你和昕昕多努力。”

    她眨眨眼举拳鼓劲。

    靳修言温润的笑意尴尬般消失。

    他欺身压低了嗓音劝:“妈,少说两句,别吓到我媳妇。”

    手臂传来一阵钝痛。

    母亲关怀似的“暴力”总是如此出其不意。

    靳修言把自己的车子留在了靳家老宅,坐上了那辆崭新座驾的驾驶位驱车回家。

    “我妈妈——”他看了眼刚刚被关爱的小臂,红痕仍在,“手劲不小。”

    穆迟被逗笑:“你真的是在爱里长大的。”

    靳修言却笑不出来了。

    本想逗她开心的。

    却是弄巧成拙。

    眉头紧紧拧着,他提升了车速,转过狭窄的小道,终于在大路边停靠。

    “怎么了?”穆迟不解。

    转头看他,发现他正张开双臂:“我可以抱抱你吗?”

    “可以是可以,但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最后几个字有些模糊地咽下。

    穆言整个人都被塞进靳修言温热的怀中。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爱人的胸膛可以如此辽阔深远。

    像一个隐秘的避风港,只有她得以幸运窥探。

    “抱好了吗?”靠在他怀中,她能清晰闻到紧贴他如擂鼓的心跳。

    “再多几秒。”靳修言不舍松手。

    穆迟只能由着他,只是疑惑道:“好端端开着车,为什么忽然要拥抱?你是不是有隐疾?”

    靳修言终于松了手。

    郑重看她,疑惑地盯着她那颗聪睿又小小的脑袋瓜看了又看。

    “隐疾?穆医生,说来听听?”

    “真的有?”穆迟瞪大了眼,心底盘旋是否“肌肤饥渴症”之类的疑难杂症。

    靳修言无奈失笑,又骤然敛容:“没有。”

    他,身体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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